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枯荣
“我说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信吗？”幽语明无奈地说，他知道自己现在的解释苍白无力，但这的确是他唯一知道的事情。
“砰！”
回应他的，是独眼拾荒者毫不留情的一拳。
剧烈的疼痛，让幽语明眼前一黑，险些再次昏厥过去。
“装什么傻？”独眼拾荒者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大灾变都过去多少年了，竟然还有人不知道‘禁区’？你以为我会相信吗？”
幽语明心中充满了苦涩，他不知道对方所说的“大灾变”是什么，更不知道已经过去了多少年，他只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非常危险。
“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幽语明强忍着疼痛，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只记得自己在一个地方醒来，然后就一路走到了这里。”
“失忆？”独眼拾荒者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幽语明，似乎在判断他话里的真假。
独眼拾荒者盯着幽语明看了许久，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房间里安静得可怕，只有幽语明粗重的呼吸声，和偶尔从远处传来的乌鸦的哀鸣声。
“你叫什么名字？”独眼拾荒者终于开口问道，语气中少了几分之前的凶狠，但依旧充满了戒备。
“幽…幽语明。”幽语明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名字，他知道，在这种情况下，隐瞒身份只会让对方更加怀疑。
“幽语明……”独眼拾荒者重复了一遍他的名字，似乎在脑海中搜索着什么，“我不记得附近有哪个聚集地，是姓幽的。”
他顿了顿，接着问道：“你说你失忆了，那好，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要是能答上来，我就相信你。”
幽语明心中燃起一丝希望，连忙点头道：“你问吧，只要是我知道的，我一定告诉你。”
“枯荣，分为几个阶段？”独眼拾荒者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道。
“枯荣……分为几个阶段？”
幽语明愣住了。
他拼命地搜刮着脑海中，关于“枯荣”的记忆，但除了那些扭曲的植物，恐怖的怪物，以及昨晚噩梦中，那只遮天蔽日的恐怖生物之外，他什么也想不起来。
“枯荣……还有阶段之分？”他试探性地问道，希望能够从对方的反应中，获取一些信息。
“你不知道？”独眼拾荒者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一丝怀疑，“你连这都不知道，还敢说自己失忆了？”
“我……”幽语明一时语塞，他总不能告诉对方，自己连“大灾变”是什么都不知道吧？
“快说！”独眼拾荒者有些不耐烦了，“别想耍花招！”
情急之下，幽语明脑海中突然闪过昨晚噩梦中的画面，那只恐怖的“枯荣”，那遮天蔽日的翅膀，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压迫感……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他脑海中浮现。
“九阶！”他脱口而出，“枯荣，一共分为九个阶段！”
“九阶？！”
独眼拾荒者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他怒极反笑，猛地挥起拳头，狠狠地砸在幽语明的肚子上。
“呃啊！”
幽语明闷哼一声，剧烈的疼痛让他眼前一阵发黑，胃里翻江倒海，几乎要吐出来。
“你小子，是活腻了，敢耍我？！”独眼拾荒者怒吼道，他一把揪住幽语明的衣领，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说！你到底是什么人？接近这里有什么目的？！”
幽语明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快要被这一拳打碎了，他痛苦地蜷缩着身体，却无力反抗。
“咳咳……”他艰难地呼吸着，冷汗顺着额头流淌下来，“我……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随便说的……”
“随便说的？”独眼拾荒者眼中凶光毕露，“你知不知道，‘枯荣’的情报，对我们来说有多重要？你竟然敢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幽语明心中充满了悔恨，他知道自己这次闯祸了，但他真的没有撒谎，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小子，我来告诉你！”独眼拾荒者一把将幽语明扔在地上，眼中闪烁着愤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枯荣’，可不是你随口编造的九个阶段那么简单！”
他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平复着情绪，然后缓缓说道：“任何生物，注意，是任何生物，在死亡之后，尸体上都会诞生‘枯荣’。一片区域死亡的生物越多，诞生的‘枯荣’就越强，也越危险。”
幽语明忍着疼痛，认真地听着，这些信息对他来说，都是闻所未闻的。
“我们根据能量强度、体型大小、能力种类等等，将‘枯荣’大致划分了几个等级。”独眼拾荒者继续说道，
“最弱小的，是‘幼生期’。它们刚诞生不久，能力较弱，很容易被消灭。这也是我们这些拾荒者，唯一能够对付的‘枯荣’。”
“再强一些的，是‘成长期’。它们已经开始展现出独特的能力，体型也比‘幼生期’要大得多，普通的武器，已经很难对它们造成伤害了。”
“而‘成熟期’的‘枯荣’，则拥有了完整的战斗能力，它们不仅体型庞大，而且还拥有各种诡异莫测的能力，能够轻易地摧毁我们的家园，杀死我们的同伴。我们之前居住的聚集地，就是被一只‘成熟期’的‘枯荣’摧毁的。”说到这里，独眼拾荒者的眼中，闪过一丝深深的悲伤和仇恨。
“比‘成熟期’更强大的，是‘领主级’。”独眼拾荒者的声音，变得低沉起来，“它们是区域内最强大的‘枯荣’，掌控着一方领地，是那片地区的领主。”
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着语言，然后接着说道：“至于传说中的‘灾厄级’……”
“灾厄级？”幽语明听到这三个字，脑海中突然像是有什么东西炸裂开来，无数零碎的画面，在他眼前快速闪过，让他头痛欲裂。
“啊！”他忍不住抱住头，痛苦地呻吟起来。
“你怎么了？”独眼拾荒者看到他的反应，不禁有些惊讶，“你认识‘灾厄级’的‘枯荣’？”
“我不知道……”幽语明痛苦地摇头，那些记忆碎片太过零碎，他根本无法拼凑出完整的画面，他只感觉到，一股深深的恐惧，正在从他的心底蔓延开来。
“‘灾厄级’的‘枯荣’，只存在于传说中，据说它们拥有毁天灭地的力量，是所有生命的噩梦。”独眼拾荒者的声音，变得有些颤抖，“但愿，我们永远也不要遇到它们……”
“好了，小子。”独眼拾荒者打断了幽语明的思绪，他走到幽语明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冰冷地说，“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
幽语明强忍着疼痛，抬起头，看着面前这个凶狠的男人，他知道，自己的命运，就掌握在这个人手中。
“第一，说出你的真实身份，以及你接近这里的目的。如果你敢撒谎，我会让你生不如死！”独眼拾荒者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的光芒。
“第二，加入我们，成为我们中的一员。我们会给你食物，给你住所，但你也必须为我们战斗，为我们而死！”
幽语明沉默了，他不知道该怎么选择。
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
可是，他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又该怎么说呢？
加入他们？
可是，他根本不了解这些人，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他又怎么能轻易地将自己的性命，交到他们手中呢？
他陷入了两难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