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初遇洪振
那小女孩看起来十一二岁，身穿麻布衣，眼睛大而明亮，泪水如雨滑落，令人心生怜惜。
张品将她轻轻扶起，温和地说：“杏子，你先起来，发生什么事了，慢慢说。”
名叫杏子的女孩，拉起张品胳膊焦急地说：“慢慢说就来不及了，张叔，咱们赶紧走，路上说。”
杨宰本意是不愿掺和这种麻烦事，在这外城，生活艰难，卖儿卖女，也是常事。
他现在也就是勉强自保，救助每个人实在是做不到。
然而，看到张品尴尬地望向自己，杨宰也明白他的意思。
毕竟，自己是气血一层武者，放在帮派中也是精英帮众，至少可以撑撑场面。
杨宰点点头，表示同意。
随后，杏子拉着张品，急匆匆地向东边跑去。
在路上，杨宰也听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这女孩名叫钟杏，家里四口人，父母和姐姐，都是龙牙山下乌石村的村民，平时靠种田为生。
农忙时耕种，农闲时上山采药砍柴，日子还算过得去。
但最近，钟杏父亲不知怎的迷上了斗鸡，起初只是与人赌鸡，输了也就损失一只鸡，倒也没什么。
后来，他开始在斗鸡上赌钱，不久便输光了家财。
最后一次斗鸡，他竟把房子和姐姐钟桃都押了上去。
不出所料，还是输了，他羞愤之下，直接在斗鸡场，用柴刀抹了自己脖子。
可惜，人死债未消，债主现在已经上门收债了。
钟杏的母亲本就体弱多病，听到这消息，竟气愤至极，病床上一命呜呼。
只留下一对可怜姐妹，钟杏经常在村里串门，她知道张品最近打猎收获颇丰，有时候还会给一些肉骨头。
她只能抓住这救命稻草，拼命地来求张品帮忙。
乌石村距离杨宰进山的地方并不远，没一会儿就走到了村里。
一进村，就能听到一些人的叫嚷声。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她死鬼老爹已经签字画押，房子、闺女全都是我们铁狼帮的。”
“大爷，再等等，杏子去筹钱了，很快就回来。”
穿过几个院落，杨宰看到十几名帮派成员在大声叫嚣。
领头三人穿着绣有狼头的锦衣，显然是帮派精英，其余的则是绑着红布条的普通帮众。
对面则是几十名村民，手中拿着锄头、镰刀。
虽是人数众多，面露愤怒，但气势上明显不足，看来心里还是害怕和铁狼帮对峙。
在几十名村民身后，站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
她眼眸深邃，鼻梁高挺，皮肤不白但很细腻，活脱脱的美人胚子。
此时眼眶中满是泪水，看得人心头荡漾。
就连杨宰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村民中，一个老者走出来，对着铁狼帮领头之人，诚恳地说：
“洪香主啊，您也是出身我们乌石村，能不能念及往日情分，再宽限几日。”
杨宰听到‘洪香主’，立刻提起精神，打量起这个领头之人。
此人年约二十，身材匀称，剑眉星目，但眼神阴厉，盯得人心里发寒。
杨宰吸了吸鼻子，闻到的气血味道，的确比他身边的二人要强烈，应该是气血二层的高手。
结合之前裴延的描述，杨宰判断出，这人就是铁狼帮的香主洪振。
洪振冷哼一声，说：
“哼！我小时候在村里要口饭吃，都被人撵着打。
我哥饿得快死了，也没人给口吃的，怎么没人给我宽限啊？”
若是不了解情况的人路过，乍一听，还真觉得洪振是被村民欺负，现在回来复仇的励志人物。
但杨宰从裴延那听到的，却并非如此。
洪振从小就在村里横行霸道，偷鸡摸狗，坏事做尽，是被村民们赶出村的，所以他对村民怀恨在心。
难怪收债抢人这种小事，他还亲自出马，多半是想趁机报复一下村民。
“啊这……洪香主，当年，我可是给……”
白发老者还想再拉拢关系。
洪振不耐烦地打断：“少废话！别扯当年，一刻钟之内不还钱，就交房契和人！否则，打死几个人，我也是担得起的。”
听到这话，村民们都露出一丝害怕神色，有些人高高举起的镰刀，都放低了几分。
“有钱！我们有钱！”
钟杏在一旁大喊道，说着便拉着张品等人走出来。
张品此刻害怕极了，他心想自己要被这小妮子害死，还不知道多少钱呢，怎么帮啊。
对峙的两方都将目光转向张品，村民们看到张品都神色一松。
大家都知道他最近打猎收获颇丰，多半是有些钱的。
而村民身后的钟桃，看到妹妹搬来了救兵，也露出一丝微笑。
洪振斜眼瞟向这边，他只是扫了一眼张品，便将目光锁定在杨宰身上。
毕竟，杨宰一米八五的身高，二百多斤的体重，在人群中十分显眼。
但他关注的不是杨宰的体型，而是气血之力。
武者之间若是不收敛气息，很轻易就能察觉出对方的境界。
他看得出来，杨宰是气血一层武者。
张品一脸苦相，小声对钟杏说：“杏子，你害死张叔了，欠多少钱也没说啊。”
钟杏现在有了靠山，毫无顾忌地对洪振喊道：“我爹欠你们多少钱，张叔能还上。”
洪振扭头对身旁的精英帮众，一个马脸男子，说：“彪子，去给她算算账。”
彪子走上前，戏谑道：
“小妮子，听好了，你爹在我这儿借了七次钱，加上最后一次输掉的房契和你姐姐，连本带利，共要八十七两银子。”
听到这个数字，村民皆是一惊。
他们平时打猎、采药、砍柴，一年下来能攒几两银子都算不错了。
这么多银子，谁拿得出来？
总不能把全村人的家底都掏空吧。
村民们心里开始打鼓，来壮壮声势可以，出点小钱也不是不行。
但要真是掏空家底去帮一个邻居，就没几人愿意了。
此话一出，村民们的气势顿时弱了几分，好几人都放下了手中的柴刀锄头。
张品听到这些银子，也是心惊肉跳。
自己这一个月跟着杨宰喝汤，零零碎碎攒到十几两银子，已算是发了笔小财。
可是离八十七两还差得远呢。
张品脸色垮了下来，小声对钟杏说：“杏子，张叔真拿不出这么多钱。”
钟杏听到这个数字，心里已经凉了一半。
再听到张叔的话，心彻底凉了，一屁股坐在地上，面如死灰。
钟桃在远处看到钟杏的表情，也知道此事无望，头低了下去，神色黯然。
现在只能希望铁狼帮看自己姿色不错，把自己卖到内城青楼。
若是卖到外城青楼，不知道还能活几年。
洪振看到这一幕，冷笑一声，心想果然是一帮乌合之众。
随即平静地说：“彪子，抓人吧。”
彪子带着几个人走上去，推开村民。
此时的村民已经没有反抗意志，欠债还钱，还不上也没办法，要怪只能怪自己死鬼老爹吧。
彪子身边的两个帮众，已经开始撕扯钟桃的衣服，露出肩膀上的一片雪白。
咻！
一支利箭射出，擦过那帮众的脚边，刚好划破了靴子，但没有伤到皮肉。
一个低沉的声音传出：“住手！钱我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