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正义

与海王的沟通在没过去三分钟时就已经只剩下了拳头之间的交流，这一点倒也没有出乎乔伊的预料。

乔伊挥舞拳头，砸开了海王刺来的三叉戟尖，这件受波塞冬赐福的武器在乔伊的手背上划出了一道不深不浅的伤口。

一个是受海神赐福的海底人，另一个是能肉身横渡宇宙的氪星人，海水的那点阻力与压力对其而言视若无物，两人在海底之间的打斗与在其他地方几乎没有任何不同。

海王用不符合其健壮身躯的灵巧瞬间游动到了乔伊背后，三叉戟前推就要刺后者一个透心凉。

乔伊迅速转身回击，一肘拨开了三叉戟的锋刃，这次撞击的威力之大甚至直接炸开了海水，使两人的周边变成了一片海水真空带。

这次戟尖的魔法玄光却只是划破了一层表皮，几乎没对乔伊造成任何伤害。

亚特兰蒂斯人能在海水里自由呼吸，可不代表着他们在真空中也是如此。

趁着海王呼吸一滞的机会，乔伊直接伸手抓住了三叉戟的顶端，将海王控制在了原地。

任凭海王握着戟把如何竭尽全力，自己的武器也只是卡在乔伊手中纹丝不动。

乔伊强行按捺住用热视线把对方烤成人鱼干的冲动，带着对方迅速冲出水面来到了空中，随意地一甩就将海王连人带戟扔在了数十米高的寒冰巨浪上：

“停下吧，亚瑟。”

乔伊知道自己现在当场格杀了海王，对于整个战局都很难有什么较大的影响。

亚特兰蒂斯人的政治架构和天堂岛并不相同，天堂岛几乎是女王一个人说了算，搞定神奇女侠戴安娜，就基本搞定了亚马逊人，但亚特兰蒂斯则更复杂一些。

亚特兰蒂斯人则是对于所有深海居民的统称。亚特兰蒂斯的海王是名义上的‘七海之主’，统御着所有亚特兰蒂斯人和其他深海族群，但严格意义上来说，每一片大洋几乎都有属于自己的海底独立王国，王国之下还有小型部落、城邦等单元。

亚特兰蒂斯是诸多海底王国之中最强大的那一个，他们与其他海底王国之间的关系就像是中世纪的哈布斯堡与神圣罗马帝国诸邦之间的从属关系一样，十分复杂多变。

这些海底人借着与亚马逊人开战的当口，以‘战争状态’的名义肆意攻击所有出现在海面上的陆地船只，他们的目标可从来都不仅仅是戴安娜与亚马逊人。

这就使得哪怕海王没了或者对乔伊言听计从，亚特兰蒂斯人的战车也不会就此停下，尤其是当他们已经尝到了战争的甜头之后。

当他们发现自己对于海洋的封锁是如此的有效，以至于陆地人几乎没有丝毫办法进行反抗，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趁这个机会一劳永逸地消除后患？

“亚瑟，好好想想，这场战争究竟是怎么开始的？！你那个弟弟呢？从你刚才开始进攻后，你有没有看到他的身影？从战争开始到现在，他可曾有一次和你说过应该和谈？”

乔伊之所以有此一问，是因为他已经看到了海王的那个弟弟奥姆，之前亚特兰蒂斯王位斗争的失败者，已经领着一只精锐小队趁乱突入了监牢。

在神奇女侠的有意纵容下，这只劫狱小队突破重重包围，救走了叛徒彭忒西勒亚与她的党羽。

“你一直被人操纵着当枪使，发起针对陆地人类的战争不是你的想法，而是他们的！”

海王的表情已经开始有些松动，虽然此刻他依旧被仇恨驱动，但是也并非感觉不到亚特兰蒂斯这台战争机器并非以完全符合自己心意的方式运转。

但随即他还是握紧了手中的三叉戟：“休想挑拨我与我兄弟之间的关系！”

撒谎。

亚特兰蒂斯人虽然听起来更像是神话生物而非人类，但其本质上还是当初沉入海底的前神话时代遗民，乔伊能清楚的看到海王的呼吸、心跳以及激素水平并以此类推对方的情绪，他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

像亚瑟这样一个混血儿，正统王室眼中的杂种，想要当上亚特兰蒂斯的国王，那必然早已和自己的这个同母异父的亲兄弟做过了一场，而且这个过程绝对不会很愉快。

他没有选择流放自己的亲兄弟，而是选择把他放在自己的身边，当成左膀右臂来辅佐自己，这可不仅仅是因为他心胸宽大。

“回去吧，亚瑟，有我在，你是无法进攻亚马逊人以及陆地世界的。”

乔伊说这话时的注意力甚至都没有集中在海王身上，他在海面深处扫来扫去，但还是没能找到那件东西。

“回去好好问一问你的那个兄弟吧，亚瑟，问问他究竟是什么样的秘密值得他亲自冒险，去不列颠岛上救一个你们深恶痛绝的亚马逊人。”

海王亚瑟看着脚下被冻结成冰块的滔天巨浪，意识到了自己除非动用那件超级兵器，要不然今天是不太可能将那群亚马逊人赶尽杀绝了。

这个强敌对于亚马逊人的包庇让自己感到恼火，但如果奥姆真的和亚马逊人勾结到了一起，整件事情又会变得完全不同。

自己与神奇女侠之间的私仇足以让人不死不休，但如果这一切都是被设计好的，那么现在所发生的事情究竟该算在谁的头上？！

“等我把这一切查个水落石出，我还是会回来的。”

海王这一次的撤军只是权宜之计，他想扫清自己身边的叛徒后再做打算，不代表着他要放弃与神奇女侠之间的仇恨。

乔伊也明白这一点，他也知道就算一切都是双方的激进派相互串联，一步步设好的局，但神奇女侠亲手砍下了海后湄拉的头颅也的确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哪怕是湄拉试图刺杀神奇女侠在先，神奇女侠的反击是出于自卫，这也无法排解海王心中的怨怼。

这个冷酷无情的世界里，每一个发疯的人似乎都有着自己的立场。

“我知道你秘密打造了一件足以让整个地球大陆架沉入海底的超级武器，但我推荐你最好是不要使用它。”

乔伊讨厌那些魔法玩意儿，它们完全屏蔽了自己对于这个世界的完全感知，但并不代表他没有办法去阻止它的启动。

乔伊指向了此刻不列颠群岛周边的厚实冰层，这些都仅仅是他吹了一口气导致的：

“好好想一想你作为亚特兰蒂斯国王的职责，想一想亚特兰蒂斯人民的命运。

就如同你现在有能力将陆地人从这个地球上彻底抹去一样，我也有能力将你们从这个星球上彻底铲去，不要逼我向你证明这一点！”

乔伊现在与海王所说的是上亿海底人与数十亿陆地人之间的共同命运，在他自己心中的‘正义’里，这颗星球上的所有人都应该有着属于自己的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