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只想写书的我被她们包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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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钟楼魔影

早晨九点,被直子小姐拽起共进早餐。十点,勤奋如老黄牛的夏至又坐在书桌前努力工作。

他今天的任务有两项:

第一个,将上次稿纸上列出的“钟楼断头女孩”的故事整理完善好。

第二个,则是写一篇新的故事。

新故事同样与钟楼有关,而名字,夏至已经想好:钟楼魔影。

大致内容为:

在古老的麦缪萨岱镇,镇民们悟守着钟楼的时间,始终呆在山丘之内。人人都有一个钟表,享受着卷心菜与每日的十二声钟响带来的规范,享受传统与一成不变的生活。

镇子的一切都被迷雾包裹,创建时期和派生考据都无处得知。但有一点却毋庸置疑:很久之前镇民就如现在样子生活着。

镇民惧怕改变,又不愿踏出深山:他们根本不相信山外还会有什么东西。

可某天,他们田园牧歌式的生活终被打破——一个外来者在一天敲响十三次大钟。

产生了变化,整个镇子都如魔鬼降临,陷入了恐慌和骚乱,古老的秩序一去不复返。

夏至将脑中构思的这个荒诞又怪奇的故事尽数倾泻在纸上。

有人说:任何荒诞故事都只是对现实的粗略描写。他现在写的这篇《钟楼魔影》自然也不例外。

故事的内核为快节奏时代,被异化的时间——镇民们被传统裹挟,心甘情愿的过着被时钟操纵一成不变的日子。

而现代,时钟的威力无处不在,机械化的生存环境同样将人裹挟。

在霓虹,每年都有三万人左右自杀,人数稳居世界第一,自杀未遂者更是每年都有数十万。

在东京,卧轨自杀甚至成了颇有名气的打卡点。而其中大部分都是被工作压力包裹的社畜。

在这个有上千万人的钢铁大都市,节奏快的令人压抑。清晨在电车,地铁内一面叼一块面包当早餐,一面赶路的工作者比比皆是。

而中午,大多数公司的休息时间只有一小时。这点时间当然只勉强能支持随便吃点东西糊弄过胃口,略微眯眼休憩的计划。

工作结束的晚间,加班更是常态。甚至在一切都结束的夜晚,依旧有重要的事情——社交聚餐。

他人总嘲笑霓虹的聚餐小鸟胃,三两瓶啤酒,几份烧鸟。好几个青年居然能磨半天。真真是应和了他们某个将军说的话:霓虹人自古以来就是食草民族。

但在霓虹,聚餐烧烤的目的本就不是为了吃,相聚交流才是最主要的。

受他们传统特色影响,任何脱离社交圈层者,都会被鄙视,被边缘化。为了防止被同事,被前辈忽视,利用聚餐来保持社交当然是必要的。

即便是牺牲已经不多的闲余时间。

工作,应酬,社交。被这些东西层层控制,现代社会何尝不是被一个无形钟表裹挟。

麦缪萨岱镇的镇民信任传统,相信传统的智慧。现代社会也被迫“相信”传统,融入规则的序列。

人类向着一切征服,自己的时间却也被异化。一切都被精准规划。但人们深陷其中却心甘情愿。

钟楼魔影,就是一个这样关于异化时间的故事。内核的灵感,一半来自上半生当码字工,网络乞丐一样给甲方“行行好”的日常,一半来自对东京这巨大都市的印象。

有感而发,写的当然飞快。仅仅一上午,他就将两份任务通通完成。

接下来,只用将这个寄出去就好。至于合作伙伴。夏至心神一动,既然有两篇,干脆给不同的地方好了。

一篇寄给与他覆水重收的《新潮》杂志,另一篇寄给讲谈社控制的《群像》。

与新潮社之间,尽管有过许多不愉快,甚至曾被恶意中伤。但他们送来的赔礼至少还算诚恳,夏至和那位上杉编辑间的私人交情也依旧不错。

与新潮社“复婚”,当然绝不可能,但正常进行商业合作还是勉强足够——新潮社毕竟是四大出版集团之一,《新潮》杂志亦是位列霓虹最具名气的纯文学刊物行列。

至于他要寄给《群像》的一篇。按着与夏至亲密度来,他其实寄给桃源社最好。毫无疑问,桃源社也准会给最优厚的待遇。

唯一问题就是,桃源社没有下辖刊物。

如此,他只能发给其他出版社,同样是第一梯队的《群像》自然是一个极好选择。

欸,说起来。泉小姐似乎就是讲谈社的编辑。一面转动手里铅笔,夏至突然又有了想法。

“直子姐,你知道泉小姐那个杂志的编辑吗?”

夏至突然丢来的声音将悄摸走近的直子给吓了一跳。

见鬼,他没扭头呀。怎么知道自己凑过来的。女人心里犯起牢骚,嘟囔着吐槽了两句。而她嘴上的应和倒也没暂停:

“她呀,泉那家伙可是很厉害的呢。讲谈社知道吧,她可就是其中那个《群像》杂志的编辑。”

尽管对文学知之甚少,直子对她那个好友还是有一丁点认知。自豪的和夏至介绍起来。

“原来如此,直子姐,谢谢了。”夏至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笑着同因距离缩短,身上薰衣草香气也愈加深郁的女人道谢。

“嘁,我们还道谢吗。”直子却因为他的回应嘟起嘴,又跨进一步,用手掌猛搓他的脸。

尽管相识才几个月,但她可是货真价实的把夏至这小鬼当家人,当弟弟了呢。这家伙居然还这样生分。

必须狠狠教训。

直子将手掌贴在夏至脸上,搓面团一样猛猛揉动。身上的香味儿随着空气摇晃,让他甚至觉得自己身上似乎也染上了香气,想要去掉准要在浴室洗上好几遍。只是直子家浴室的香波似乎也尽是她的味道。

薰衣草香与温湿空气,就像漫画对白的边框一样,把夏至和她整个包围起来。

捉弄夏至了半天,直子看着被她手指拨扭曲的那种脸——尽管依旧好看令人心生好感,但多少带了几分滑稽。忍不住笑出声,顺势也总算放过了夏至。

当然,更多原因是他身上,已经完全被她的气息沾染。

尽管大大咧咧,但直子的占有欲其实很强。无论是家产,亦或者身边人。尽管夏至在她看来更像个亦猫亦弟的古怪家人,她也喜欢给他打上自己的标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