第23章 洞房
烟雨阁，酒尽人散，夜色正浓。
关红缨站在石柱雕像前，手指一寸寸抚摸着雕像，月光照射在红色礼服，竟显得异常妖艳。
突然院外传来一阵嘈杂声，难得享受片刻的宁静，关红缨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张似道在婚礼上恍若傀儡，任人摆布，关红缨的处境也相差不大，向来性子清冷的她并不喜欢婚礼的热闹。
两个当事人对于婚礼无半分享受，婚礼结束之后，关红缨宁愿站在院子里，也没有进屋的想法。
“小成，你先进去！”
“凭什么我先进去？”
“嘘，小点声，不要被发现了！”
你说我笑间，关小成在一众同辈子弟的推搡之下，最先进了院子，然后就看见站在月光下的关红缨。
“姐，姐姐，你怎么还没进去？”关小成咽了咽口水，心里着实有些怕这个堂姐。
关红缨在关家的威名都是通过关小成传出去的，其他关家子弟同样心里发怵，没一个敢在她面前说俏皮话的。
“红缨姐！”
“红缨姐！”
“你们来干什么？”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齐声说道：“小成要带着我们闹洞房！”
“哦，闹完了吗？”
“嗯！”
“那还不走？”
一众关家子弟逃也似的飞奔出院子，生怕晚了一步，关小成也想趁机溜走，却被关红缨喊住。
“你留下！”
关小成似笑非笑，眼睛却朝着正房望去：“姐姐，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怎么能让我姐夫独守空房呢？这不合适。”
“嗯，你说的对！”关红缨点了点头，随即问道：“闹洞房是你的主意？”
“对，咱们家里人想凑凑热闹，也是应该的！”
“的确应该，不过你年纪也不小了，以后要收敛玩闹的性子，你过来，我有话嘱咐你。”
关小成没想到关红缨今天这般好说话，心里想着到底是结婚了，性子都变了。
关红缨在关小成反应过来之前，纤长的手指捏住关小成的下巴，沾在手指上的石粉尽数涂抹在关小成脸上。
关小成这时候才察觉出不妙，急忙求饶：“姐，你这是干什么？”
“啪！”
“哎呦！”
清脆的耳光声和关小成的痛呼声，张似道在屋内听的清清楚楚，刚欲起身看看怎么回事，却被佟甜儿拉住。
佟甜儿腮帮子鼓鼓的，小手捂住满是食物的嘴巴：“是关小成，红缨姐经常这样，你习惯就好。”
张似道有些疑惑，关家内部情况他只是略猜出一二：“他们姐弟俩关系不好？”
“红缨姐人很好，关小成人也不错，就是经常挨巴掌。”
“嘿嘿！”佟甜儿说到此处忍不住笑了两声，然后不好意思的解释道：“我没有嘲笑关小成，因为的确是这样，以后你习惯就好。”
“我只是有些好奇，这个婚礼办的莫名其妙，到现在我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对了，刚才你说你是关红缨的通房丫头？你们佟家和关家的关系很好？”
面对张似道的套话，佟甜儿并没有察觉出什么不对，自己知道什么就说什么。
“我父亲和关家的望山伯父从小一起读书、修炼，我母亲是望山伯父的妹妹，自然关系很好。”
张似道心中了然，原来是表姐妹，看来佟家和关家大房的关系紧密，如此说来，关家大房在卧龙山的势力还不弱。
佟甜儿是个乖乖女，原本不想吃桌子上的点心，但又不想吃掉送给张似道的灵桃。
偏偏张似道不在乎那么多礼数，拿起点心就往自己嘴里塞，最终佟甜儿也没能经受住诱惑。
两人一边吃东西，一边说笑，倒是看着有些甜蜜。
不知何时，关红缨站在张似道的身后，佟甜儿呀了一声：“红缨姐，我实在太饿了，就没忍住先吃了点东西。”
“无妨的！”关红缨唯有跟佟甜儿说话时才会露出些许笑容。
佟甜儿自知关红缨才是新娘，于是呐呐从椅子上起身，张似道则是依旧是毫不在乎，大模大样的吃着东西，抄起桌子上的合卺酒。
带着浓郁香气的灵酒顺着壶口流入张似道嘴里，最终滴酒不剩：“酒是好酒，就是有点少。”
关红缨并不生气，而是让佟甜儿到次卧休息：“你若是喜欢喝，明日我会让人送来。”
直到这个时候，张似道才看清关红缨的容颜，鹅蛋般的脸庞光滑如玉，妆容淡雅，论起气质有些像当上峨眉派掌门的周芷若。
身上似乎担负着不少东西，坚韧的外表之下难掩一丝柔弱。
两人相互看了有一会，张似道颇感没趣，晃了晃酒壶：“酒喝完了，怕是喝不成交杯酒了！”
“不碍事！”关红缨朱唇轻启，声音依旧清冷。
张似道笑了笑：“我现在都没想明白，何德何能娶到关家大小姐？我只怕日后无福消受。”
“今日应有人给你说过规矩，其实我没有那么多规矩，你只管记住一条，不要在关家惹事！”
“那我在关家之外惹事就无所谓了？”
关红缨没有说话，两人之前都没见过，婚姻只是流于形式，因为不在乎，所以无所谓。
在这一点上，张似道与关红缨倒是保持一致。
“这是今日的礼单，上面是今日的礼金和贺礼，我一概不取，全部归你日常所用。”
“按照关家的规矩，你每月俸例三十灵石，青灵稻一百斤，黄芽丹三颗。”
关红缨说完兀自起身向外走去，不忘嘱咐一句：“明日早点起，要一起去祠堂拜奉先辈。”
张似道回头看去，关红缨并没有出屋，而是去了另一头的静室、
他原以为今天要打地铺，没想到关红缨将主卧留给他，次卧佟甜儿住，反倒自己去了静室。
礼单上的东西张似道只是略扫一眼，所有的礼品都在西厢房，大多是灵石，少数几瓶丹药，佟家倒是送上一件法器。
张似道拿出好久没用的日记本，日记本的作用是什么？当然是记仇，人在高兴的时候是不会写在日记本上的。
百年前，一位被称为运输大队长的前人就以写日记闻名于世，及至今日，网友们依旧对他的事迹品足论头。
好消息，今天洞房，表姐妹。
坏消息，自己独守空房，关红缨身份存疑，暂时留在关家，以后多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