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妃重生,我要做女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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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闺阁重生

第二章:闺阁重生

徐澄玉的脑袋逐渐昏沉过去,身体也变得轻飘起来,她像是做了一个长长的梦,长到足够过完这一生。

但终究,她还是从梦中醒来了。

仰面躺在绣床上,望着眼前原木色的顶棚,隐隐雕着她最喜欢的重瓣牡丹,这是她的闺阁绣床。

妤贵妃死在了连炭火都没有的冰冷玉辰宫里,徐澄玉却重生了,重生回16岁未嫁时的徐府。

徐澄玉抬起手臂,就要触碰到那块近在咫尺的绣床顶棚,被纳入后宫之后,二十多年来,她再也没有回过家,没有睡过这张父亲亲自为她设计的女儿床。

“姑娘醒了,”一个柔和的女声响起,像是在问澄玉,又像是跟别的什么人说。

她坐起身,掀起身上盖着的绣五福团纹藕荷色丝绸被褥,抬眼打量四周,这熟悉的红木雕花绣床四周挂着天青色的轻纱帐幔,随风轻轻飘动。

帐外隐隐看到有人往来走动,只有衣裙发出细细簌簌的声音,不显慌乱。

少顷,纱帐被卷起,站在徐澄玉面前的是一个年纪约莫十七、八岁上下的女孩子,头发高高挽起,略施粉黛的脸上团团堆着笑意,这是从小陪伴她长大的巧月。

看见巧月那张依然年轻的脸,徐澄玉哭了,上一世生命的最后,她无数次想过,如果巧月还在,会怎样拼了命地救自己。

可是上一世,巧月不到三十岁就死了,死前还在为青雀铺路。

他们都以为是巧月用自己的命把皇后拉下御座的,直到徐澄玉死前才知道,那本就是宁帝一箭双雕的计策,她与皇后,不过都是陷阱中的野猪。

巧月伸手来搀扶徐澄玉起身,却被澄玉一把握住了手,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姑娘,姑娘,你这是怎么了?”什么也不知道的巧月,瞧见自家姑娘满面泪痕,自是大惊失色,忙问道。

“巧月…巧月…”徐澄玉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簌簌地哭着。

“姑娘,你可别吓我,”巧月坐在澄玉身边,一只手轻轻摩挲着她的后背,劝慰道。

半晌,徐澄玉才敛住了泪,止了呜咽声,羞涩地说自己午睡做了噩梦。

“哦,哦,都怪奴婢,见姑娘睡得香甜,不忍叫醒,这午觉不宜睡太久,容易魇着,”巧月放心地笑言,又招呼小丫鬟进来打洗脸水,给姑娘濯面。

巧月亲手为澄玉穿上夏日家常的米白绉纱衫和藕荷细折绫裙,又为她披上一件银红轻罗褙子,才算穿戴完毕。

徐澄玉顺着她的动作抬手迈脚,眼睛不住地打量起自己曾住过十几年的屋子。

这太师徐朗特意为独女建造的竹苑,女儿年纪小,仆妇丫鬟并不多,院中三间正房,一明两暗,东侧暗间就是女儿卧房,宽大的绣床放置在最里间的位置,在绣床的一角,摆放着一只小巧的紫金香炉,炉中香烟袅袅升起,散发出淡淡的木质香气。

坐在绣床上,往外望去,外间就是明亮的正厅。卧房与正厅之间,不似一般女儿闺阁挂珠帘,而是以一台圆形博古架隔开,上面陈设着各式玉器、瓷器,形态不一,博古架外侧才挂着纱帐。

梳洗停当的徐澄玉,信步走出卧房,绕过博古架,外间正厅椅案陈设一如往昔,此刻翠竹门敞开着,夏日午后的阳光从门外倾洒进来,直照到对面窗下宽大的书桌上。

桌上堆满了古籍和卷轴,字迹清晰,纸张泛黄,书桌上方的书架上,整齐地排列着各种典籍,徐澄玉随手翻着,都是她先前在家时爱读的。

上一世,日日忙于后宫阴骘事,都忘了,自己在家时最喜欢读那些“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的胸怀壮志诗句。

“姑娘刚午起就读书,仔细伤了眼睛,”巧月笑着捧上一杯清茶,说道,“今天日头不毒,院子里还有些凉风,奴婢陪姑娘走走?”

澄玉点头应允,巧月打帘,主仆二人从正门而出。

这竹苑前院土地上苍苔密布,满园翠竹,中间一条圆石子铺就的羊肠路,也被翠竹夹着,巧月扶着澄玉,缓步在石子路上走着。

“姑娘今日,许是又梦见老爷了?姑娘莫要太伤心,老爷过世已近两年,想当年我们随老爷四海云游,畅意洒脱,我们老爷最是锐意潇洒之人,定不愿见姑娘为他如此伤心,”巧月微笑着,徐徐说着,她自忖是府中最了解姑娘心事的人,知道姑娘不愿将失祜之痛说出口。

“是啊,父亲已经去世两年了,在上一世,还有大半年,自己脱了孝,就要被送入宫了,”徐澄玉想着,心内一凛,含笑向巧月点点头,没有说话。

主仆二人自回廊绕过正房,后院内有大株梨树,已是枝叶繁茂,又间着高大肥硕的碧绿芭蕉。后院墙下有一隙,自院外引泉而入,开沟仅尺许,绕至前院,盘旋竹下。

在后院绕了小小一圈,徐澄玉轻车熟路地走到正房后墙被树影遮掩处,伸手一推,正是一扇隐藏的小门,门内是正房西侧屋。

徐澄玉推说走的有些累了,回卧房歇息片刻。

端坐在卧房妆奁柜的菱花镜前,徐澄玉对着镜中人那张脸,时而轻笑,时而发愠,时而又入神起来。

“徐澄玉,”她摸着自己的脸,对镜中人自语着,“你过了怎样的一生呢?”

镜中是那张年轻的容长鹅蛋脸,眉眼间一派天真温婉,未经世事的单纯样貌。这时的徐澄玉,十五六岁的年纪,家中有父兄,确实没为什么事情忧心过。

可是,若不是再世为人,徐澄玉又怎么会知道,自己将会遭遇怎样被人欺瞒、戏耍的一生,到头来,活得像个笑话!

“你以为后宫玉粒金莼是这般容易咽下的吗?还有,你的孩子,你的傻孩子,被人万箭穿心!敲骨食髓!你还要过那样的一生吗?!”徐澄玉拍着自己的脸,看着镜中人脸上浮起浅浅红痕。

徐澄玉攥紧了拳头,对着镜中的自己一字一句地发狠道:“徐澄玉,这一世,让他们把欠我们母子的,统统还回来!”

“还有这江山,我要看看,终究能入谁人之手!”徐澄玉幽幽地对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