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仕女图
长兴镇，清晨。
在朝阳的映照下散发着独特的魅力，这是一座相对比较古老的小镇。
建立的年代超过了200年，所以镇上的门店、行当、市集都比较齐全。
柳文远，落叶村里出来的书生。容貌英俊，风度翩翩。
早年也曾有神童的名声，十岁时候，一首“鹅鹅鹅”技惊四座。只是，神童的名声，从去年开始终止了。
参加科举考试却落榜，给镇上的闲人们带来了许多话题，什么名过其实，江郎才尽之类的，明里暗里都人在说。
只是柳文远不曾在意就是了，他从来就没有过多关注外界的习惯。只是这次科举的失利让他更加看清了自己，或者在这个偏远的小镇，自己算得上神童，放在外面更大的世界，也不过只是个中上游罢了。
柳文远如往常一般在镇上的街巷悠然漫步，他喜欢每天读完书后，到镇上的古玩街去看看，他家境只算是中上，自然不能常买，但是看看摸摸，找寻一下先贤的痕迹，也是好的。
林记宝和斋，镇上一家开立时间也比较长的老店。门脸不太宏大，装修却比较古朴，带着种岁月流光的感觉。
店中，各式各样的古董器物琳琅满目，精美温润的瓷器，古朴的青铜鼎，石质的砚台，还有一把烧焦了一端的古琴。
柳文远的目光缓缓扫过店内的陈设，看着这些古物，脑中回想对照着，是否有文人先贤用过的描述，或者相关的痕迹，他对于古董其实不太在意，比较在意的是背后的故事。
把酒话风流，体会往昔峥嵘。
要的就是那种感觉。
前几天听老板说，今天来了新货。所以下了早课，就早早赶过来了。只是可惜，没有找到合自己心仪的东西。
就在他即将转身离去之时，一幅挂在墙上的古画瞬间攫住了他的视线。即便在角落略显昏暗的光线下，也不曾失去色彩。
画的装裱已经有些陈旧，部分地方甚至有些破损了。只是主体部分还未曾损坏。
画中是一位女子，她身着一袭淡蓝色的长裙，裙袂飘飘，仿佛随时会从画中走出。身姿婀娜，杨柳般轻盈柔美。长发垂落，丝丝缕缕都透着灵动。
然而，最令人着迷的，是她的眼神。仿佛活过来一般，灵动中带着活跃，俏皮中带着可爱。画中人静静地凝视着前方，嘴巴微张，似在诉说什么，又似在期待着什么。
柳文远呆呆地站在画前，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他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一步一步靠近这幅画。随着距离的拉近，他愈发感受到画中女子的美丽动人。面容精致绝伦，眉如远黛，微微上扬；眼若秋水，澄澈而深邃；朱唇微启，似有千言万语。肌肤如雪，在古画的色调中柔和动人。
柳文远的目光紧紧地锁定在画中女子的身上，仿佛世间的一切都在这一刻静止。他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他想要了解这个女子，想要知道她的一切。
“柳公子，看上了这幅画了么？”林店长，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走了过来。
柳文远是店里的熟客了，虽然不是那种花钱大手大脚的豪门公子，但是三天两头，时不时总会买点东西。
“有点兴趣，先看看。”
“柳公子可是好眼力，这幅画可是有些年头了，传说是前朝画圣吴道子的遗作。每一笔、每一划都蕴含着大师深邃的意境与超凡的技艺。”林店长自然也知道柳文远的喜好，话语之间，就往名人上代。
柳文远只是笑笑，“这幅画上可就只有一枚章啊。”
孤证不立，只有一枚姓名章，其他什么都没有。
画圣吴道子的画作，多的改了七八枚章的都有。而且既无题款，也无题词。
别说是证明韦吴道子的画作了，就是证明是古董都很难。
最重要的一点是，吴道子的遗世画作中，很少有仕女图。
林店长尴尬地笑了笑，也没接话。不过也没生气，挑剔的才是买货人。而且柳公子也是熟客了，自然不会被他一番话就糊弄过去。
柳文远的眼神依然没有从画上离开，他轻声问道：“林老，这画中女子可有什么来历说法？”
“原型是谁已经不可靠了，卖这幅画给我的人家，倒是说过，传说是一个官宦人家的女儿，出阁的时候，请吴道子去留一份画作，给家里老母缓解思念而作的。”
柳文远摸了一下怀中钱囊，有点犹豫，只是看着画中女子的眼神，仿佛在跟随着他一般，终于还是考虑，买下来再说，大不了剩下半个月只吃面条咸菜。
“这幅画作多少钱？”他问道。
“二两银子。”林店长伸出两个手指头。
“前朝无名画作而已，稍微贵了点吧？一两银子如何?”柳文远还价道，他毕竟也是熟客了多少懂点行情的。
林店长皱着眉头思虑了一会，一两的价格自然还有些赚头，只是不多，感觉不值当。若是以前，柳文远还顶着神童名头的时候，哪怕半送半卖也未尝不可。
可是现在柳文远科考失利，未来也不知还能不能考上。区区一个秀才的话，可就没有多少讨好的必要了。
“再加三百文。一两小店可得亏本了。”林店长说道。
柳文远思考了片刻，终于还是无法抗拒画中女子的魅力，拿出了钱囊中的大半钱财。
小心翼翼地接过老板递来的画抱在怀中，柳文远将它带回了自己的住宅，挂在书房中，就在自己的书桌前。
他习惯每次看完书，时不时就端详一下画作。凝视着画中的女子，心中满是赞叹。
画中女子的美貌在烛光的映照下愈发显得动人，那淡蓝色的长裙仿佛随着微风轻轻飘动，长发如丝般柔顺地垂落在肩头。
有空的时候，就观察画中女子的服饰和发型，试图从中推断出她所处的年代。画的落款处有一个模糊的印章，依稀能看得出“吴道子作”几个字，可惜他没有这方面的知识，也无从判断真假。
他曾有心想找出这幅画的来历，可惜相关信息太少，也从查询。
直到有一天，柳文远书桌前读书的时候。
听到似乎旁边传来“嘻嘻”，两声轻笑。
能听得出来是一个少女的轻笑声，清脆悦耳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欢快。
“谁？”
柳文远出声问道，这宅子就只有他自己租住来读书，应该没有其他人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