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无垢剑法
一辆马车从远处而来。
车夫是个高大男子，双眼如若虎目，坐在那里就仿佛是一头匍匐的猛虎。许多武林人士被他瞧上一眼，居然无端生出畏惧的情绪。
只要是有眼睛的人，就绝不会相信他只是个车夫。
有人小声道：“这马夫是谁？怎有如此气势？好不凶恶。”
另有人解释道：“这人便是‘阳山饿虎’关天锁，也是响当当的人物。”
“嘶，他怎么成了马夫？以他的身份，便是五大派也不能让他伏低做小。”
“嘿嘿，你别为他鸣不平了，想要坐这马夫位置的人，天下不知凡几。”
“这是怎么回事？”
“江舟客武功高绝，而且涉猎极广，刀枪剑戟，拳掌腿指无不精通。许多败在他手下的人，都想求他指教一二。但天上没有掉馅饼的事，别人不可能白白给你指点，需将所学内功的‘经脉运行图’奉上。得了指点的人，许多实力突飞猛进。于是就人想要同江舟客进一步探讨武学，他们自愿将全本秘籍奉上，成了赶车马夫，便能随时聆听指点，更上一层楼。”
“这……”
在众人议论之际，马车缓缓停下。
帘幕被掀开，江舟客和云轻梦走了下来。
江舟客漆黑的头发只束了根布条，一身青衫猎猎作响。
嘴角泛起淡淡的笑容，不知让多少女侠为之心折。四周目光灼灼，他却始终从容不迫，就仿佛是位上古时君临天下的帝王。
云轻梦容貌娇媚，倚在江舟客身旁，显得有些娇柔。这是令关内不知多少人头疼的妖女，她一颦一笑既有着成熟女人的妩媚风情，又不乏少女的天真浪漫，对任何男人都有着难以想象的吸引力。
这一刻，许多人都觉得，他们是天生一对。
“杀！”
就在这时，五道人影自人群中激射而出。五柄宝剑同时出鞘，自五个不同方位刺出，气机连成一片，形成一套剑阵，剑光森寒，滴水不漏，向江舟客、云轻梦两人笼罩下来。一片落叶飞卷入剑阵之中，顿时被绞的粉碎。
云轻梦只觉遍体生寒，周身上下要害都似也被无形的长剑抵住，随时都可能将她身体刺穿。但她面上笑容不变，似乎完全没有察觉。
或者说，她对身边的男子充满了信心。
呛！一声龙吟，一道剑光斜斜飞出。
这道剑光迅疾若闪电，无瑕无垢，仿佛从天外而来。
剑光交错，就听五道脆响声发出，漫天剑光已消失不见。
那道无瑕的剑光又是一绞，如惊鸿，如游龙。五颗头颅飞了起来，冲天而上，血腥气弥漫，凭空多出五具尸体。
江舟客徐徐收剑入鞘。
“这是坐日峰‘东南西北中五剑使’？”有人看着咕噜噜滚落在地的脑袋，认出了这五人的身份。
“这五剑使任意一人，都是一流高手。据传他们还偶然习得了一套剑阵，威力无匹。想不到居然就这么死了。”
“五剑使在坐日峰的地位可不低，除了峰主外，没有人能指使他们，难道杨峰主出关了？他为何不亲自出手对付江舟客！？”
“好惊艳的一剑。”
这五剑使的身份，让众人议论纷纷。
同时，对于江舟客能一剑破五剑，更觉惊讶。
“无垢剑法，是无垢剑法。”
人群中，有白发苍苍的武林名宿瞳孔放大，震惊之情难以言表，胡须被生生的扯下来几根都没察觉。
“宁老前辈，何为无垢剑法？”有年轻人询问道。
“无瑕无垢，如若天成。”宁老前辈长长吐出一口气：“昔日魔教东进时，一名年轻魔教高手的剑法，压的关内剑道抬不起头，用的便是这门剑法，用的就是这把剑。”
江舟客瞧了宁老前辈一眼。
那名年轻的魔教高手唤作应有情，后来坐上了大长老的位置。
这无垢剑法无论威力还是精妙层度，都逊色于八绝，实际却是江舟客钻研最深的武功。而掌中这柄名为“乌雪”的宝剑，也是大长老昔日佩剑。
大长老认为他青出于蓝胜于蓝，更适合这把剑。
同时，也希望他拿着这把剑，去洗刷当年的一次败绩。
可惜，虽然进入中原一番寻找，依旧没有找到那位老前辈的踪迹。
江舟客已步入六角亭中，‘刀剑双绝’闫鸿飞向他躬身一揖。
江舟客道：“阁下这是何意？”
闫鸿飞声音很冷：“多谢。”
江舟客道：“何谢之有？”
闫鸿飞道：“多谢你让我瞧见了如此精彩的一剑。”
江舟客微笑道：“放心，接下来我的剑，也会很精彩。”
“请。”
“请。”
刷！刷！闫鸿飞背后刀剑握于手掌之中，向江舟客左右削出。
这一刀一剑毫无奇诡变化，但刀势、剑势相合，将江舟客前胸、肋下、喉咙、下腹等要穴都笼罩在这一攻势之中。
江舟客手腕一转，连带剑鞘向前平平一点。
闫鸿飞神情陡然一凝，陡然变招，左手一划，是剑招中的“春风拂柳”，右手狂劈而出，则是刀法中的“倾天石陨”。这刀剑相合，刚柔并济，刀剑双绝果到了极高深的层次。
江舟客平平无奇的向上一撩，乌黑的剑鞘在空中一划。
刀剑之势居然瞬间溃散，不可思议到了极点。
两人又是一番极快的交手，众人瞧的目眩神迷的同时，又充满疑惑。
只因交手数十招，但三把兵器根本没有一次碰撞。每次两人的招式只到了一半就开始撤招，换招。
其实这道理也很简单，高手争锋，讲究料敌于先机。
江舟客不过是看穿了闫鸿飞的招式，提前将其招式截住。
任由闫鸿飞如何变招，却始终被克制着。
所谓刀剑双杀，自然胎死腹中。
闫鸿飞咬牙，一声爆喝，真气狂涌，长剑若春水，无穷杀机暗藏。长刀却似春雷炸开，自高处劈落。招式虽然被破，但他还没有输，刀剑中都带着一往无前的意味，要以力破巧。无论对方如何截招，他也不可能停下。
呛啷！
江舟客微笑，乌雪剑终于再次出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