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十万火急
林易心中一跳，暗道。
“不会吧，难道我猜的这么准？
再说我一个假道士，总不该也有什么因果报应吧？”
索性他便直接出声问道。
“李大人，究竟出了何事，能让你如此着急，莫不是天上下刀子不成？”
谁知李乾佑对此却并未答话，只一把拉着林易的胳膊。
两人匆匆走出了李府的院门，来到了门口的大街上。
“真人，你且看这是什么？”
李乾佑指着大街上，一棵似乎是被大风给吹断的树木，一脸焦急的说道。
“呃……
昨晚长安城的风，看来还挺大的。
竟然连这槐树都能拦腰刮断了，真是厉害~”
林易左看右看，却也没能看出个所以然来，既然树断了。
把路给堵了，那找人来给抬走不就得了吗？
然而李乾佑对此却连道糟糕。
“此乃天生异象啊，狂风折木，唯恐当今天下社稷，又要失一肱股之臣。
杜大人恐怕如今性命危矣。
早知如此，昨晚我真应当早些前去才是！”
李乾佑对此后悔不迭，此时更是半刻也不敢耽误，急让身后家丁赶紧备马。
林易对此听得人都傻了，天人感应之说他是知道的。
但那不是都应在天子身上吗？原来这朝中臣子也是有说法的？
他觉得古人在这方面可能多少有点小题大做了。
应该就是单纯的气象问题，跟人的关系估摸不大。
不过还没等他出言宽慰李乾佑，自己才刚转身就被对方给硬拉上了马。
林易对此也颇为无奈，好在以前去草原旅游的时候。
他也学过一点骑术，眼下倒也不至于当场从马背上掉下去。
随后两人选了一条人行稀少的道路，一路纵马狂奔，不到半个时辰便来到了杜府。
李乾佑虽然只是个县令，但却是实打实的正五品朝中大员。
而且作为太宗心腹，与早年秦王府的几位老臣关系都很是不错。
杜府上下一见是李乾佑来了，连禀报通传都免了。
直接赶忙将二人引进了府内。
两人一路步履匆匆，林易看府内下人虽然神情低落，但也没有过度悲伤的模样。
有心想要宽慰两句，结果才刚踏进内宅，一股浓烈的药味便立刻扑鼻而来。
而越是往里走，院内聚集的人也就越多，甚至就连杜家的许多亲族都来了。
林易心中一突，暗道不会真这么准吧？
昨晚他倒是和李乾佑问过几句前因后果。
对方只说今年关外大旱，杜如晦作为朝中宰相。
数月前曾奉命，代天子巡视各地州府灾情。
回程的途中感染了风寒，此后连月以来便一直都没能康复。
林易听完当时也没觉得有多严重。
但看眼下这情况，似乎与他此前所想差距甚大啊。
李乾佑与林易二人，拨开重重人群。
只见屋内正站着一个衣着华贵的妇人，年纪不过三十左右。
虽是珠翠满头，此刻却也难掩面上憔悴之色，一双眼睛看上去有些红肿。
只是不知到底哭过了多少回。
“杜夫人，这位是下官近日寻到的一位身怀异术的真人。
如今杜大人的病危在旦夕，不妨让他来瞧一瞧，说不定还能有些办法。”
李乾佑拱了拱手，对那妇人如此说道。
“有劳李大人记挂，百忙之中依然惦记着老爷的病情。
只可惜……如今他已不能当面酬谢了。”
那妇人如此说着，眼泪便又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她赶紧拿绢帕遮住。
同时从床榻旁让出位置，转头对林易说道。
“这位真人，有劳了……”
然而当林易凑近一看，顿时也被眼前的景象给吓了一跳。
只见对方形如枯槁，两颊凹陷，虽然不过四十许的年纪。
但却已被病痛折磨得，看上去犹如七八十岁一般苍老。
那人微微张着嘴，但却已听不清有任何声音。
双目微睁，但瞳仁却是浑浊无比，鼻内更是气若游丝，奄奄一息。
完全已是半只脚踏进阎王殿的模样了。
林易整个人都被杜如晦这副样子，震得有些说不出话来。
这他娘的叫风寒？
恐怕还同时引发了肺炎，以及诸多并发症了吧。
难怪李乾佑一路上急的火烧眉毛。
这要是再晚来一步，恐怕就算是神仙来了也没用了。
林易眉头紧锁，随后对面前的众人沉声说道。
“我现在要用药剂来吊住杜大人的命，但有一样东西非常重要。”
如此说着，他的手中便出现一张典契。
“昨日在东市望月斋我典当过一个玻璃杯。
你们现在带上三千贯钱，派人快马给赎回来。
然后再拿来一盆清水，一斤霜糖，只需这三样即可。
但是一定要快，越快越好。
不然我担心杜大人恐怕要撑不了多久了。”
在场的众人听到林易这么说，顿时都有些面面相觑。
霜糖，清水，玻璃杯，这三样就能治病吊命？
哪怕他们都不是郎中，对此都下意识觉得简直有些滑天下之大稽。
要是换了别人，这会恐怕早就被杜府的家丁拿棍子打出去了。
不过林易毕竟是李乾佑亲自带来的，众人也不好驳了他的面子。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那妇人的身上。
“管家，立刻备上银钱，按这位真人的话去东市，马上就去。”
那妇人此刻的表现，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柔弱，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果断。
毕竟于她而言，确实也是无奈之举。
京城内的名医，早已看过不知多少遍了，然而各个却都毫无办法。
眼下但凡还有一丝希望，哪怕多么荒谬，她都不愿放弃。
而且三千贯对于旁人来说，或许是个天文数字，但对于国公府而言。
哪怕杜如晦向来为官清正，却也还是拿得出的。
只要能救得了性命，那么一切都是值得的。
时间一分一秒在不断划过，杜如晦的气息也逐渐变得越发的微弱。
林易的心情也变得越发焦躁不安。
不知过了多久，只见管家怀中紧紧抱着一个沉香木礼盒。
急匆匆从门外连滚带爬的冲了进来。
林易见状，立刻精神一振，一把掀开盒盖，只见果然是自己的那只玻璃试管。
随后只见他长袖一甩，一团柔和的白光凭空出现。
立刻将那三样东西包裹其中，并且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不断融合。
最后化作一管淡蓝色的试剂，重新落在了林易的手中。
“成了！”
林易心中一震，赶忙将试管中的全部药水，尽数给杜如晦喂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