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姓楚的也配让人后悔?上
天还蒙蒙亮,赵旗手家的门就被敲开了。
她出门就见孙老汉带着二木子,站在门外。
“他叔,你这脸上是怎么了?
这青一块紫一块的,莫不是什么路上遭了什么歹人?
你且告诉我,我马上通知村里的民兵。”
赵旗手忙把孙老汉迎进家,她又吼了一嗓子:
“当家的,叔伤着了,速速拿些跌打药过来。”
吴墩子在屋里应了一声。
孙老汉连忙拦住赵旗手:
“只路上摔了一跤,没遇着什么歹人,旗手不要忙活了。”
赵旗手在村里展开妇女工作的,经验丰富,一见孙老汉这样,就知道他在撒谎。
哪有摔跤,摔的这般均匀,还没磕破皮的?
他这分明是被人打的。
赵旗手心中疑惑,又见孙老汉只带了二木子出门,其他人并未跟来,大概猜出是他家中的事情。
“他是一家之主,他家里如何还有人敢打他?
就是他和婶子起了争执,婶子也不能伤的他这般重。
若说是他儿子打的,就更不可能。
这般不孝,他儿子如何能在村里做人?”
赵旗手想不通,但毕竟是人家家里事,她也不好多插嘴,便问道:
“叔吃了吗?”
“吃过来的。”
孙老汉回了句,就脱下鞋子,从鞋底抽出几张纸,交到赵旗手手上:
“我家是打算买股的,赵旗手看看,这田折算下来,可能凑出一个金币来?”
赵旗手接过纸,看了一下,是地契。
上好的水田十亩,勉强能抵得上一枚金币。
只是这事越发诡异了。
赵老汉家里也算富裕,还是有些余钱的。
要知,庄稼人可是把田看的比命还重要,等闲是不可能卖田的。
如何闲钱不用,却动了根基的?
赵旗手疑惑非常,但孙老汉不说,她也不好过问,只回了他的话道:
“勉强应该是够了,若是差些钱,可以问大康钱庄借。”
“啊?借印子钱?”
孙老汉脸上又是害怕又是为难。
赵骑手解释起来:
“楚岛主担保的,一年只一成的利息,其他费用再也没有。”
孙老汉听到楚元伟的名,瞬时就放心下来。
他被赵旗手引进了家,入眼就是棵碧绿喜人的琵琶树,上面结了白嫩嫩的琵琶。
这一看,就把孙老汉爷孙俩看的肚子咕噜噜直叫。
原是他刚才撒了谎,他们早上并未没吃饭。
赵旗手顺势就摘了几个琵琶与他俩:
“他叔等着,我们也没吃,我自去做了大家一起吃。”
“如何使得,这白玉琵琶是你家岛主移植的名种,原是你家要卖了换钱的,吃不得吃不得。”
“我都已摘下来了,难道还能接上去不成?
这下吃不得,也得吃了。”
赵旗手说着便丢下二人,直奔厨房。
这时吴墩子也拿出了药酒,亲自与孙老汉敷上。
只是吴墩子憨傻,哪壶不该就提哪壶,他问道:
“叔这脸是怎么回事?又怎生的只带了二木子过来?”
赵旗手是个女人,孙老汉不好开口,墩子这大男人一问,直把他说哭了。
孙老汉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想我老汉也五十多了,从一穷二白,到盖了瓦房,攒了好田,也算上对得起天,下对得起地了。
只是没成想,临到死,我家就没了,我家就没了呀。”
吴墩子吓了一跳:
“他叔,怎么了?遇着什么事了?”
回话的是二木子:
“爷想买股,大伯不肯,昨儿闹了一天。
最后,闹的实在没有办法,大伯就把族老们请过来,闹了一架,就将家分了。
我家只得了十亩水田,剩下的都是大伯的。
两老也是一家一个,爷跟着我们过。”
这事闹的,吴墩子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只等赵旗手端了面出来,这才劝住孙老汉。
等众人吃过饭,太阳才刚刚出来。
此刻,吴墩子架着牛车,赵旗手坐在车上,一边赶着路,一边安慰孙老汉:
“人到底是有命数的,有的人天生不该富贵,你给了他一场富贵,反倒是害了他。
如今分了家,倒也好。
像之前,您老两个孙子,却只有一次成就超凡的机会,是给了哪个都不好。
现在,却没了这般烦恼。”
孙老汉听言苦笑了一下,他拍了拍正在啃薯干的二木子:
“说起来,我也不怕赵旗手骂,我原是不大喜欢我这小孙子的。
无他,实在是太憨。
如今看来,他却是个傻人有傻福的。”
二木子啃的专心,冷不丁被拍了一下,他木然的抬起头:
“爷,啥事?”
孙老汉虎着脸道:
“没事,继续啃你的薯。”
二木子哦了一声,转头继续。
赵旗手笑道:
“我这姐夫一家,二木子憨是憨,但心里实诚,是个有福的。
月娘虽说文静了些,但也心里有主见,日后也差不了。
跟了我姐夫,以后都有您老的好日子。”
孙老汉罢了罢手:
“二木子也就罢了,月娘却是你家人。
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我有孙子的,哪里要享孙女的福?
却不得教月娘补贴娘家,让人看不起我老孙家。”
说到月娘,孙老汉问道:
“昨儿说是见月娘底子好,要招进糖厂里做工,这才叫她留在了楚岛主那儿。
如今这事儿怎么说了?”
这事是王祭舍告诉赵骑手的,具体情况她没见到月娘,不知晓实情。
但有一点,赵旗手却是清楚。
月娘绝不可能是因为招工,就被留下。
毕竟,王祭舍身份在那,怎么可能因为这种小事出面。
“大概率是成为了超凡,才有了这么一出。”
赵旗手心中暗暗想到,不过却不敢透露。
她编了个说辞:
“我估摸着月娘是真被选上了,否则也不会专门留她。”
孙老汉不免高兴起来:
“能在楚岛主治下干活,也是她的造化。”
两人聊着聊着,就到了高炉村门口。
一大帮人在排队进村。
人数看着,比平常两倍还多。
几人停了牛车,就排着队,等待进村。
这时,有人过来打招呼:
“是赵旗手啊。”
赵旗手转头,就见一个黝黑的婆子,旁边呼呼啦啦跟着一大帮人。
大的大,小的小,男男女女都有,足有有七八个之多。
“是韩九嫂子啊,这是带亲家进城了?”
“哪里什么进城哦,是买股来着。
我姨侄儿,一听到楚岛主糖厂要募股,二话不说,就托了我带他买股。
这不,他一大家子都跟过来了。”
韩九老太说话说的,抬头挺胸,神气满满。
神情颇为自豪。
想来,她姨侄儿一家求她帮忙,应该没少奉承于她。
孙老汉听得这话,两厢一对比,心里难受,正不自在着。
忽的,他见着了一个人影。
仔细一瞧,却是他家大儿子,带着他岳父岳母来的。
凑近一听,说的正是买股一事。
“那姓楚的一个人口房天赋,争岛必然失败。
就是这糖厂建起来了,也保不住,哪里还能分什么红?
也不知我爹到底是得了什么失心疯,不惜分家也要买股。”
他大儿子说完,大儿媳就开口了:
“不过这是好事不是吗?
没有这事儿,我们如何能分家?
就是公爹脑子实在拎不清,一份股一块金币,卖的这般黑。
不知道的还以为那股买了,能成就超凡呢。”
“哼!就是!”
他亲家开口了:
“有这钱,还不如投给苏岛主,等她上位,自然不会忘记我们这些人。
今天我只是帮你们引荐贵人,其他的,须得你们自己把握。
若你们真想支持她,可得快点把你们那砖瓦大宅抵了,换成钱,捐上她一笔。”
然后他儿子两口,舔着脸笑道:
“那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