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去处
事实证明，寻常炼药并没有这么赚钱。
公冶离如今武功比起在王家时强大了不知多少，日常习武消耗所需的武药分量也极大。
一份八两的黑芝膏，也就勉强支撑他撒开拳脚修行一天的时间。
因此，他常常去万通一脉在念苍山开设的坊市购置炼药原料。久而久之，也便对草药市场有了一定的了解。
也正是如此，他才渐渐发现，在坊市供应的诸多草药中，黑芝膏所用到的主药无一不是销量相对较少的。
这并非黑芝膏所用的草药很珍稀，而是实际上这些草药的用途十分有限，或是治疗风寒，或是调和头痛……
总之，黑芝膏所用的主药大多是一般意义上与“习武”没有直接关系的。
相应的，那些坊市里供应量最大、最供不应求的草药，无一不是有着补气、回血之类的功效的，属于诸多武药都必须的基础草药。
这些草药的售价，自然也是极高的。
因此，并非所有武药的利润都极高，而是黑芝膏这一武药的利润高的夸张。
“黑芝膏别出机杼，带来的好处肉眼可见。李新秀应当也是靠着如此廉价的武药，武功方才能够突飞猛进罢？”
公冶离有些感叹。
他想到了《锻身拳》、造纸印刷技术。
这些，都是因为与现存事物或是存在进步、或是存在新意，从而带来了超乎想象的好处与实惠。
“天下似这些的事物定然还有不少，只可惜，得靠缘分，或是时间方才能有所受益了。”
……
六日后。
早间，公冶离正在自家院子里修行《虹光观想法》，康生安忽然找了过来，兴致勃勃道：“公冶小友，老夫总算打听到李新秀的行踪了！”
公冶离惊讶道：“愿闻其详。”
康生安道：“万通一脉有弟子说，两年前曾在青国北岭地界见过李新秀，不过只是打了照面，后续李新秀去了何处，便无人知晓了。”
公冶离皱眉：“北岭……”
青国北岭地界虽说有不少武林门派，但都是江湖门派，自是比不得定尘宗传承悠久，底蕴雄厚。
北岭以北，是终年风雪笼罩的高原，更有茹毛饮血的蛮人聚集其中。
那些蛮人天生力大无穷，聚集起来，更是无法无天，即便脱胎宗师也不敢贸然深入。
李新秀跑到北岭去做甚？
康生安也有些惊奇：“李新秀去了北岭之后，便再没有消息了，莫非他也如此前的薛长老一般失踪了？”
“不对，这等天骄，若是遭逢厄难，宗门内早该有消息传开才对。如今的情况，反倒更像是宗门有意在压制有关他的消息……古怪，真是古怪。”
“武林圣宗的秘密，如今看来还是不小啊！”
公冶离道：“前辈说得甚是。唉……我等且各自安好罢。”
话是这么说，公冶离心中却已是暗自下定了决心，待到他武功大成，一定再去北岭探探虚实。
莫名其妙被灭门的落苍剑派、失踪的李新秀……还有至今都觉得不可思议的“补气丹”，这些，都与北岭那片地界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
身在山中，即便是天下闻名、风云际会的念苍山，外界的种种风雨也终究有种隔山看海般的朦胧感，只觉疏远。
新到手了不少武功，公冶离将心思沉浸了其中。
与《锻身拳》类似，《内炼法》壮大气血，有武药和没有武药，修行起来简直有天壤之别。
公冶离本身就有《锻身拳》五锻的根基，如今倒过头来重修《内炼法》，高屋建瓴、查漏补缺，再加上近乎不限量的黑芝膏的供应，公冶离的《内炼法》修行可谓一日千里。
伴随着《内炼法》的修行，《锻身拳》五锻炼就的功体被快速充实，仿佛一副骨架有了血肉、经络、脏器一般，皮、肉、筋、骨、髓被贯通起来，公冶离的力气没有增长多少，但运气却更加通畅，发劲也更加通透了。
公冶离的感觉是，练了《内炼法》后，整个人都舒畅了。
《内炼法》比《锻身拳》复杂得多，公冶离花了三个月，勉强将《内炼法》修行到了三炼层次。
停滞许久的肉身力气也随之增长到了两千七百斤。
不过，要说进度最快的，还是《虹光观想法》。
如今修行这门炼神心法，脑中的清凉之意汇聚到了一点。每每修行，都会有一点针扎般的刺痛感传来仿佛要刺入某个冥冥之中的地方。
开启紫府，只差一个契机了。
过去将近九年的时间都等了过来，如今公冶离自然更不急于一时了。
他思量再三，去了万通一脉的群华原坊市，找到了自己常采办采药的“百药堂”。
“赵管事，我这儿有些买卖，贵堂可有意做做？”
赵管事好奇道：“公冶长老有何买卖？”
公冶离取出了一盒黑芝膏：“此乃‘黑芝膏’，每盒三两，我这边可便宜些，单价580文。”
赵管事接过木盒，颇为意动：“黑芝膏？此药要是不曾听说过，药效如何？”
“一试便知。”
赵管事闻言擓了一块尝了尝，片刻后，点头道：“不错，药效颇为实用，小店薄利多销，长老可否再实惠些？”
公冶离道：“都是习武之人，武药价格如何，赵管事想来清楚。江湖上同等药力的武药，少说也得700文，莫要贪多嚼不烂。”
赵管事讪讪一笑：“长老莫恼，都可以谈嘛……”
公冶离道：“550文，百草堂需每月收购不少于400两。”
赵管事计较了一番，道：“这……倒也不是不可。近些年宗门弟子对武药的需求越发旺盛了，长老的价格若有足够的竞争力，想来是不愁销路的。”
公冶离闻言心下微动。
修行《内炼法》、《锻身拳》，熬炼气血，需要大量的武药。
若是《内炼法》不断推广，武药的需求定然会急速膨胀。
炼制武药这一行当，至少在本次模拟，应当是大有可为的。
公冶离想了想，道：“520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