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家的。

只知道在看到次卧的婴儿房时我的心再一次被狠狠击碎。

母亲见我面色不虞连忙上前询问。

我只能强装起笑容摇摇头赶紧躲进房间。

母亲近些年来身体每况愈下，禁不得任何刺激。

有些事她还是不知道为好。

就当我在苦思冥想如何将一切粉饰过去时，一阵脚步声打断了我的思绪。

居然是沈棠回来了。

身后还跟着李宸宇。

我还没来得及把母亲支开，她就发现了沈棠平坦的小腹。

“ 小棠，你的肚子……”

母亲脸色一白，指着沈棠肚子的手微微颤抖。

“ 妈……阿姨，齐斯年没告诉你吗？我已经把孩子打掉了。”

“ 我今天回来是让他签离婚协议然后收拾东西的。”

沈棠不顾我的眼神暗示，将真相硬生生砸向我母亲。

我母亲瞬间脸色通红，热汗涔涔，她哆哆嗦嗦回头问我到底怎么回事。

见我一脸颓唐低头不语加上这些年她无数次听到我和沈棠为了李宸宇吵架，她也明白了八九分。

母亲颤巍巍拉过沈棠的手，眼中泪光闪烁：

“ 小棠啊，你们小两口有什么事情好好说。可不能拿身体和婚姻当儿戏啊，你好不容易怀上的宝宝……”

“ 阿姨！是齐斯年不顾小晨死活不同意我给他生孩子，你应该开导一下你那自私自利的儿子。”

“ 什么……你打胎居然是为了给别人生孩子……”

母亲脸色肉眼可见的紫胀起来，脚步也开始虚浮。

“ 闭嘴！别再说了！”

我大声咆哮着，立马冲上去将母亲扶坐在沙发上。

沈棠估计没料到母亲会受到这么大刺激，讪讪地将离婚协议书甩在桌子上就去房间收拾东西了。

“ 阿姨您别生气，喝杯热水缓缓吧。”

李宸宇一脸伪善地端过来一杯热茶。

“ 滚开！”

我一把将水杯打翻在地，正准备呵斥他时，却看到他脖子上的红色印记。

“ 你……你们昨晚……”

我尽量压低的声音控制不住地颤抖。

“ 对啊，昨晚沈棠就迫不及待爬上我的床了。”

“ 为了给我生孩子她可真是拼了。”

“ 阿姨你们也不要怪小棠了，她只是太爱我了。”

我整个人怔在原地，目眦欲裂。

沈棠昨天才做的流产手术，居然当晚就迫不及待和李宸宇苟且。

她这是连命都不要啊。

我沉浸在悲痛之中，却没注意到李宸宇故意放大的音量全部落在母亲耳中。

“ 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的儿啊……”

母亲哭嚎着说出这句话就开始呼吸急促，大汗淋漓，双眼翻白。

我心中警铃大作，赶紧拨打了120。

医生很快就给母亲下了病危通知。

“ 斯年啊，我快不行了，能不能让沈棠过来叫我最后一面？

“ 我想再劝一劝她，或许她能回心转意也说不定咳咳咳……”

看着母亲脸色苍白逐渐呼吸困难，我再也支撑不住一边嚎啕大哭一边给沈棠拨去电话。

可沈棠听完我的话却冷笑一声：

“ 齐斯年，你为了骗我回来居然连这种谎话都说的出口。”

“ 不过是说了两句不好听的话，阿姨哪就那么容易要死。”

“ 真要死就死远点儿，阿晨他不舒服，别耽误我照顾他。”

电话随即被挂断，我愣在原地感觉心碎欲裂。

沈棠自小父母双亡，我母亲心疼她，一直把她当做亲生女儿对待。

可就连这最后一面的请求她都残忍拒绝。

不管对她真心付出的我，还是视她如己出的母亲，她都不曾在意过吗？

这些年来，我们待她如珍似宝，一块石头都可以捂热了。

却没换来她的哪怕一次回眸。

很快母亲在我的恸哭和哀嚎中永远地闭上了双眼。

我的心瞬间沉入了无底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