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信息穿越者
“负责人，这种情绪主要是由最近来自过去的新信息引起的。您的预测实现了，过去的逆时者残存力量果然在发展，他们建立了一个完全由自己控制的发射基地，开始源源不断地向我们发送大量过去文明的信息。我得承认，过去文明在未来世界是很有杀伤力的。过去人的人文思想会使很多未来人走上精神歧途，未来文明在过去已经成为一种宗教，而过去文明在未来世界也有这个可能。”
“你指出了一个巨大的危险，应该严格限制来自过去的信息流入民间，特别是文化信息。”
粒子二维展开的第三次实验在三十个未来时后进行，这次是在夜间。从地面上看不到太空中的加速器圆环，只有旁边聚变发电站散热片的红光标示出它的位置。加速器启动后不久，科学执政官就宣布展开成功。人们仰望夜空，开始什么都没肴到，但很快，他们发现了一个神奇的迹象：星空分成了两部分，这两部分中星群的图案是对不上的，仿佛两张星空图片叠在一起，小的那张放在大的上面，银河在两者的边界处被截断。小部分的星空是圆形的，正在正常的星空背景上迅速扩大。
“那里面的星座是南半球的！”文教执政官指着正在扩大的圆形星空说。当人们正在穷尽自己的想象力，试图理解在行星另一面才能看到的星空是如何叠印到北半球的夜空上时，一个更惊人的景象出现了：在那片扩大中的南半球星空移动的边缘，出现了一个巨大球体的一部分，那个球体呈褐色，正在像一个速度很慢的显示屏上的图像一样被扫描出来，那是一个大家都很熟悉的球体，上而清晰地显现着熟悉的大陆形状。当球体的显示完成后，它已占据了三分之一的天空，其表面的细节可以看得更清楚了：褐色的陆地上布满了山脉的褶皱，一片片云层好像是紧贴着大陆的残雪……
这时才有人说出了一个事实：“那是我们的行星！”
是的，出现了另一个未来世界。紧接着，天色亮了起来，在太空中的第二未来行星旁边，扩大的南半球星空的边界又扫描出了一轮太阳，这显然是现在正照耀着南半球的那个太阳，但似乎只有它的一半大小。
现在，终于有人悟出了事情的真相：“那是一面镜子！”
这面在未来世界上方出现的巨镜，就是那粒正在被展开成二维平面的粒子，这是一个没有厚度的真正意义上的几何平面。当二维展开完成时，苍穹已完全被南半球的星空所覆盖，天顶正中就是未来行星和太阳的镜像。紧接着，周围地平线一圈的星空开始变形，群星的图像被拉长扭曲，像融化后流动一般。这种变形正由周边向上发展。
“负责人，粒子平面正在我们星球的引力下弯曲。”科学执政官说，他接着指指星空中刚刚出现的许多光晕，就像有人用晃动的手电照着洞窟的顶。
“那是从地面发出的电磁辐射，对平面的引力弯曲进行调节，以使得粒子平面最后把我们的星球完成包裹起来，之后电磁辐射仍将持续发射，像许多根辐条一样维持住这个大球面的稳定，这样未来行星就成了一个固定二维粒子的工作平台，在粒子平面上集成电路的蚀刻就可以开始了。”
粒子的二维平面对未来行星的包裹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当星空的变形逼近天顶的未来行星映像时，群星从上至下依次消失了，已弯曲到行星另一面的粒子平面挡住了星空。这时仍有阳光照进已弯曲成曲面的平面粒子内，可以看到未来世界的映像在太空中的宇宙哈哈镜里己变得面目全非。当最后一缕阳光消失后，一切都隐入无边的黑暗中。这是未来世界有史以来最黑的夜。在行星的引力和人工电磁辐射的平衡下，粒子平面形成了一个半径为同步轨道的大球壳，将行星完全包在球心。
严寒降临了，全反射的粒子平面将所有阳光反射回太空，未来世界的气温急骤下降，最后降到了曾导致多轮文明毁灭的三颗飞星同现时的程度。未来世界绝大多数公民脱水贮存，黑暗笼罩的大地上一片死寂。天空中，只有维持粒子巨膜的电磁辐射激发的微弱光晕在晃动，偶尔还可以看到同步轨道上的几点灯光，那是在巨膜上进行集成电路蚀刻的飞船。
微观集成电路的原理与普通集成电路完全不同，因为其基材不是由原子构成的，它本身就是一个粒子。电路的PN结是对粒子平而局部的强互作用力进行扭结而形成，导线也是传导核力介子的。由于电路平面极大，所以电路的宏观尺寸也很大，线路都有发丝粗细，凑近后用肉眼清晰可辨。如果飞近粒子平面，就能看到一个由精细复杂的集成电路构成的广阔平原，电路的总面积是其包裹于其中的未来行星陆地面积的几十倍。
粒子电路蚀刻是一个庞大的工程，上千艘飞船工作了一万五千个未来时才最后完成，软件的调试又用了五千个未来时，终于到了信息穿越者第一次试运行的时刻。
在处于地下深处的信息穿越者控制中心的大屏幕上，当冗长的系统自检程序结束后，接着显示系统的加载过程，最后，空白的蓝屏上出现了一行大字：
“AI智慧”载入完成，信息穿越者一号等待指令。
科学执政官说：“现在，信息穿越者诞生了，我们赋予了一个粒子智慧，这是我们能够制造的最小的人工智能体了。”
“可在我们现在看来，它是最大的人工智能体了。”负责人说。
“负责人，我们将增加这个粒子的维度，它很快会变小的。”说完，科学执政官在控制终端上输入一句询问：
信息穿越者一号，空间维度控制功能是否正常？
正常，信息穿越者一号信号随时可以启动空间维度控制功能。
将维度收缩至三维。
这个命令发出后，包裹未来世界的二维粒子巨膜迅速收缩，仿佛宇宙中的一只巨手扯开了这个世界的蒙布，几乎在一瞬间，阳光普照大地。粒子由二维收缩至三维，变成了同步轨道上的一个巨球，看上去有巨月大小，它正处于星球黑夜的一面，但镜面球面反射的阳光使黑夜变成白昼。现在，外部世界仍然处于极度严寒中，控制室中的人们只能从屏幕上目睹这一切。
维度收缩成功，信息穿越者一号等待指令。
将维度收缩至四维。
太空中，巨球迅速收缩，最后看上去只有飞星大小，在星球的这一面黑夜重新降临。
“负责人，我们现在看到的这个球体，不是真正的信息穿越者，只是其在三维空间的投影。它是一个四维的巨人，我们的世界是一张三维的薄纸，它站在这张纸上，我们只能看到它的脚底与纸相接触的部分。”
维度收缩成功，信息穿越者一号等待指令。
将维度收缩至六维。
太空中的小球消失了。
“六维的粒子有多大？”负责人问。
“半径约五十单位吧。”科学执政官回答。
维度收缩成功，信息穿越者一号等待指令。
信息穿越者一号，你能看到我们吗？
能，我能看到控制室，看到其中的每个人，还能看到每个人的内脏，甚至还能看到你们内脏的内脏。
“它在说什么？”负责人惊奇地问。
“信息穿越者从六维空间看三维空间，就像我们看二维平面上的一张画，当然能看到我们的内部。”
信息穿越者一号，进入控制室。
“它能穿透地层吗？”负责人问。
“负责人，不是穿透，而是从高维进入，它可以进入我们世界中任何封闭的空间。这也是三维中的我们和二维平面的关系，我们能轻易从上方进入平面上的一个圆，而平面上的二维生物永远不可能，除非它打破那个圆。”
科学执政官的话音刚落，一个镜面球体便出现在控制室的正中，悬浮在半空中。负责人走过去，看着全反射球面上自己变形的映像。“这竟是一个粒子？！”他带着惊奇和感叹说。
“负责人，这只是粒子的六维实体在三维空间的投影而已。”负责人伸出手去，看着科学执政官并没有阻止，就接触了信息穿越者的表面。在他的手这轻轻一触之下，信息穿越者被推移了一段距离。
“好像很光滑。它只有一个粒子的质量，可我的手上竟有一点儿阻力感。”负责人不解地说。
“空气阻力作用于球体的原因。”
“能让它缩回十一维，变成普通粒子大小吗？”负责人问。他的话音未落，科学执政官就惊恐地对信息穿越者喊道：
“注意，这不是指令！！”
信息穿越者一号明白。
“负责人，如果缩回十一维，我们就永远失去它了。当信息穿越者缩减到普通微观粒子的大小时，它内部的传感器和I/O接口将小于所有电磁波的波长，这就意味着它无法感知宏观世界，也无法接收我们的指令。”
“可我们最终是要让它恢复为一个微观粒子的。”
“是的，但那要等到信息穿越者二号、三号和四号建成。一个以上的信息穿越者，能够通过某些量子效应，构成一个感知宏观世界的系统。举个例子：假设一个原子核内部有两个粒子，它们相互之间会遵循一定的运动规侧，比如自旋，可能两个粒子的自旋方向必须是相反的。当这两个粒子被从原子核中拆开，不管它们相互之间分离到多大距离，这个规则依然有效；改变其中一个粒子的自旋方向，另一个的自旋方向也必然立刻做出相应的改变。当这两个粒子都被建造成信息穿越者的话，它们之间就会以这种效应为基础，构成一个相互感应的整体，多个信息穿越者则可以构成一个感应阵列，这个阵列的尺度可以达到任意大小，可以接收所有频段的电磁波，也就可以感知宏观世界了。当然，构成信息穿越者阵列的量子效应是极其复杂的，我这种说明只是个比喻而已。”
其后三个粒子的二维展开都是一次成功，每个信息穿越者的建造时间也只有一号的一半。信息穿越者二号、三号和四号建成后，四个信息穿越者构成的量子感应阵列也顺利建立。
负责人和全体执政官再次来到了巨摆纪念碑下。在它们上方，悬浮着四个已经缩至六维的信息穿越者，在每个晶莹的镜面球体中，都各自映出了一轮正在升起的太阳，不由让人想起那些曾出现在太空中的三维体眼睛。
信息穿越者阵列，连续维度收缩至十一维。
指令发出后，四个镜面球体消失了。科学执政官说：“负责人，信息穿越者一号和二号将飞向过去，凭借着存贮在微观电路中庞大的知识库，信息穿越者对空间的性质了如指掌，它们可以从真空中汲取能量，在极短的时间内变成高能粒子，以接近光速的速度航行。这看起来违反能量守恒定律，信息穿越者是从真空结构中‘借’得能量，但归还遥遥无期，要等到粒子衰变之时，而那时离宇宙末日也不远了。”
“两个信息穿越者到达过去后，第一个任务就是定位人类用于物理学研究的高能加速器，然后潜伏于其中。在过去文明的科学水平上，对物质深层结构研究所采用的基本方法，就是用经过加速的高能粒子撞击选定的靶标粒子，当靶标粒子被撞碎后，对结果进行分析，以图找出反映物质深层结构的信息。在实际的实验中，是用含有靶标粒子的物质作为撞击目标，物质的内部几乎全是空的，如果一个原子有一座剧院那么大，原子核则只是悬浮在剧院中的一个核桃。所以，成功的撞击是十分罕见的，往往在大量的高能粒子长时间轰击靶标材料后才发生一次，这种试验就像是从夏天的一场暴雨中，找出颜色稍有不同的一个雨点。”
“这就给了信息穿越者一个机会，使它可以代替靶标粒子去接受撞击。由于它其有很高的智能，通过量子感应阵列，它们能在极短的时问内精确判断轰击粒子的轨迹，然后移动到适当的位置。所以，对信息穿越者撞击的成功率，是对普通靶标粒子的上亿倍。当信息穿越者被撞击后，它就会有意给出错误和混乱的结果。即使偶尔有对预定靶标粒子正确的撞击发生，过去物理学家们也不可能将正确的结果从一大堆错误结果中分辨出来。”
“这样，信息穿越者不是也被消耗了吗？”军事执政官问。
“不会的。粒子已经是组成物质的基本结构，与一般的宏观物质是有本质区别的，它能够被击碎，但不可能被消灭。事实上，当一个信息穿越者被击碎成几部分后，就产生了几个信息穿越者，而且它们之仍存在着牢固的量子联系，就像你切断一根磁铁，却得到了两根磁铁一样。虽然每个碎片信息穿越者的功能会大大低于原来的整体粒子，但在修复软件的指挥挥下，各个碎片能迅速靠拢，重新组合成一个与撞击前一模一样的整体信息穿越者。这个过程是在撞击发生后，碎片信息穿越者在高能加速器气泡室或乳胶感光片上显示出错误结果后完成的，只需百万分之一秒。”
又有人问：“是否存在这种可能：过去人用某种方法将信息穿越者识别出来，然后用一个强电磁场将其捕获，并禁锢起来？粒子是带正电荷的。”
“这更不可能了。要识别出信息穿越者，就需要人类在物质深层结构研究上的突破，但高能加速器都变成了一堆废铁，这种研究又如何进行呢？猎人的眼睛已经先被他要射的猎物抓瞎了。”
“过去人还有一个笨办法，”工业执政官说，“他们可以建造大量的加速器，超过我们建造信息穿越者的速度，那么，过去上总有某台加速器中没有信息穿越者潜伏，会得到正确的结果。”
“这是信息穿越者计划中最有趣的一点！”这个问题使科学执政官兴奋起来，“工业执政官先生，您不必担心建造大量的信息穿越者会使未来世界的经济崩溃。我们不必这么做，也许还会再建造几个信息穿越者，但不会更多，事实上，有这两个就足够了，因为每个信息穿越者在行为上是多线程的。”
“多线程？”
“这是古老的串行计算机的一个术语，那时计算机的中央处理器每一时刻只能运行单一的程序，但由于其速度很快，加上中断的调度，在我们处于低速层面的观察者看来，计算机是在同时运行多个程序。你知道，信息穿越者能以接近光速的速度运动，过去世界相对于光速而言是一个很小的地方，如果信息穿越者以这个速度在过去上不同的加速器间巡回，那么在过去人看来，它就像同时存在于每台加速器中，能够几乎同时在所有加速器中制造错误的撞击结果。”
“我们计算过，每个信息穿越者可以控制多达一万台高能加速器，而过去人建造一台这样的加速器就需要四五年的时间，从经济和资源的角度看也不可能大量建造。当然，他们可以拉大加速器间的距离，比如说在他们星系的各个行星上建造，这确实能破坏信息穿越者的多线程操作，但在这样长的时间内，未来世界再造出十个或更多的信息穿越者也不困难。越来越多的信息穿越者将在那个行星系中游荡，它们合在一起也没有细菌的亿万分之一那么大，但却使过去上的物理学家们永远无法窥见物质深处的秘密，过去人对微观维度的控制，将被限制在五维以下，别说是四百五十万时，就是四百五十万亿时，过去文明的科学技术也不会有本质的突破，它们将永远处于原始时代。过去的科学已被彻底锁死，这个锁是如此牢固，凭人类自身的力量是永远无法挣脱出来的。”
“真是太妙了！请原谅我以前对信息穿越者工程的失敬。”军事执政官由衷地说。
“事实上，过去目前只有三台达到了可能取排突破性研究成果所需能级的加速器，信息穿越者一号和二号到达过去后将几乎处于闲置状态。为了充分利用它们的工作能力，除对三台加速器进行干扰外，我们还为信息穿越者安排了其他的工作，它们将成为实施神迹计划的主要技术手段。”
“信息穿越者能够制造神迹？”
“对过去人而言，是的。大家都知道，高能粒子可以使胶片感光，这也是过去原始的加速器显示单个粒子的手段之一，信息穿越者在高能态上每穿过一次胶片，就在上面产生一个感光点，它们来回穿过，就可以将这些点连成一排字母或数字，甚至图形，像绣花一样。这个过程速度极快，远快过过去人的相机拍照时胶片的感光速度。另外，过去人的视网膜与未来人类似，这样高能信息穿越者也能用同样的方式在他们的视网膜上打出字母、数字，或图形……如果说以上这些小神迹能使过去人迷惑和恐惧的话，那下一个巨型神迹足以把那些虫子科学家吓死：信息穿越者能使他们眼中的宇宙背景辐射发生整体闪烁。”
“这对我们的科学家也很恐惧，怎样做到呢？”
“很简单，我们已经编制了使信息穿越者自行二维展开的软件，展开完成后，用那个巨大的平面包住过去，这个软件还可以使展开后的平面是透明的，但在宇宙背景辐射的波段上，其透明度可以进行调节……当然，信息穿越者进行各种维度的展开时，可以显示更宏伟的‘神迹’，相应的软件也在开发中。这些‘神迹’将制造一种足以将人类科学思想引上歧途的氛围，这样，我们可以用神迹计划对过去世界中物理学以外的科学形成强有力的遏制。”
“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不把已有的四个信息穿越者全部发往过去呢？”
“量子感应是超距的，即使四个信息穿越者分处宇宙的两端，感应照样可以在瞬间传递，它们构成的量子阵列依然存在。把三号和四号信息穿越者留在这里，它们就可以实时接收位于过去的一号和二号信息穿越者发回的信息，这样就实现了未来世界对过去的实时监视。同时，信息穿越者阵列也使未来世界能够与过去文明中的异己分子进行实时通讯。”
“这里有一个重要的战略步骤，”负责人插话说，“我们将通过信息穿越者阵列，把未来世界对过去文明的真实意图告诉过去人。”
“这就是说，我们将告诉他们，未来舰队将通过长期禁止过去人生育，使这个物种从过去上消失？”
“是的，这样做有两个可能的结果：其一是使过去人抛弃一切幻想决一死战，其二是使他们的社会在绝望和恐惧中堕落、崩溃。通过对已经收到的过去文明信息进行仔细研究，我们认为后一种可能性更大。”
不知什么时候，初升的太阳又消失在地平线下，日出变成了日落，未来世界的又一个纪元开始了。
就在霍晓阅读未来世界的信息时，作战中心正在召开另一次重要会议，对被夺取的信息进行初步研究。会前，常将军说：“请同志们注意，我们的会议现在可能已经在信息穿越者的监视之下了，以后，任何秘密都将不复存在。”
他说这句话时，周围还是熟悉的一切，拉下的窗帘上摇曳着夏天的树影；但在所有与会者眼中，这个世界己经不同于以往了，他们感觉到了一双无所不在的眼睛盯着自己，在这双眼睛下，这个世界已经无处躲藏，这感觉将缠绕他们一生，连他们的子孙后代也无法逃脱，人类要经过许多年，才能在精神上适应这种处境。
就在常说完这句话的三秒钟后，未来世界与逆时者叛军之外的人类进行了第一次交流，这以后，他们就中断了与逆时者叛军渗透派的通讯，在所有与会者的有生之年，未来世界再也没有发来任何信息，这时，作战中心所有人的眼睛都看到了那个信息，就像孙儒看到倒计时一样，信息只闪现了不到两秒钟就消失了，但所有人都准确地读出了它的内容，它只有五个字——
你们等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