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武道强者
二十几号人，紧张又安静地忙碌着。
拉过来迷迷瞪瞪的骡马，套上车。
陆遥刚要爬车用镖旗换镖灯，被别的趟子手抢过来，“遥哥，这活儿你干不得了。”
他一愣，心中暗喜。
能力提高，待遇也自然就变了，有的是人上赶着抢活儿。
押镖人不准脱衣睡觉，为了防风沙和日晒，一般也不洗脸，任由它黑着。
于是半刻钟不到，四驾车子就悄无声息地开始向客栈大门赶去。
走到近前，门果然被反锁。
一掌刘“嗨”地一掌，厚重的大木门“嘭”地碎成木渣，呈扇子面飞掠而出。
已经闹到这步天地，不用再留后手了。
所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这条线上的饭算是吃不到了。
“刘镖师！火把！”
一声惊呼，众人刚放轻松的心猛然捏紧。
放眼望去，荒芜的田地之上，星星点点的火把在烟尘中疾速涌来，约莫足有上百人。
“怎么办？”
众人咽了咽口水，望向一掌刘。
“不慌。都听着，这趟镖只是些内地贩到大乾的普通货物。虽说人在镖在，可咱都是拉家带口的人。明白不？”
“明白！”
仁镖师抢答，他知道，有时能用命保下来，有时拼了命也白搭，那再讲规矩就是不知变通的愚勇了。
“天黑，咱好跑路，万一走散了，回青城聚齐儿。先不急，我先跟他们盘盘道。不给面子，我虚晃一下，你们先跑，谁不跑，死了可没人埋！明白不？”
“明白！”
说话间，火把已经临近，将黑夜照成白昼。
“驭——”
四个车把式勒住车，龇牙咧嘴望向一掌刘。
众人心里明镜似的，今个怕是九死一生。
逃？人生地不熟，往哪逃？
唯一的活头儿，就指望着刘镖师的盘道了。
“水浅了不了嗣，是肉有骨头，是鱼可有刺，是朋友躲了，免得折鞭！”
知道来者不善，一掌刘也不客气，直接硬怼，或许还有些许生路。
众劫匪离着车队三丈处停下，仔细一看，镖头却是个独臂，哄然大笑。
其中走出一个矮个老者，鹤发童颜，活像个老神仙。
“家乡遭了灾，爷几个讨碗饭吃，是明给是暗送，小友来句痛快的。”
陆遥站在一掌刘身后，感觉诧异，看起来慈眉善目的老头儿，却是个满嘴歪理的强盗。
当一掌刘仔细打量老头后，一副错愕的表情，赶紧夸张地躬身行礼。
“原来是罡元境前辈！有生之年能看到如此高耸武功之人，我一掌刘死也甘心了！”
一听对方有罡元境强者，众人直接傻眼了。
在罡元境武者面前，就连通脉境的一掌刘也如蝼蚁般。
这架没的打！
但逃跑已经毫无希望，别看他是个老头儿，调用先天罡气，比猎豹跑的都快。
“一帮不懂事的！还不快把兵器扔下，见过罡元境大德！”
“当啷啷”一片铁器落地之声。
“噗通”，一掌刘率先跪下，“还望前辈留条生路，别把我们吃饭的家伙砸了！”
众人低声骂骂咧咧，谁也不想先跪。
上跪天下跪父母，一个白毛老头儿，爷不跪！
一掌刘低声喝斥，“反了你们！这趟镖市价才两千银，按百六收，镖费才百二银子。我就问了，咱二十口子身家性命，不如那一百二十银子？亏也是掌柜亏，你们个个没心肺的狗东西怕甚！”
一听这话，众人秒怂，“噗通通”跪倒一片。
陆遥心中憋屈，干脆蹲了下去想装装样子，被一掌刘回身一瞄，一把拉得跪下。
陆遥前世就不是个逆来顺受之人，此时他心中暗自发誓，来时他日，绝不再无端受辱。
他万没想到，差一个境界，实力差这么多，连逃跑的心思都不敢有。
可即使是罡元境强者，竟然也为了吃食行不义之事。
原来都城之外，已然如此民不聊生。
可帝都却是一派繁华之景，酒肆、香艳之所遍布，夜夜歌舞升平醉生梦死——这是他当乞丐时亲眼看到的。
“前辈，镖车之上，有盐巴、香油、布匹，全当孝敬您老，请前辈笑纳！”
对面人群欢呼雀跃，所有火把都在挥舞，庆祝着抢劫成功。
老者叹口气，没想到自己混到如此落魄之地，这世道，没好人的活头儿，而当了坏人，又能活多久呢。
“抢！”
人群中突然大喊了一声，是客栈王掌柜，而他手里，正攥着一把明晃晃钢剑。
所有人，再次撒腿狂奔而来，就如洪水猛兽般。
众人被这阵势惊得当即起身后退，眼巴巴看着辛辛苦苦护送的镖被人生生抢走，心中一片瓦凉。
正在此时，王掌柜趁乱从侧面摸过来，举刀猛刺一掌刘心窝，“我的儿子不能白死！”
所有镖师和趟子手顿时慌了，都往上冲来。
但一掌刘根本不躲，只是以崇拜的眼神望向迎面而来的老者。
“吭吭……”
王掌柜连砍数剑，只是将刘镖师的皮马甲砍出几道口子，胸口只有白色印迹，并慢慢消失。
陆遥一边暗赞刘镖师的硬功，一边替他感觉窝火。
有个高一层境界的人在前边，吓成了这样！
几个镖师出手，将王掌柜硬是架住。
没想到这家伙转眼看到了陆遥，突然想起，是这个少年杀了自己儿子，即刻“嗷”地一嗓子，竟然摆脱了束缚冲过来。
陆遥这下有点慌，赶紧看向一掌刘。
却发现他微然点点头。
是暗示杀了王掌柜？
看来他留着后手！
“我儿子罪不该死！谁年轻时没玩过几个良家女？知道我的靠山是谁嘛？”
王掌柜胡言乱语着，这倒让陆遥心中踏实了些——这两个人，都该死。
就在王掌柜抬剑戳来时，陆遥运内力至双臂，“嗨”地一声，直接铁钳般抢过钢剑，看起来就像对方故意递送的一样。
同时左手“嘭”地朝他脸上甩了一巴掌——裹挟着内劲的巴掌。
即刻，王掌柜原地转了两圈，一声没吭瘫倒丧命。
第二条人命！
已然走到近前的老者，正眼也没看死掉的王掌柜，应该不是一伙的，或者知道这胖掌柜不是个好鸟。
“前辈，请再受我一拜！”
刘镖师再次跪倒不起。
老者面露满意之色，“我也曾是道上混的，可惜这世道，不然你我还能有个忘年交情……”
“没想到边境的世道如此混乱！”
刘镖师微微抬头，同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手呈鹰爪状，探向老者的麻布裆下。
所有人震惊了，一掌刘的大力鹰爪可是能捏碎铁瓦！
那老者却微然一笑，任凭一掌刘抓拿。
“啊？怎么会这样！”
一掌刘抓了个空，陡然瞪大眼睛，惊愕地抬头望向老者。
“没见识的鼠辈！罡元境武者，一律是阴藏之相，哈哈……”
完了！
偷袭失败，走镖这些人，怕是死定了。
陆遥赶紧从怀中摸出铜镜，他想寻找击杀高两个大境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