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声音却轻轻笑了一下。
【我要你,做本尊的王后。】
只要能活下去,管他什么后我都愿意。
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人乎?
我不信我命薄如纸。
“好。”
于是我没有意外地答应了他。
腰间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我往上托起,而后越来越高,直至我完全出现在山崖之上,稳稳当当地落在了众人眼前。
众人一阵惊骇,还没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跳入诛仙崖中的人怎么可能完好无伤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难道我们真冤枉她了……”
“传言只有没有罪孽的人跳入诛仙崖才不会死……”
“那她真没有偷……”
说话的人小心地看了掌门一眼,发现掌门的脸上也是一阵青一阵白。
“掌门,这这……这怎么办……”
掌门眉团紧皱,双手指节被攥得发白。过了许久后才抬起头对我挤出一个假善的笑容。
“十鸢,为师相信你。”
刚刚亲手把我逼下诛仙崖的人此时对我说相信我。
我不屑地冷笑几声。
陈道然转过头道:“爹!你怎么能相信一个堕魔之人!”
掌门严肃道:“不要多舌,此事有疑,日后再议。”
我是被众人簇拥着回到了玉清宗。
一位个子小小的师妹从人群中挤出来眨巴着大眼睛对我说道:““师姐,你真的有魔骨吗?””
我捏了捏她的脸问她:“那你觉得我身上有吗?”
“师姐能从诛仙崖中出来,一定不会是坏人!身上肯定没有魔骨!”
我脸上的笑容陡然一僵,我摸了摸心口,里面的魔骨在我胸膛之中跳动。
什么是坏人,什么是好人?
我生来无父无母,被玉清珠选定为天道之人后,便被掌门带入玉清宗进行修炼。在我人生短短的十几年光阴里,我没有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
哪怕是现在身负魔骨,我也没有心生恶念。
我真的是坏人吗?
可我的同门师兄弟们听信许弦歌和陈道然二人的谗言,不分青红皂白地要置我于死地。
而他们又真的是好人吗?
我不再说话,无奈地看了一眼身前的这个小师妹。
身旁有几个年岁稍大的师兄们呵斥道:“轻竹师妹,怎么说话的!”
他们伸手便要把轻竹师妹拉到后面,而后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里露着分明的恐惧。
他们在怕我。
也该怕我。坠崖前我诅咒了整个师门,坠崖后竟然毫发无损的出现到了这里。
我站起身拍了拍轻竹师妹的肩膀,轻声道:“无碍。”
众人面面相觑,却不敢说些什么。
此后好多天,许多人都对我态度变得温和起来,甚至还有不少人主动帮我抬这个提那个。
一日,我抱着一挪书行走在去掌门书房的路上。
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我身边一闪而过,随后我感觉腿间有一股很强的力度将我绊到在地。
瞬间,我手里的书本飞了一地。
我感觉我好像压到了一个人。
“啊……哎呀……好痛……”是一个娇娇弱弱的声音。
我扭头看去,是上辈子栽赃陷害我的绿茶许弦歌。
我没好气的揉了揉被扭伤的脚踝。
“怎么刚刚没压死你……”我冷哼一声道。
路过的师兄看见了这副混乱的场面连忙将我们二人搀扶起来。
许弦歌刚站直身便瞪着我:“你刚刚说什么!”
我弯下腰去捡飞散一地的书本。
“我说我刚刚怎么没压死你。”
她发了疯般扑过来,将我手中为数不多完好的书本又扬在了地上。
师兄赶忙走过来拉住她。
“弦歌师妹,你这是干什么!”
“你不是从来都只向着我吗,你怎么帮着一个罪仙说话!”
“你冷静冷静!”
师兄也赶忙帮我捡地上的书本。
一只脚猛地踩在了我的手上,我的指节钻心的痛。
“你撞疼我了,还不给我道歉?”
我双眉一拧,将手从她脚下抽了出来,胸中的魔骨开始作怪,像是要将我整个身体贯穿。
【十鸢,你是个懦夫吗?揍她啊!】
我捂了捂心口,强行压下心中的怒火。
我怕我的怨气会有助于魔骨的生长。我不能真正的入魔,我不想成为世间的罪人。
我又低头去捡地上的书本,一旁的师兄也在帮我。
许弦歌像是咽不下这口气一样又想扑过来,在她的手触及我的手腕的时候,一道威严的声音响起。
“弦歌,住手!”
我抬起头,正好对上掌门那双凛冽的双眼。
许弦歌愤恨的跺了跺脚,然后跑到了掌门的身边。
“师父!她撞倒我了还不给我道歉!都把人家压疼了!”
掌门安抚了她几句,随后我看见他身边又出现了一个人,是陈道然。
一道怨恨的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
“爹!你看这个沈十鸢自从回了师门,就没有好事发生!”
随后,他又将许弦歌搂在怀中,心疼的查看她的伤势。
“道然,我的背好痛啊……”
“弦歌,别怕我在,我现在就带你去看仙医。”
二人不分场合的亲昵令我作呕。
陈道然走的时候对着掌门说:“爹,你刚刚答应我的事你可不要忘了!”而后得意的看了我一眼。
看得我心里发毛。
你的事,管我屁事啊,看我干什么。
掌门又朝我笑了笑。
“十鸢,到我书房里来。”
完了,又是冲我来的。
我不情不愿地跟着他来到了书房之中。
掌门示意我坐下。
他捋了捋自己的胡须说道:“十鸢啊,你是天道之人,为师相信你。”
我淡然道:“谢。”
多说一个字都是对我人格的侮辱。
他爽朗地笑了笑,为我倒上一杯香茶。
我看着金黄清澈的茶汤,不敢下口。一个想杀我的人,此时又是在卖什么乖。
他看我没有拿起茶杯,便开门见山道:“十鸢,你是个聪明人,那为师就不废话了。”
我冷漠地看着他。
“我这次找你来,是想让你同意陈道然和许弦歌二人的婚事。”
“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