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算计
得知华山派被灭。
岳不群等人的脚步自然是加急了好几分。
当他们终于赶到华山之时。
却发现，如今的华山派，与他们当初离开的华山派，早已经是不可同日而语。
敌人显然是抱着覆灭华山派的目的来的。
因此，在毁灭了华山派之后，离开时还放了一把大火。
火焰与整个山势自然无碍，但华山派用以栖身的那处山腰间，却已经被彻底烧毁。
之前的青砖白瓦，林立院落，演武堂、气冲云霄厅……
皆已经在这一片大火之中，被彻底付之一炬。
焦黑中，犹还能看到到处遍布血迹刀剑斩痕，哪怕是熊烈的大火也无法将这些痕迹掩埋，虽然所有的尸体都已经被处理掉了，但只是这些残痕，便可以窥见这华山派曾经遭遇多么惨烈的战斗。
“怎么会这样？”
众人都惊呆了。
而旁边，弟子中已经有人忍不住发出了啜泣之声，看着自己的家被摧毁成了这副模样，他们自然难以接受。
岳灵珊眼眶同样瞬间便红了。
她这段时间里心情本就郁结。
之前父亲还对她和林平之两人之间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父亲突然就很严厉的训斥了她的林师弟一番，说他身负血海深仇，哪有闲暇你侬我侬，莫非是忘记了父母惨死的仇恨了么？
一番厉斥，直说的林平之冷汗涔涔。
之后，他便冷落了岳灵珊。
日常行走坐卧之间，必苦练内功，得闲便是勤修剑法……
男女之情什么的，他果真再顾不上了。
岳灵珊为此事，这段时间里一直对父亲和大师兄满怀怨愤。
在她看来，大师兄受了伤，药石罔顾，父亲便放任她和小林子在一起，可大师兄刚刚康复没多久，他就不允许两人再来往。
这中间的意思，但凡不傻都能领会。
是以这几天里，她几乎一直都不理会令狐冲和岳不群两人。
可当看到华山派这等惨状的时候，她却突然间有些明白林平之的选择了。
这等惨状，显然整个华山派都被屠戮一空，若是当时爹爹和娘他们还在华山的话，恐怕此刻尸体都已经被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一想到这，她便心头一阵剧烈收缩痛楚，连带着面色已经没有了半分的血色。
一时间，似乎男女之情真的不怎么重要了。
“快，看看还有没有活口！”
岳不群厉声吩咐。
“是！”
弟子们急忙纷纷散开。
令狐冲也强撑着身体起来……
他如今功力尽废，但毕竟身体还是普通人的身体，虽然爬上几段台阶便要气喘吁吁，但眼下这种情况，显然也没有给他安心躺着的时间了。
众人四处搜寻。
没多久，便在华山派后山位置，发现了一堆已经被焚烧殆尽的残骸。
其中还有一些被烧的七零八落的衣服碎片，其中有华山派的，也有日月神教的，显然，魔教之人下手残忍，哪怕是自己人，只要死了，尸体也都不带收敛的，都只是随手一炬了事。
但从这些尸体的数量，再加上旁边那些七零八落的断剑，都是华山派制式的武器。
这么看来，恐怕当时据说声势极大，甚至连少林武当都为之倾动的华山剑宗，就此彻底覆灭了。
“师父，我们在正气堂里发现了一名幸存者。”
突然，二弟子劳德诺冲了过来，惊叫道。
“什么？”
岳不群与令狐冲等人急忙冲了过去。
华山派，主堂之内的牌匾本为剑气冲霄，但后来因为剑气两宗内讧，气宗获胜之后改为正气堂，但风清扬在执掌华山派之后，将正气堂重新改为剑气冲霄堂，用意昭然若揭。
而此时，堂内主座。
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斜靠在椅上，面色惨白，看着进来的岳不群和宁中则等人，他神色不变。
却在看到他们身后的令狐冲的时候，脸露欣慰笑容。
“风太师叔！”
令狐冲惊叫一声，冲了过去。
脸上满是担忧神色，叫道：“太师叔，您怎么了？”
“好孩子，想不到……我死前，还能再见你一面……”
风清扬欣慰而道，他此刻身体似乎已经差到了极致，一句话都是断断续续的。
岳不群踏前一步，问道：“风师叔，是谁伤了您？”
风清扬惨笑一声，若是以往，他必然不会搭理岳不群，可之前他已是示弱在先，再加上一心整合气宗。
他苦笑道：“是东方不败……好快的针，天下第一高手，可惜……若我年轻三十岁，未必会败于他手，老了……终究是老了，不认命的下场……就是没命……嘿嘿嘿嘿，我已是耄耋执念，本该寿终正寝，可我却执意整合剑气二宗，以致累的剑宗灭门，气宗亦失去了宗门，哈哈哈哈……”
令狐冲惊叫道：“风太师叔……”
风清扬却突然间面色一阵泛红，似乎回光返照一般，死死抓住令狐冲的手，重重叫道：“东方不败绝非一人所能匹敌，我传你的独孤九剑炼至大成境界之前，绝不能……绝不能……”
最后几个字没说出来，但看令狐冲似乎领会了他的意思。
他低低笑了笑，没了声息。
“风太师叔！”
令狐冲悲戚交加的痛哭了起来。
岳不群长叹口气，说道：“冲儿，不必太过伤心，风师叔年已近百，已可算长寿了。”
令狐冲咬牙，坚决道：“我一定要为他报仇！”
“可你功力尽失……”
岳不群话到一半，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急忙收口，长叹道：“抓紧修炼吧，等你修为尽复旧观之后，我便传你《紫霞神功》，届时有《紫霞神功》，还有刚刚风师叔所说的那个什么独孤九剑在，至多三十年，你必然能为我华山派报此大仇，在这之前，为师虽然剑法不行，但自认多年苦修的《紫霞神功》还算拿的出手，就先由为师顶上吧。”
他坚决道：“待为师死于那东方不败手中后，再由你接下此棒……我华山派与魔教，终此一生，不死不休！”
“师父。”
令狐冲抬眼，感动的看了岳不群一眼，犹豫片刻，可当目光看向了风清扬的尸首之时。
他终于下定了决心，认真道：“师父，弟子当初在思过崖上，曾发现我华山派遗失的许多剑法，当可以大幅度的提升师父的剑术！”
岳不群闻言一喜，眼底却有阴霾一闪而过。
他惊喜道：“是真的吗？若为师能有一套高深的剑法匹配，加上《紫霞神功》，必可以为风太师叔报仇”
“弟子不敢欺瞒师父！”
令狐冲说道。
旁边，劳德诺眼珠微转，低下头去，不让岳不群看到他脸上的异样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