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难以接受的事实
照理说遭了紫衣大师的一击李墨云是必死,可是结果却是安然无恙。当紫衣独自走下擂台认输时,全部人都傻了眼,人们开始议论纷纷,李家父子更是瞪大了双眼,不知发生了什么。李墨云没有时间再去多想,因为还有第三个对手,如果这个人的实力在紫衣之上,那么他也就到此为止了。此时苍云大师却突然宣布李家第三位武者认输,比武结束,观众一片哗然。正当李墨云还没有搞清楚状况之时,又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他的眼帘。那人正是追影的徒弟,狄青!
狄青缓缓的走上擂台,他向李墨云的眼神充满着仇恨,但李墨云能感觉到他身上还是有一股子侠义之气的。面对李墨云,他用低沉的语气缓缓说道:
“李墨云,虽然我很想借这个机会将你杀了,不过你能够赢了前面的那位,说明我现在还不是你的对手,我想杀的是全力以赴的你”!
狄青说罢便扬长而去,李墨云一脸茫然,不过他还是反应过来,原来自己的第三个对手竟然是追影的徒弟狄凌。狄青走后他有些后悔,他很想问问狄凌:
“你们说的杀人只是受人委托的工作,那我反杀你师父,又怎么跟你结下仇了呢”?
这边李家父子的脸色绿油油的有些深沉,恨恨送认输的狄青离开,组织擂台的武师们也开始张罗着疏散人群,廖陆云小步快速走到李墨云身边,对李墨云行礼感谢,李墨云连忙拦下廖陆云,廖雨静和随从在远处看着,有些不好意思上前。组织擂台的武师正帮忙拆着擂,苍云大师走到廖里二人跟前,笑着对李墨云说:
“恭喜啊,年轻人,喜提亲事呀,哈哈哈”!
正当李墨云不知说什么好时,廖陆行连忙向苍云大师敬礼:
“感谢苍云大师出手相救,否则我们家李公子也没有机会将雨静争取回来。而且我也敢问李公子,使得应该不是青云阁的密云剑法吧”?
听闻此言,苍云哈哈笑到:
“确实不是,这小伙子确实很有天赋,他刚刚使的是追影的荆棘剑。只不过最后那一招老夫也不知是何招数。剑法就是这样,胜不在剑道,而在于变数”。
李墨云愧笑着说:“大师言过了,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逃过的那一击”!
廖陆行补充:“那这么说来,李公子他其实没有偷拿无道剑谱,反杀追影一来是李公子天赋极高,二来是有些运气成分”?
苍云轻抿嘴唇说:“的确,他使的剑,并不是我所知道的无道剑。紫衣那最后一击,十分精绝,修炼紫阳剑法的人,越到后期就越能穿透对方的想法,那一击对方武师无论想到什么样的应对之法,大概都会被参透其心理,心一动便是破绽,只有做到无心,才可能躲过那一击”!
突然廖雨静的声音传来:“前辈的意思是说,刚刚李墨云正是做到了无心,让紫衣大师的剑气失去了杀人的目标”?
不知何时廖雨静已经走到这三个人旁边,苍云大师点头说:“廖小姐聪慧绝顶,正是如此,而且修炼到紫衣的那种境界,剑气本身也有了灵,这灵正是在御剑人的脑中,反而使御剑者无法完全控制剑”!
李墨云想起了刚刚擂台下的老头,自己并不知道什么无心,只不过当时看到那老头确实让自己分了心,难道是因为那个原因?若真是这样,那自己也太命大了,只能说老天爷不让自己死吧!擂台收拾的差不多了,廖陆行希望接待苍云大师回府上:
“您一定要来鄙府,我们都想好好谢谢您”!
“这倒不用了,我在黄楼接到一飞鸽传书,告诉我令追影失手的李墨云正在廖府内,现在看来是你家雨静传的书,哈哈哈”!
廖雨静低头闷笑,廖陆行赶紧向苍云行礼并言道:“多些苍云前辈”!
李墨云见状也跟着弯腰敬礼,苍云能来其实是廖家有所准备,李墨云不知道廖家是不是早就盘算好了这些,既像是运气发生,又像是提前安排好的,也不知到底是不是缘分使然,只能说似缘非缘罢了。
路上,李墨云正盘算着接下来要干嘛,按理说廖雨静救自己一命,二人算是抵平了,不过要是就这样走了,总感觉自己亏了什么。他想着要是廖家能给自己一笔小钱,也不用多,自己回去开个小客栈再卖些茶水小食足够这辈子活了,而且以廖家的财力和做事风格,这点好处费肯定是有的,再者说苍云已经证实了自己的剑法不是密云剑法,那么以后应该也不会再有人因为这偷剑谱的谣言追杀自己了。一想到能够远离这江湖的打打杀杀,李墨云情不自禁的嘴角上扬,只不过刚到廖府,就看到李家父子带着人马在廖府的门口等着,一股不祥的感觉油然而生。
那李家父子果真不会善罢干休,一队人马带着刀枪剑棍正堵在廖家的门口,廖陆行赶紧上前询问:
“李大人这是何意?”
只看那李博清说:“李墨云故意杀害青云阁贾凌飞,现在要捉他归案”!
听到这一向心平气和的廖陆行也有些着急,便继续问:“擂台之上不是签过生死状吗?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这时候李博清手下的官差突然说:“都江城内禁止聚众签生死状打擂,这是新出的法令,难道你们不知道吗”?
李墨云心头一惊,知道今天是善罢不了了,正犹豫着要不要和这种狗官彻底撕破脸皮,只听李博清大喝一声:“你廖陆行好大的胆子,竟敢窝藏犯人抗官执法,来人给我拿下”!
这一喝让廖陆行彻底哑了火,李墨云见状大喊:“狗官,休得伤及无辜,我跟你们走就是!”说罢主动伸手被扣押,官差们将李墨云拿下,李家父子一脸得意,用眼神撇了撇廖陆行,并嚣张的对李墨云说:“跟我斗,我看你们是找死!”说着便将李墨云押走了。临别时李墨云望向廖雨静,她给了他一个眼神,李墨云的心顿时安定了一些,他知道廖雨静一定会想办法救他。
押送的路上,李墨云边走边想如何找机会逃脱,但手脚上的镣铐十分沉重,让他走路十分的别扭,动弹不得。他看向李博清和李秀南,那二人的神情十分得意且阴险,看样子是想好好的折磨一番自己,李墨云无奈的冷笑一声,一旁骑马的李秀南注意到了李墨云的冷笑,当即用鞭子给了李墨云一下,嘲讽道:
“狗东西!插翅难逃,你还笑得出来”?
李墨云收起了笑声,嘴角却微微上扬,人能够烂到这种程度,倒让人觉得好笑了起来。一行人刚到衙门,就看到一妇人站在衙门口,李墨云觉得这女人十分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又想不起来。李博清的样子有些反常,他没有叫手下拉走女人,而是轻蔑的问她:
“你有何事?”
那女人直言:“我有重要事项向大人禀报,希望能和大人单独聊聊”。
李博清一脸不耐烦,他让手下暂且后退,自己下马到女人面前,只见那女人在李博清侧耳小声说了些什么,李博清顿时瞪大了双眼呆愣在原地,突然,他吩咐让手下解去李墨云身上的镣铐,并命人将其押回自己的府上。
这连番的操作别说是在场的其他人,连李秀南都一脸惊愕。只有李墨云,有一种更加不详的预感萦绕在他的心头,解下镣铐,李墨云并没有再做反抗,而是准备去李府瞧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李墨云被押送到了李府,李博清令其他人退下独留李墨云在大厅中间,他绕在李墨云身边转来转去仔细打量。这时候李墨云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看这李博清的举动,没准他与自己有着什么其他的联系。突然心头一紧,难道说?李墨云想到了什么,却又连连摇头,自己怎么可能是这狗官的骨肉,若真是这样还不如拿头去撞墙一了百了。他轻蔑的问李博清:“李大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李博清发出一声奸笑,对李墨云说道:“小子,二十年前我确实与一女子有过往,本来答应娶她为正室,但是无奈要与上一任地方官联姻,可她刚烈倔强,不愿被纳为妾于是负气离开了我。后来听说我与她还有一子,我本想去找她已经离开都江不知所踪。”李墨云轻蔑的问
“李大人,这不会是你诱骗良家妇女的故事吧”?
面对李墨云的嘲讽,李博清狠狠地对李墨云说:“小子,你到底是不是我儿子还不知道呢!我现在若想收拾你,依旧还是能收拾你!”李博清也激起了李墨云的脾气,他剑拔弩张脸贴脸的对李博清说:“我若想杀了你,依旧还是能杀了你”!
李墨云的这股子倔样,倒让李博清笑了起来,他心想若是这厮是自己的儿子,也算李家出了个才人。不等他开口,李墨云径直走出大厅,想要离开李府,他不管不顾的向前走着,门外的官差本想要阻拦但看到了李博清的默许,也都没有敢动,十几个人目送李墨云走出了大门,李秀南见状十分不满,刚想上去阻拦,却被李墨云飒气吓得不敢动弹,那是一种随时能杀掉一个人自信,让人不敢接近。
刚从李府出来,李墨云向廖府的方向走着,却看到正往去李府赶的廖家父女和挑着礼金的仆从,见李墨云竟然跟没事人一样的走了回来,连忙上前询问:
“李公子,你怎么回来了”?
李墨云向廖陆行敬礼说道:“廖先生,我们先回去吧”!
廖陆行见状连忙吩咐仆从折返,到了廖家李墨云一五一十的将刚刚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廖陆行和廖雨静,父女二人瞪大了眼睛,显然是被这故事惊到了。不过廖陆行很快回过味来,捋捋胡须说道:
“还真别说,李知府刚上任的时候,被传出与秋水楼头牌聊如烟有过过往,后来因为娶了上一任知府家的女儿,这事情便被压了下去!据说后来那女子生下一子后便不知去向。当时因为是地方官和青楼头牌的绯闻,这事在江湖上传了好久才被压了下去。李公子姓李,并且从小被送到青云阁也不知母亲的去向,没准这事情还真有说法”!
“也就说我很有可能真是那狗官和妓女的儿子”?
“现在看来,只能说有这个可能”!
李墨云思考片刻,他向廖陆行问:“先生可知道那秋水楼在哪一处?我好过去问问”。
廖陆行说:“李公子有所不知,这秋水楼建在都江河中央的一个小岛上,十分雍容华丽,能去那里的人必须都是达官显贵或者富甲一方的富豪,李公子若想去那怕是有些困难”。
李墨云不死心的接着问:“那有什么方法能够让我进去调查吗”?
廖陆行想了想说:“不如这样,李公子先在我这里住些时日,等这几天我和那边的问一下,时机到了我便带你过去”。
李墨云倒吸一口气,只好同意廖陆行的说法。但他有些不自在,娶亲的这件事已经过去,自己再要向廖家求帮忙,便又欠了廖家的人情,可若是那秋水楼真如廖陆云所说的那样,不靠廖家的关系是进不去那里的。
安排好住所已经临近夜间,廖陆行邀请李墨云一同上桌吃饭,李墨云不好推脱,刚进饭堂,饭桌上就只有廖陆行和他的夫人,这让李墨云有点摸不着头脑,廖陆行很热情的叫他坐下:
“李公子请坐,雨静和我的小儿子都在自己房间里吃饭,平时不在一起,只有来客有聚的时候才出来见客”。
原来这大户人家也没那么多的规矩,待李墨云将信将疑的坐下,廖陆行令仆人为他备好酒,李墨云小心翼翼接过,这还是他第一次同人吃饭下酒。从小在青云阁长大的李墨云,小的时候给老头偷酒,自己也偷偷尝过几口,只感觉那东西十分酣烈呛人,齁的嗓子与鼻子十分难受。可今天在廖家接过的酒,却十分香甜,醇厚的味道让人十分陶醉。李墨云不自觉的想要多来几杯,醉酒中李墨云的脑中不断回想着被自己亲手杀死的师兄贾凌飞,可面对廖陆行还得保持理智,说到秋水楼廖陆行告诉李墨云,自己准备打好关系,带些银两和李墨云一同过去。
“不过能不能找到那女人就另说了,李公子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
李墨云点点头,又喝一口闷酒,自己也不知道喝了多少,接着就听廖陆行讲述,从小时候接手盐铺一直到自己发家抚养五个孩子长大,廖陆行的话是越说越多,李墨云听得入迷,虽说他不羡慕大户人家的生活,不过廖家的故事还是蛮有吸引力,让李墨云短暂忘却了亲手杀害师兄的痛。不知喝了多久,迷糊之中李墨云想要起身时却控制不止的伏在地上,无法控制大脑的他沉沉的睡去了。醒来时,自己正躺在房间里,他想哭却没有眼泪留下,人生茫茫自己却连如何哭泣都已忘记了,能面对的,就只有无尽的寂静与沉默。
李墨云走出房间,太阳已经高高挂起,他准备出去找找差事,毕竟一直在廖家这么住,虽说他们家倒是无所谓,自己心里却是过意不去的。刚要走出大门,便看到也准备出门的廖雨静,抹了淡妆的廖雨静看起来倒是有几分姿色,她朝李墨云打趣:
“诶!李墨云,来当我的保镖吧,一月给你二两食宿全免”。
李墨云笑了笑:“我不信这普天之下,还有人敢欺负咱这廖大小姐”!
“怎么?李公子还要坐地起价”?
“嘿嘿,哪能呢!给廖小姐走镖倒也不用二两银子,食宿全免就够了”!
“看来李公子还是良心镖师呢!走吧,随我去秋水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