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奥妙

叶明出定时，已是七日之后。

此时真元自然还未到达上限，只不过他有些忧心沈沂香的状况，这才打算先出定看看。

见沈沂香还在石台之上，他想了想，还是决定过去瞧瞧。

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沈沂香此时双目无神、满脸憔悴，就像受了什么巨大打击，毫无生气。

“沈姑娘？”叶明见状，失声唤了一句。

沈沂香愣愣的转过头，痴痴一笑，点了点头。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叶明看她这个模样，连忙改向杨不败问道：“前辈，她怎么了？”

杨不败瞥了叶明一眼，道：“资质不够，暂且苦于修习罢了。”

虽然称不上什么破格的天才，但沈姑娘再怎么说都是在万法楼无师自通、自学成才的聪明人，还在百忙之中境至元婴中期。叶明不禁心道：究竟是什么法门，能让沈姑娘学成这副德性？

杨不败也没有多解释，只是道：“小子，你手上的戒指是怎么回事？”

叶明闻言一愣，随即答道：“前辈，此为储物戒指，可将无神念之物或死物存于其中。”

储物道具是建洪之后才被发明出来，杨不败身为建洪前两百多年出生的古人自然没有见过。听叶明亲口确认，杨不败挑眉道：“合阵、道于物，真不简单。”

储物道具要合体之上的炼器师才能制作，合道于物叶明倒不奇怪，不过听见合阵，他不禁道：“前辈，此物上有阵？”

杨不败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道：“你身有此物，却不知其奥妙？”

叶明闻言，也只得苦笑的点了点头。

杨不败也没有多说，只是道：“此物所合之阵老道从未见过，究其理应是取一瓢天地之道相合，自成一小周天，故能储物。此物该多以环为型，是也不是？”

高人就是高人，虽然没有见过，仍是一眼就看出道具原理，只不过叶明对此一窍不通，也不知道祖师爷究竟在说些什么，只是点点头道：“是，储物道具多为环状。”

对于后人这些发明，杨不败还是很佩服的，轻叹口气，道：“这本是劫仙之上才能掌握的本领，却未想到能将其制成法宝。”

叶明此时心中惊骇万分，没有答话，想道：还以为剑池将阵刻于剑上古今未闻，原来储物道具上便有阵，如此一来，护身法宝该也是将阵刻于其上，却不知这是剑池实验误打误撞的结果，还是另有其他实验？

无论如何，如纪录水晶，建洪以后多了许许多多的发明物，想起剑池丧心病狂的实验，叶明看着手上储物戒指不禁有些毛骨悚然，只望剑池实验只有一遭，其他东西的出现没有这么疯狂。

此事多想无益，叶明抛开这些想法，正打算劝沈沂香休息，便听杨不败道：“叶小子，你那方天地内可有笔、册？”

叶明转念一想才听明白，点了点头，从储物戒指内取出笔墨纸砚递过。

杨不败先是端详了一会儿纸——他当年的纸可不是长这模样——暗赞几声，这才伸手一挥。

只见墨条凝空磨着，也不见水，便出了墨。由此亦可见杨不败的能力并没有被完全限制，起码随手施个水行术法还不成问题。

叶明见状也安心许多——只要这老祖宗不想要他们死，至少水源问题可以靠术法解决。

他也不知道杨不败要写些什么，只是先取出一小沓纸置于一旁。若非他储物空间太大也不会摆这些东西，这些便是他身上所有的纸了，他索性先拿出来让杨不败自行决定字体大小。

给完纸，他转身看向沈沂香，劝道：“沈姑娘，修练需张弛有度，暂有不及不可强求，先歇息片刻，也许便能突破了。”

沈沂香闻言，茫然的看着叶明，没有答话。

这姑娘怎么像走火入魔一样？叶明见状，连忙又唤了一声：“沈姑娘？”

沈沂香还是没有回话，叶明这才发现她小嘴微张、念念有词，不知在呢喃些什么。

叶明见状暗叫不妙，想要拍醒她，又能感到她正在运功，这一拍恐怕要受内伤，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

“别碰她。”杨不败头也没抬的道了一句。

叶明在沈沂香和杨不败之间张望两回，还是决定暂且相信祖师爷，没有下手。不过他也没法就这样没心没肺的回去修练，只得站在石台上干等，放出神识探着，打算若有不对尽力做些什么。

身为仙境强者，两人的一举一动自然都逃不出杨不败法眼。他依然在纸上挥毫，没有抬头，道：“别探太细。”

叶明闻言，不禁看了杨不败一眼，心道：什么法门如此厉害？

虽然有些好奇，不过祖师爷都发话了，叶明自然不会作死，只是略为探着沈沂香的真元流动。

好在和一般走火入魔不同，沈沂香的真元流转非常缓慢，不至于伤及经脉，只不过这慢得也有些过头了。叶明不禁百般惊讶，他不明白沈沂香究竟如何做到的，哪怕他对真元的控制力极强，也丝毫没有办法让真元慢成这样，甚至别说一样，连她的三倍速都没办法。

世上竟有功法能让真元运转得如此缓慢？叶明不禁满身疑惑，还不待他细想，猛然一惊，收回神识，心道：好险，竟在不知不觉间越探越细。

叶明呼了口气，又看了杨不败一眼，想道：没想到世间竟有这样神妙的功法，看来万法楼虽纳百家之法，仍有不少遗珠，尤其能够流传下来的功法多半易学、全面，除了寒镜、阴晴这种特例，哪怕临江诀也得经过修改方能开枝散叶，像这样运转如此缓慢又如此难学的功法，失传也不奇怪。

当然，叶明不知道，即便是昆仑派的寒境和阴晴，也已经是改动过后的法门了。

在这之后，叶明既不敢放太多神识在沈沂香身上，却又不能不放，也无法静心修练，真是百般难熬。

好在之前被沈沂香抱着左臂走了一路，对于忍受这种既想关注又不能关注的感觉，也算是有所磨练。

足足等了一个时辰，沈沂香才呼了一口长气，双眼恢复神采。

叶明见状，连忙问道：“沈姑娘？”

沈沂香这才发现叶明站在她身旁，有些惊讶、有些害羞，道：“叶公……”她下意识就要伸手理理长发，却忽然打住。

只见原先气色尚佳的面庞忽然失色，她紧咬贝齿，伸手抓着胸前衣衫，神色痛苦。

叶明连忙蹲下身子查看，就见沈沂香呕了一声，吐了口血，随即身子一软。

“沈姑娘！”叶明赶紧伸手扶住她的肩，见她还在喘息，转头问道：“前辈，她怎么了？”

杨不败头也没抬，道：“体魄太糟，吐口污血罢了。”

叶明闻言还是有些不放心，就听沈沂香轻声道：“叶公子，我没事。”

她取出手帕，擦了擦唇，羞涩的看着叶明，而后别开眼神道：“让公子见笑了。”

叶明这才放手，摇了摇头，道：“不会。沈姑娘可还会不舒服？”

沈沂香自己就是灵修，有什么伤病自然轮不到叶明烦恼，不过听见叶明关心，她还是心头暖暖，摇头笑道：“不会，方才把污血吐出来，现在身体轻松多了。”便是话音也大了不少。

虽然还想多和叶明说上两句话，不过此时还有更重要的事。即便身子还有些无力，沈沂香仍缓缓站起身来，吓得叶明连忙又伸手搀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