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推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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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见尸

黄粱注视着面前这具中年女人的尸体,问:“尸体上只有刀伤吗?”尸体惨白得过分,女人的五官纠结成一团,表情恐怖、令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石若谷说:“倒是有几处淤青的痕迹,不过应该不是与凶手打斗所致,从伤口状况和分布位置推测,应该是被害人倒下时碰撞所致。”

“没有打斗痕迹,也就是说——”

“没有。”石若谷摇摇头,“在被害人的指甲缝中没有发现可疑的皮屑或组织。她的尸体上也没有发现可疑的毛发。很干净。”

黄粱呢喃道:“不像是普通的窃贼能够做到的程度。反侦查意思很强。”

王建仁在一旁嚷嚷道:“谁说不是呢。不过也正常。这样的连环杀人狂都TM不是普通人,智商高不高咱先放在一旁,心理素质那是没得挑,都TM能把杀人当成爱好!”

“你怀疑凶手之前杀过人?”黄粱看向他。

“没错。我们一直在对有杀人案底的刑满释放人员进行排查走访,目前还没有任何收获,不过谁知道呢。说不定就瞎猫碰上死耗子。”

“嗯...我能看看尸体身上的伤口吗?”

“可以倒是可以。”石若谷把盖在尸体上的白色配单掀开,尸体的全貌陡然出现在黄粱的眼前。这是一具身材有些臃肿的中年女人,五短身材,不夸张的说,把脖颈以上去掉,这就是一个煤气罐罐。

尸体上分布着几处刀伤。肩膀上的伤痕并不明显,在白织灯的照射下,被缝合处的肉色细线泛着冷冽的光芒。黄粱的视线被左胸处的那道致命伤吸引了过去。刀口并不大,创伤的位置大概只有大拇指宽,三四厘米的程度。

“凶器是尖刃的菜刀。”石若谷说,“不是那种宽头的老式菜刀,而是细长的外国式样的菜刀。”

王建仁补充道:“凶器并没有被凶手带走,尸体被发现的时候,刀子就插在死者的身上。经过死者丈夫的辨认,确定是家中厨房的菜刀。被害人的尸体也是在厨房中被发现的。”

“嗯?”黄粱发出一声疑问,抬头看向王建仁,“如此说来,凶手并没有事先准备好凶器?”

“可能是准备了,但是没来得及用。谁知道呢。”王建仁耸肩说道,“哥哥我纳闷的是,他即然在行凶后彻底打扫了案发现场,为什么不带走凶器呢?是因为疏忽大意吗?”

“可疑的地方还有很多。”石若谷指着尸体说道,“她的死不单单是因为心脏处中了一刀。”

“还有吗?”王建仁诧异的看向她,“小石头,我咋不知道——”

“那只可能是因为你没有仔细看我发给你的尸检报告。”石若谷没好气的白了王建仁一眼,“死者有心脏病发病的症状。”

“若谷姐,你确定?”

“当然,特征十分明显,刚一解刨尸体我就注意到了。”石若谷点头说道,“即便没有凶手刺入心脏的那一刀,被害人当时也很可能由于心脏病突发而死亡。我查了下王燕芬的病史,发现她患有严重的心脏病。”

“怪不得发现尸体的厨房地面上散落着小药丸...”王建仁嘀咕道,“那些应该就是——”

“速效救心丸。尸检报告中有详尽的检定结果。”

王建仁讪讪的笑了笑,抓了抓油腻腻的头发,没吭声。

“总之,这具尸体隐藏着很多常理解释不通的疑点,死者虽然不能说话,但是尸体却在无声的控诉着、倾述着。”石若谷悲悯的注视着尸体,神情庄重的把白色被单重新盖在尸体上,从头至脚。

“好了。”石若谷拍了下手,转头看向黄粱,“我们是休息一下,还是继续和下一位死者‘交谈’?”

“继续吧。”

“好的。大王,搭把手,帮我把王燕芬的尸体抬回停尸柜离。”

“我来帮你吧,若谷姐。”

“黄粱,你难得来一次,我哪敢劳烦你啊。”石若谷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要是没伺候好你,谁知道是不是又得时隔三年两载才能见到你。”

黄粱苦笑着站在一旁,摇了摇头。

“脏活累活交给哥哥来。”王建仁撸胳膊网袖子,帮助石若谷把王燕芬的尸体放回到停尸柜里,又从另一个编号的停尸柜中把第二名被害人——徐铭——的尸体抬出来,放在到担架车上。两人忙出了一脑门的汗,总算是让徐铭平躺在了解刨台上。

王建仁介绍道:“徐铭,男,68岁,退休前是某高中的数学教师。两年前老伴去世后,一直独居在家中的老房子里。”

黄粱打量着这位面容安详、像是陷入熟睡的白发老者。“没有子女吗?”

“有一个儿子,但是定居在国外。”王建仁愤愤不平的说,“这老爷子遇害都已经一个多礼拜了,那位‘孝顺’的儿子还没回国呢。电话都没打来几次。真TM是位孝子。”

“确实有点过分。”黄粱看向石若谷,“若谷姐,他——”

“是由于脑后遭受到钝器猛击所导致的颅内出血而死。”石若谷不假思索的说,“从伤口处的位置可以推断凶手是从被害人的左后方发起袭击的,应该是偷袭。击打所用的钝器应该是金属棒球棒,伤口痕迹符合市面上流通的棒球棒的形状。”

“尸体上只有这一处致命伤?”

“其余的一些擦伤和淤伤应该是被害人遭受重击后倒下所致。凶手应该只击打了被害人头部一下。但是力道之大,足以一击致命。”

黄粱呢喃道:“力气大?凶手是成年男性...”

“也可能是极特殊的女性。”石若谷说,“健身已经成为了女性们新的宠儿。有一些经受过专业力量训练的女性,也可以将被害人一击打死,毕竟这位老人年事已高,身体状况也谈不上有多健康。”

“我记得你说徐铭是在运河的河岸旁遇害的。”黄粱看向王建仁,“没能找到目击证人吗?”

“没有,这位老爷子遇害的那个时间段,大部分人还都睡觉呢。走访调查的同事们已经尽力了。”王建仁摊开双手,语气颇为无奈,“是,岁数大了的人觉都少。但是凌晨三点钟,天刚蒙蒙亮就出门遛弯的老大爷,我还真是没碰见过几位。”

“他凌晨三点就出门遛弯?”

“遛狗。可能是他养的狗习惯早起。你也知道,这玩意通常比人起得早。”王建仁深有体会的说。刚离婚那阵,由于孤独他曾经养过一只金毛,在把狗送人之后,他才重新体会到睡懒觉的滋味。

“狗呢?”

“现场有狗的足迹,但是没有发现狗的踪迹,可能也遇害了吧。”王建仁说,“从现场的足迹不难看出,凶手在偷袭被害人之后转身逃跑,被害人的那条狗应该是立刻就追了过去。一人一狗追逐的足迹直到河岸边的车道上才不见了踪影。至于狗的下场如何,就没人能知晓了。搜查人员在那附近寻找了很久,也没见到狗的影子。我看八成已经追随这位老爷子一起往生极乐了。顺便说一句,那条狗的品种是泰迪,体型娇小、脾气暴躁。正常人一脚能踹死一窝。”

“好吧...”黄粱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这具尸体上可疑的地方不多,至少我是没什么发现。”石若谷说,“凶手的手段极端残忍。”

“应该就是奔着这位老爷子去的。”王建仁说,“死者身上没有被翻动过的迹象,钱包和贵重物品没有丢失,凶手的目标很明确,就是杀人。而且考虑到案发时间和地点的特殊性,凶手是随机杀人的可能性不大。凌晨三点多在运河边蹲点儿?心也太大了吧。”

“凶手的目标明确,就是为了徐铭的命。”黄粱说,“徐铭的人际关系复杂吗?”

“这个还真不好下判断。”王建仁有些为难的摸了摸下巴上的胡扯,“他在退休前的活动范围相当局限,学校到家,家到学校,几乎是两点一线。退休后的人际关系就更简单了,几乎就是待在家里,要么就是出门遛狗、遛弯。但问题在于老师这个行当的特性就是接触人啊,他教过的学生成百上千,见过的家长更是不计其数。想要一一排查的话,难度太大了。”

黄粱点点头:“倒也是。”

“不过...”

“不过什么?”

“没什么。”王建仁挥挥手,“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小石头,你和黄粱说说案发现场发现的疑似凶手的脚印的情况。”

“从脚印进行分析,大致可以推断出凶手的身高在一米八五到一米九三之间,是个大个子,体重不小,在一百公斤左右。根据特殊的鞋底纹理可以确定凶手穿着的鞋是一双某品牌的跑鞋。可能是假货,毕竟正品的市场价格在上万元。”

王建仁嘀咕道:“有些人是真TM的有病,花几万块卖一双鞋穿?作孽啊...”

黄粱说:“消费观不同而已。大王,你这是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

王建仁耿耿着脖子:“没错,你奈我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