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人类与超人类
超能力者和普通人之间的差距究竟有多大？
如果你能翻阅沃特公关部所有的秘密档案，你就会发现不少活生生的例子——或者说是死得透透的例子？
比如艾诗丽正在处理的这个，火车头前阵子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全速奔跑的时候撞在了马路边上一个女性的身上，对方当场死亡，说是四分五裂都是轻的。
是除了两只手以外的其他身体全部被高速冲击的火车头撞了个字面意义上的粉身碎骨，整个人均匀地铺在了整条马路上。
这个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女孩，被撞死的时候正站在马路沿边上和她的男朋友谈情说爱，也就是这个男朋友最难搞，他是目前唯一一个还没有签保密协议的人。
对了——艾诗丽喊住了自己的助理：
“记得重点关注一下这个人，不行就再加点钱，省得他把事情搞得太大，那些贪婪的媒体可就不是四万五千美刀能搞得定的了。”
“他叫什么名字来着？”
助理拿出了自己的笔记本记上了几笔——
休伊·坎贝尔。
一个纽约电脑店的普通职员，每天无非是上班，下班，和女朋友洛滨打情骂俏，然后回家看一看自己痴迷的沃特超级英雄们又出了什么新的影视剧，接着睡一觉，循环往复，过着平静的生活。
如此生活了好几年，直到自己内心的信仰一瞬间崩塌。
当‘世界上最快的人’，火车头以风驰电掣般的速度将洛滨撞成一滩肉泥的时候，自己还握着洛滨仅存的两只断手，他看着一身是血的火车头毫无愧意地原地消失，仿佛这一切对他这种‘超级英雄’来说是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
当自己回过神来时，沃特公司的讼棍们已经坐在了谈判桌前，向自己递过来一张支票——四万五千美金，这就是自己人生中最重要的人之一被所谓的超级英雄谋杀后的价值。
理智告诉休伊自己应该签了这份保密协议，收下这张读作“人道主义赔偿”写作“封口费”的支票。
恐惧和贪婪在自己的耳边低语：【对方可是沃特公司，管理着全国所有的超级英雄，你看到洛滨的下场了，他们能像对待洛滨那样对待你，四万五千美元，已经不少了】。
洛滨被火车头撞成碎片的那一幕再度在自己脑海里循环往复，无穷无尽的怒火灼烧着自己的心灵与理智，休伊绝对不会签署这样的保密协议，此刻的休伊只想着大吼一声，拎起对方的衣领把他扔出窗外：
“不，我不会签任何东西，你给我滚出去！”
以上是休伊自己内心里想说的话，但实际上休伊说的是：
“可以先让我考虑一下吗？”
就如同之前所说，休伊·坎贝尔是一个普通职员，非常普通，谨小慎微，他没有勇气和本钱去直接得罪沃特公司这样的庞然大物。
但沃特这种巨型怪物从不会因为老实人的退让而收起獠牙，它只会更加变本加厉地压迫，直到被压迫的那一方彻底沉默。
电视、报纸，短视频里有关沃特致歉的新闻正在循环播放，火车头是无意的，他当时只是在追逐银行劫匪，而洛滨就正好跑到了马路正中央。
休伊知道火车头当时并没有在追逐什么狗屁的银行劫匪，自己的女朋友洛滨也没有跑去大马路的正中央。
但他的意见无关紧要，他的观点无人在意，所有的舆论空间都被无数的自媒体和粉丝团的评论淹没，他们大喊着我家火车头是无辜的，有错的是那个站在马路中间的人。
休伊在接下来的几天里都浑浑噩噩，但依旧是上班，下班，回家，上班，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他什么也做不了。
“这可不一定。”
一个络腮胡子壮汉在快下班的时候找上了门来，他从怀里一掏，向休伊展示了一下何为FBI Warning：
“FBI探员，比利·布彻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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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彻尔第一眼看到面前的这个可怜家伙的时候，他直视休伊的眼睛，看到对方平静的眼眸下潜藏的熊熊怒火，简直和当初的自己一模一样，他知道自己找对了人。
只需要一点小小的助推，布彻尔就能把这个人化为己用，当成一颗射向沃特公司的子弹。
“你这是要带我去哪？”
休伊从嘴上到心底里都不相信布彻尔是FBI探员的这套说辞，但是另一种力量驱使着他义无反顾地跟着布彻尔去往一个自己从未知晓的地方。
“跟我来就行，带你去长长见识。”
布彻尔知道一家地下酒吧，只接纳那些超人类杂碎和他们的玩伴，而自己通过一些非暴力不合作的手段拿到了进场的门票。
自己要让休伊彻底踏上这一条无法回头的不归路。
与其说这个地方是个酒吧，不如说是个地下impart，被半推半就拉过来的休伊属于是小刀剌屁股——开了大眼了。
比如可以自由变大变小的蚁人，正演示着如何小鼠开大象；另一边还有一对会飞的超级伴侣演示着什么叫做飞天大[一种植物]。
更让休伊感到震惊的是一个熟面孔，在全国范围内颇有名气的橡胶人，他是个虔诚的基督徒，运转着一个庞大的教众集会。
但这个成天在媒体上复读着‘所有txl都该下地狱’的家伙，此刻正用他那伸缩自如的躯体，跟自己身边的两三个小伙子进行着人与人之间的连接。
布彻尔伸手抬起了休伊那有些合不上的下巴：
“还有更劲爆的等着你呢。”
在监控室内调出的一段录像里，火车头正和自己的其中一个狐朋狗友坐在酒吧包厢里吹嘘：
“你知道不，我穿过那个女孩的身体的时候，还不小心吞下了她的一颗牙齿，说实话这多少有点恶心，哈哈哈哈.......”
随后这俩人哈哈大笑，就像是在讨论自己不小心踩死了一只蟑螂一样。
他们居然还在笑——笑声和话语刺激着休伊的神经，怒火在他的脑袋里沸腾，他从未感受到如此的痛苦和侮辱。
在把这些‘超级英雄’当成虚幻的偶像，崇拜了如此多年以后，休伊第一次来到了真正的‘超级英雄’世界。
“接下来我需要你帮我去做一件事：我需要你接受那份保密协议...你先听我说完...”
布彻尔觉得时机已到，于是拉着面色阴晴不定的休伊来到了无人的角落：
“你接受协议，然后附加一个额外要求——去沃特塔，让火车头当面向你道歉。”
他把早已准备好的看着像黑色塑料小圆片一样的玩意递给了休伊：
“这是窃听器，你需要趁机把它贴在沃特塔的内部，位置离那些超人类杂种越近越好。”
“什么？不！不行！我又不是特么的詹姆斯·邦德。”
休伊的脑子里一瞬间就考虑到了这件事如果被发现自己会是个什么下场，自己的一腔怒火瞬间被恐惧浇灭，他知道自己不是这块料。
【对的，就这么回去吧，想一想洛滨的下场。和沃特公司做对，你也会像她一样，尸骨无存。】
“你刚刚说什么了吗？”
休伊觉得这个角落里好像不止自己和布彻尔两个人。
“我没说任何东西。”
布彻尔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看出了休伊萌生的退意，不过这也可以理解，不是所有的人都有勇气和沃特公司对着干。
他伸手收回了那些窃听器，准备离开。
“等等。”
休伊的手按住了窃听器：
“告诉我具体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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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级英雄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乔伊在昨晚和风暴女克拉拉浮在床上，深入浅出地探讨了一下超级英雄的飞行原理之后，彻夜难眠，一大早起床去沃特塔打卡时，都一直在考虑这个事情。
在自己上辈子看过的动画漫画电影电视剧里，超级英雄的目的大多是为了拯救世界，最不济也得是帮助友邻。
也许有一部分超级英雄做这些事情的出发点并不纯粹，但不可否认的是所有的超级英雄行为都有着一种天然的、基于社会道德规范的纯粹利他性。
这就使得超级英雄之前的争斗大多是理念之争或者私仇之斗，而不像是现在这样的....
利益斗争。
乔伊想过很多次正义联盟开会时是个什么情景，也许是讨论世界和平，或者蝙蝠侠应该背多大的锅。但唯独没有想过会有人在这个会议上讨论分钱的事情。
是的，它就这么如此自然的发生了。
一大早的例会上，先是只能看见一身衣服的透明人首先发难，要求祖国人应该立马向沃特公司施压，让法务部迅速对‘超级七人组’IP的盗版周边和资源挨个发律师函，毕竟IP收入的4%都属于英雄自己，盗版无异于是从他们口袋里抢钱。
然后推着轮椅来的火车头一听4%这个比例就不乐意了，显然他的非裔身份让他谈不出如此高的分成比例，紧接着是上班时间依旧龙舌兰不离手的梅芙女王一边酗酒一边火上浇油。
旁边穿得跟《名侦探柯南》里的小黑一模一样的‘蝙蝠侠’玄色不说话装高手，另一头的‘海王’深海，虽然半天没说话，但长得多少有点贼眉鼠眼，不像是个正人君子。
说实话，乔伊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前十六年一直好好的，自从那个渡鸦出现后，一切都变得很奇怪。
乔伊以前很少会有这种想法，因为他觉得总是这么想，容易陷入存在危机。
但现在自己不得不这么想了——觉得自己不会是穿越到了什么圣费尔南多谷出品的超级英雄宇宙里了吧？
“各位，各位！停停！能不能不要一开始就把如此市侩的一面展现给新人？”
坐在主位上的祖国人伸手制止了这场毫无意义的争论，他的面容就如同乔伊上辈子记忆中的超人那样正气凛然：
“我不是想在赚钱这件事情上批判你们，但超级英雄的主业是拯救人们，这是我今天唯一想在工作会议上听到的内容。”
目前来看，这个超级英雄组合里就祖国人一个正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