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我倒要看看你辜没辜负她的心血
陈阳进了考场后,依照座位表的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后排靠门,王的殿堂。
最后这两个考场的考生基本大多数都是体育生和艺术生。
其中不少和陈阳都还算认识,
他一进来后,就有挺多人和他主动打着招呼。
这等宝地,
临近考试前反正干啥的都有,就是没有看书学习的。
陈阳听到自己的前面是一个七班的田径生,对傍边一个五班的美术生搭讪说道:
“我们班那个李星也真是个人才,刚才发短信给我说,要我翘了上午的课,一起到网吧开黑去。
“我说今天是考试,翘你妹呢,
“他给我回了个,啊,考试?不是明天吗?
“你说还有这样的人才,哪天考试都不知道。”
一边说着,一边叹气摇头。
就在这时,另有一个人来到了他的位置上,对他说,
“兄弟,这是我的位置,你坐错了。”
田径生一听,扯了一嗓子,“没错啊,这不是第一排第六个,我记得清清楚楚,我就是这个位置。”
“不可能啊,我也是第一排第六个。”
“我艹,一张桌子坐两人,二中这么落魄了,考试的时候桌子连张桌子都腾不出来,已经寒酸到这种地步了吗。”
“什么坐两个人啊,你走错考场了吧。”
“怎么可能,我一直都是最后一个考场,没变过,闭着眼睛都不可能走错,跟回家一样。”
“这是倒数第二个考场……”
田径生跑出去看了一眼,又跑了回来,哈哈笑了笑。
“……干,真走错了,兄弟,不好意思嗷。”
陈阳扶额哑言笑叹一声,
我们体育生在学校里名声不怎么好,也是有原因的。
就拿这两田径生来说,一个记错了哪天考试,一个时间倒是记住了,特么的地点走错了,这你受得了吗。
更别提,篮球队的秀儿同学了,
现在还在小树林里,演悲情英雄的独角戏呢。
哎,
也行吧,大家都有光明的未来。
体育生一般是这样走向自己的未来的,道路如下:
浪子回头,
沉淀,
相信过程,
放下豪言,顶峰相见,
一场大雨,毁了我的本科梦,
人生有梦,各自精彩,
两年义务兵,一生军旅情,
老兵烧烤……
.
在考试铃声响起的前一刻,
孙广秀也走进了考场,这会儿看着倒还算挺正常一人,估摸着病犯过了,也能暂时好上那么一刻半刻的。
要是一直处在那亢奋的状态,估计人也挺不到今天。
他的位置在陈阳的左前方,
两人隔条过道的距离。
孙广秀坐下后,回过身来,对陈阳点头打了个照面,倒也没问他怎么就先走了,把他给落下了。
从这一点可以看出,
孙广秀同学心里还是有一点数的,还没有到完全脱敏的地步。
能在某种程度上认识到自己的行为,是一种什么样的性质,
但知道归知道,
明知道为世俗所不容,可就是忍不住想要投身其中啊。
孙广秀感慨自己生不逢时,
如果是在过去,或许能在某个梨园里,做一个人生如戏,戏如人生,不疯魔不成活的角儿。
如此过上一辈子,
也算没白来这人间一遭。
但,哎……
孙广秀吐出一声叹息。
有些人的遗憾是错过了某个人,而他觉得自己的遗憾比这要大多了,他错过了一个已经逝去并且也不会再有的时代。
.
“阳哥,你考试的时候要是笔没墨,写不现了,咳嗽一声,我把我的丢给你。”
孙广秀半侧着身子,一手搭在后桌的桌子上,对着陈阳说道,“季姐大不在这,我肯定要替她照顾好你才行,为你的考试保驾护航。”
随后,他很自信地拍了拍胸口,郎朗道,
“有我在,没意外。有意外,我也给你填的平平的。”
陈阳:……
我谢谢你嗷,
但这一小小的月考,不值得你这尊大神亲自下场出手。
.
考试铃声响起,
两位监考老师拿着卷子进了教室。
陈阳看见其中一人后,
呦,老熟人——
季海平,老季。
孙广秀看见教练季海平是监考老师后,佝偻着的身子立刻绷直了。
本来还打算语文不写作文了,把前面的几道选择阅读题,随便应付写写,填上点字,差不多就得了。
语文要考两个半小时,
挺难熬的,
又答应了季姐大不能提前交卷,那索性后半场睡上一觉得了。
不然可真不知道该怎么过。
可……
这下,老季是监考老师,
还怎么睡?!
“卷子发下去后,先仔细看一下,有没有缺印漏印的,
“名字写清楚点,千万别搞些什么艺术签名,你姓什么都看不出来,可能将来你们成人物了,签名很值钱,但现在没人稀罕,所以名字给我一笔一划的写。
“纪律问题都高三了,我就没必要和你们强调太多了,考试的时候,眼睛别乱瞥,看自己的试卷,只要被我发现有舞弊的行为苗头,一律零分。
“还有,不能提前交卷,不能睡觉。”
老季在讲台上像模像样的讲完考试纪律后,将卷子往下面一发。
然后,
拿了张凳子,来到了教室的最后头。
铛!
在陈阳的傍边一放,落座。
这一套动作可谓是行云流水,干练雷厉,举手投足间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后排他落座附近的一些老油条们都被他这气势吓得一愣一愣的,当下规矩老实了不少,纷纷不再敢有什么小动作。
“老季,今天怎么还穿上皮带了啊,什么皮,看着像鳄鱼皮,今天这身行头还挺威风。”
陈阳小声地和他寒暄了几句。
“哼哼,霸气吧,早和你们说过我当年外号清泉流川枫,气质摆在这里。”
“嗯嗯。”陈阳敦敦点头。
“晓晓还说显得特老气,不适合我,我就觉得挺好,你也觉得吧。”
“我觉得很对。”陈阳含糊了一下,话没有说得太明白,他也没说是觉得谁对。
“你小子还算有点眼光。”
季海平摸了摸腰间的皮带,自喜了两秒,随后突然反应过来,现在自己是在监考啊,和这小子扯这么多家常干嘛。
于是,赶紧没好气的看了陈阳一眼,
“考试呢,看我干嘛,我脸上有题啊。”
完了后,又轻声嘀咕道,“听晓晓说,你最近这一个月在学习上很是用功啊,经常向她讨教问题,我倒要看看你辜没辜负她的心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