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啊，我学守护神，真的假的？
办公室陷入了沉默，那些假装闭上眼睛酣睡的肖像们不安地睁开眼，互相对视着。
“我需要知道原因。”亚纶的脸惨白，勉强要求道，“这是我应有的权利。”
邓布利多赞同地点头，“当然，这是你的权利。”
他挥了挥魔杖，一颗鲜红的苹果出现在他手中。
“我想到了一个有关苹果的绝妙笑话，那还是在我......”邓布利多盯着手中的苹果，若有所思道。
要不是眼神不能杀死人，亚纶已经杀了邓布利多了。
邓布利多遗憾地停止讲述自己那个笑话，“亚纶，你就是这颗苹果。”
随着他的讲述，那颗苹果开始腐烂。它的表皮长出细密的小黑点，整个苹果逐渐膨胀起来。
“这个过程，就是默默然在伤害你的身体。”
说到这里，邓布利多像是在上课般提问、诱导道，“那么现在，你有什么办法让这颗苹果变得健康呢？是让他的‘本质’变得健康，而非为他添加一个健康的标签。”
邓布利多似乎意有所指。
亚纶陷入了思索，随后思维的灯光逐渐璀璨，“变形术。魔咒的本质是为物品附加标签，变形术则是改变了物品的性质。”
“非常好！看样子你已经自学了很多接下来课堂上会学习的知识。你说得没错，就是变形术。”
“这种办法的本质，就是将你身体的一部分......”
“我不同意，阿不思！”墙上有个留着山羊胡，满脸刻薄的校长开口。
他是所有校长里黑魔法造诣数一数二的人，因此最先明白了邓布利多的办法是什么，“你这是在人为制造黑魔王，这太极端了，我必须反对！”
“我承认我们的这个方案有一些小小的安全隐患，但世事难两全，菲尼亚斯，这方案也是我能想到的最优方案了。”
被称为菲尼亚斯的校长只是不断地重复着抗议，邓布利多礼貌地等他喊累，才继续开始说。
“默默然是由你内心的黑暗情绪生成的极端黑暗力量，它会不断侵蚀你的身体，让你像苹果一样腐烂——请抱歉，这只是一种修辞手法，而非实指——寻常的魔咒只能修改物品的标签，这无益于帮助你解决默默然的威胁。”
说到这里，亚纶已经完全理解了邓布利多的方案，“所以我需要利用黑魔法，把自己变得更贴近默默然，这样它就不会彻底杀死我？”
“如果这是在课堂上，我一定会为你加上二十分的，亚纶。”邓布利多微笑道。
“那我选择不。”亚纶干脆利落的回答让邓布利多和校长肖像们都大感意外。
他没有给对方发问的机会，也可能只是为了尽快说出心中所想——堕入黑暗与失去生命，这一直是经典永恒的悲剧抉择，他很怕自己行差踏错。
“诅咒会改变我，会让我变得......不人不鬼，就像神秘人一样。”他随口找了一个在近现代相当著名的黑巫师来佐证，“我宁愿死也不愿意变成那样。”
校长室变得鸦雀无声，落针可闻。在这种沉默里，亚纶逐渐变得不安起来。
他刚刚的态度是不是有点不够礼貌？毕竟邓布利多也没有坏心眼，他只是想帮助自己，只是提出的办法......激进了点。
邓布利多看了亚纶好一会儿，才从怀里抽出手绢擦拭着眼角，“亚伦，你很勇敢，比我要勇敢得多......”说到这里，他突然莞尔，“但不太信任教授们。”
“啊？”
邓布利多收起手绢，再度将修长的十指交叉，“我希望你——仅仅是希望——能够在每周五、周六吃完晚餐后来到校长办公室，在我的看护下学习两小时黑魔法和守护神咒——你知道守护神吗？”
亚纶茫然摇头。
“那是一种完全由正面情绪组成的魔法，特别高深，几乎没有几个巫师会，甚至很多巫师听都没听说过。”邓布利多微笑道。
“我不觉得我是那种万中无一的天才，可以学会大多数巫师都学不会的魔咒。”亚纶老老实实说，这时候可不能自吹自擂。
“我当然不会苛求你能马上学会这个魔法，要知道就连很多傲罗，学会这个魔法都花了超过一年的时间呢。但学习这种魔法的过程本身就是目的。”
“您是说？”亚纶似乎琢磨到了什么。
“这是一场很长的拉锯战，我们要用对黑魔法的学习来让默默然相信——或者说适应——你的身体，又要用守护神咒的学习，来最大程度地保护你，避免你堕入黑暗。我让你过来的目的也在这里，一旦你的黑魔法造诣超过了守护神咒的学习进度，我会立刻打断他，直到你守护神咒的进度赶上来。”
“对不起，教授。”亚纶想起刚刚自己说的话，不免有些面红耳热。
“不，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才对，亚纶，我无法给出完美的解决方案，才会让你在这种走钢丝似的办法里寻求平衡。”邓布利多说着说着又有些哽咽，亚纶生怕他再次抽出手绢。
“好了，亚纶。如果我没听错的话，刚刚那是提醒快要宵禁的钟声。”邓布利多此刻再度微笑道，“快回去吧，米勒娃就在楼下，她会带你回到休息室并告诉你进入的口令的。”
亚纶点点头，起身离开。
等他一走，邓布利多自嘲地笑笑，“从某种意义来讲，我还真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一个人，是吗，阿芒多？”
阿芒多在相框里看向这位自己在任校长时的变形课教授，“你指的是你总是经受不起诱惑这件事？”
邓布利多点点头，“这对那个孩子可不太公平，我把对......另一个人的悔恨之情，放到他身上了。”
“好了阿不思，别倒苦水了，其实仔细想想，这是现如今我们的无奈之举。默然者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我们都要摸着石头过河，你那办法至少听起来还挺靠谱。”
“我可不这么认为。”菲尼亚斯气哼哼地说，“看着吧，不过一个月，那小子绝对会变成一个只渴求力量的怪物——那是所有试图愚弄黑魔法的巫师最终的宿命。”
“抱歉。”邓布利多又抽出那张照片，盯着自己在照片上永远是个小女孩儿的妹妹阿利安娜，轻声道歉，目光却飘忽不定，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说给谁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