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钻心咒?好软弱一魔法
巴拿巴斯当然对蛛丝咒不陌生,这是一个非常非常微妙的咒语。
之所以说这个咒语微妙,是因为蛛丝咒是少数“官方允许”使用的黑魔法——它和门牙赛大棒和踢踏舞咒这种学生间的恶作剧小恶咒可不同,它是切切实实的毒咒。
至于为什么“官方允许”,巫师们众说纷纭,最受大众认可的观点是,某一位纯血家族的族长特别喜欢且善于使用这一魔咒,然后他贿赂了当时的魔法部长大笔的金子,让他把蛛丝咒改为合法魔咒。
然而,不管蛛丝咒合法还是不合法,巴拿巴斯的心情都不会美妙。
毕竟无论是谁,被像裹粽子一样裹起来,连呼吸都困难,心情也美妙不起来。
巴拿巴斯瞪着通红的眼睛,但终究还是没敢再出言挑衅。
毕竟对于一个已经毫不犹豫地对自己使用了一个恶咒的巫师而言,再加加码也不是什么难事,或许他就在等着我挑衅他,从而心安理得地使用更加邪恶的黑魔法?
巴拿巴斯这么想,所以他老老实实地回答,“社里不少记者都调查过,在这种旁枝末节上,报社并不想造假.......啊!”
亚纶的魔杖顶端再度射出一道魔咒,径直打在巴拿巴斯身上,后者在被魔咒击中后,立马发出了令闻者恐惧的凄惨叫声。
等这个钻心咒结束,巴拿巴斯的汗水已经浸透了身上的衣服,原本打理得十分整齐漂亮的八字胡,也被汗水濡湿,贴在皮肤上。
他的眼神中疑惑多于恐惧与痛苦,仿佛在问亚纶,自己都已经收起气焰,老老实实回答问题了,你为什么还要对我使用一个不可饶恕咒?
你先前使用了蛛丝咒,不就是不想让事情闹大,好在事后斡旋吗?
亚纶看懂了巴拿巴斯的眼神,他微笑道,“当惯了意见领袖,觉得自己说地是平的,也总有笨蛋相信,是不是?”
“你是不是觉得我在一开始用蛛丝咒只是为了不把事情闹大?那你可就错了,巴拿巴斯先生。”
说罢,他再度举起魔杖,这一次,他轻声念出了咒语。
“钻心剜骨。”
亚纶这一次,几乎是用懒洋洋的语调念出了咒语,然而这一次,巴拿巴斯感觉痛苦更甚。
钻心咒给予的痛苦是撕裂灵魂般的痛苦,无法用意志力抗衡。如果在短时间内中了太久的钻心咒,那个人甚至可能会被活活折磨疯。
然而撕裂灵魂般的痛苦亦有高下,如果说中的第一个钻心咒是用手术刀在切割灵魂,那么第二个就是用从开刃那一天起就没有磨过,刀身上生满了锈迹的旧菜刀慢慢地剁。
等这个钻心咒结束,巴拿巴斯唇角难以自控地流出口沫,他颤颤巍巍地挪了挪身体,好让自己能够倚靠在一面隔墙上。
在连续中了两个钻心咒后,巴拿巴斯眼神中再也没有了任何情绪,连恐惧也没有,只留下令人不安的空洞茫然。
“你看,你这不是会好好交流的吗?”亚纶收回魔杖,“巴拿巴斯先生,凭心而论,我其实很想杀了你,你应该感谢文明社会对我的规训和改造,不然我只会进门对你用上一道索命咒,转头就走,而不是在这里软弱地用着钻心咒。”
“软弱的钻心咒?”巴拿巴斯即便在这种浑浑噩噩的状态下,甫一听闻亚纶这么说,依然难以置信地看过去。
他是如何把软弱和钻心咒这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词语组合到一起的?
然而形式比人强,巴拿巴斯又是一个特别会判断形式的人,所以他果断地住嘴,没有再惹祸上身。
“非常好。”亚纶满意道,“现在,和我缔结一个牢不可破的誓言吧,相信我,这是为了你好。”
巴拿巴斯如梦初醒,不用亚纶再提醒,他勉力站了起来,伸出已经不断颤抖着的手,和亚纶握在了一起。
......
等再度离开主编的家,即便事情顺利,比在丽塔那里耽搁的时间短得多,天色也依旧晦暗了起来。
因为还有整整一天的余裕,所以他对接下来的行程,倒也没有太着急。
他先变成了一个成人,随后随便走进了一家旅店,顺利办理了入住。
坐在旅店略显陈旧,但还算柔软蓬松的大床上,亚纶再度召唤出了那团雾焰,与之同时出现的,还有一个好久不见的声音。
“你怎么跑出来了,默默然?”亚纶努力盯着雾焰,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总感觉雾焰要比过去更凝实了一点,不再是那副虚幻的状态。
这让他又开始构思自己的黑暗生物烧烤计划了,不知怎么,他突然笑出了声。
当他又试着用雾焰烧了烧木桌角,雾焰依旧没法对后者造成任何影响,他只能遗憾地收回火焰。
“今天下午,我听到了一声惨叫,特别绝望,特别凄厉。”
“嗯......”亚纶大概知道默默然出现的原因了,不过对此,他确实不太好说些什么,只能撇过不谈。
“默默然,你说,人有权力决定其他人的生死吗?”
“什么意思?”
“人可以不通过法律,单凭自己的观念与喜恶审判其他人吗?”
“我不懂什么叫法律,也不懂什么叫审判。但是一个人的生命,被什么特别厉害的魔法保护着,以至于只能要通过你所说的法律来打破保护,才能失去吗?”
亚纶静静听完自己这与众不同的默默然,磕磕巴巴地说完了这一长串话,对于一位本来不需要拥有说话这种功能的默默然,它简直称得上是族群里的雄辩家。
亚纶沉默了许久,问了第二个问题,“那你认为黑魔法与白魔法,真的泾渭分明,其间的鸿沟绝不能跨越吗?”
“黑魔法是什么?白魔法又是什么?都是魔法吗?”
“抱着恶意使用的魔法是黑魔法,反之则是白魔法。”
“那白魔法是不是很少见?”
这一次,亚纶沉默了更久,直到最后,他,“没什么,晚安。”
“你呢?”
“我还有事没有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