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神，临于万物之上（下）
“呵呵，我是何方神圣？这真是一个好问题，我现在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如何答复。”
听到米哈伊尔那有些惊讶的询问，自称为“尼奥斯”的长发男子便不由得再度微微的摇摇头轻笑起来。似乎，对于这位神神秘秘的男子，米哈伊尔的这个问题令他有些为难。
“既然尼奥斯先生你也不确定该如何回答我这个问题的话，那我们还是先聊聊别的吧。”
“比如说，你摧毁教堂的行为？”
见尼奥斯这般回复，米哈伊尔心里便有了些谱，这种面对着他的询问顾左右而言他的人，老神甫在几十年的神甫生涯之中也见得够多的了。而对于这种人，老神甫最好的应对方法就是和这种人聊他们想聊的，而不去强行询问，时候到了他们便会水到渠成的自然而然的向他倾述。
而在米哈伊尔开口回应的时候，尼奥斯此时又转头看向壁画上那神圣无比的耶稣基督画像。似乎，对于这位男子来说，耶稣基督对他来说拥有着极为重要无比的意义。
“真是有趣，一位木匠因为他的言论，被人陷害，被无奈的总督下令钉死在十字架之上。而就是这件事，让这个本应该默默无闻的木匠在其死后的几万年里面，都是最广为人知的人物之一。”
“这，真是讽刺，生前默默无闻，而死后却天下皆知。”此时，尼奥斯终于慢慢的开口回应起来米哈伊尔，他的声音里面也带着一丝嘲讽之色。
“有趣，尼奥斯先生，看样子你对我的信仰颇有看法，看得出来你很不喜欢耶稣基督所代表的一切。”
听到尼奥斯这般说话，米哈伊尔此时也不由得微微的挑起眉头，现在的情况开始让老神甫感到有些不对劲了。
“不，米哈伊尔先生，我并不只是讨厌耶稣基督他本人所代表的信仰——我先说明一下，历史上的那位名为耶稣的先生，他那高尚的品德我仍然极为尊重。但，这并不代表我如同他所代表的信仰宗教。”
“事实上，我平等的反对一切宗教，因为我坚信宗教的存在——只会阻碍人类去追求理性与科学。”此时，面对着米哈伊尔的询问，尼奥斯便慢慢的开口回答起来，而他口气也开始有些张狂起来。
“所以，这就是你命令你的军队在泰拉上摧毁一切教堂的缘故？你选择直接去毁灭这些宗教，而不是等待着人类自己开悟摆脱这些古老的意识形态？”
听到尼奥斯的话语，米哈伊尔便不由得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缓缓地开口反问起来，他很不认可尼奥斯的意见。
“是的，米哈伊尔先生，我必须摧毁这些古老的宗教。也许你说的是正确的，我应该去教导人民，让他们自发的相信人类自己的力量，去拥抱理性与科学。”
“但我已经没时间了，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我必须快刀斩乱麻，用我现在还能利用的强大军力去摆平这些问题。”听到米哈伊尔的回答，尼奥斯便沉默了，然后慢慢的开口回答道。
“是啊，也许你有你的道理，尼奥斯先生，但这一切真的值得吗？无数珍贵的记忆与文物都在你的军队的暴力之下，被一并摧毁。”米哈伊尔闻言便摇摇头，然后开口回答道，声音里面充满着不赞同。
“看看这周围精美无比的壁画吧，尼奥斯先生，正是对天主的信仰，希望向天主本人展现人类自身伟大的愿望，让那些古代工匠们竭尽全力，用自己所有的智慧与手艺创造出了这些艺术品。”
“这座教堂，除了是僧侣们日夜祈祷的地方之外，还是城里市民们节日时聚会的地方。可以说，这里就有着无数的记忆与历史，这里是整个城市历史的一部分，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我知道你心底里觉得宗教就是一种迷信，一种人类放弃自己的伟大而且侍奉更高的神明的东西。但你错了，很多时候，正是那虚幻的神给予了民众力量，让他们组织起来。”
“而现在，你认为，你的军队粗暴的将这里拆毁了，然后你就能装作一切无事发生吗？不，你只会在这里的人民心中留下不可磨灭的伤痕，你将会在他们眼里永生永世是一位冷酷的暴君！”
此时，米哈伊尔环顾了一遍这座自己目前所在的大教堂，然后摇摇头向上伸出双手，慷慨激昂的向着自己面前的尼奥斯演讲道。
“米哈伊尔先生，你以为我会在乎我在这里的形象？不，我并不在乎，我甚至不在乎人类是否忠诚于我，我只需要率领人类完成计划，之后的一切我都不在乎。包括这所谓的“帝国”，当“那个”完成之后，我就会放弃这个我造出的利维坦与怪胎，让人类决定其命运。”
听到米哈伊尔那近乎于指责的话语，尼奥斯便微微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然后露出了极为坚毅的神色，一字一顿的对着老神甫回答道。
“你，到底是什么人？”
听到尼奥斯那极为宏大的话语，米哈伊尔便不由得微微的眯起了眼睛，他感觉的出来自己面前的人并非凡人。虽然他之前就有这种感觉，但现在他才能确定了。
“米哈伊尔先生，你知道吗？当我看到那些将我当初的话语视作神谕一般记录的文献时，我是极为失望的，我并不希望我成为被崇拜的那种东西。但他们仍然还是把我变成了那种东西，并去强迫他人跟着崇拜。”
“你至少说对了一件事，米哈伊尔先生，我当初就是看中了宗教信仰可以团结以及给予人类自身力量这一点，才试图用这一方式启迪他们。但最后，这股力量的破坏性也足以媲美它的好处。”
并没有直接回应米哈伊尔的询问，尼奥斯似乎露出了有些伤感的神色，然后开始微微摇头道。
“你是……耶稣基督本人？”
听到尼奥斯的这段话，米哈伊尔便不由得露出了震惊的神色，虽然刚才他有猜测过尼奥斯就是他崇拜的那位圣者本人，但在那一刹那他又打消了自己的念头，毕竟这个想法确实过于疯狂了。
而现在，尼奥斯的话语已经有些不打自招了，这不由得令他瞠目结舌。
“米哈伊尔先生！你没事吧？！”
就在这时，教堂的大门便被粗暴的撞开了，全副武装、手持着战锤的佩图拉博在数十名射击军士兵的护卫簇拥下走了进来。
“我没事，阿博！这位先生很……友善，我们聊的还足够愉快！”
见自己的养子与徒弟冲了进来，米哈伊尔便赶紧开口应和道，以试图安慰自己这个有些暴躁的养子。
“你是什么人？”
确认自己的养父毫发无伤之后，佩图拉博便不由得微微的宽了心，然后他那充满着狐疑的目光便转向了尼奥斯——而奇怪的是，他似乎感觉得到，这位长发男子他有些熟悉。
“呵呵，你就是这个世界的至高沙皇？”面对着佩图拉博的质问，尼奥斯却没有慌张，只是呵呵反问起来。
而此时那些训练有素的射击军们已经缓步上前，将尼奥斯包围起来，而他们手里的步枪也已经瞄准尼奥斯，只等待着自己沙皇一声令下。
“不错，我，佩图拉博·留里克·基斯里夫斯基，便是现在全基斯里夫的至高沙皇，十八公国之主！”听到尼奥斯那有些不恭的反问，佩图拉博便不由得有些烦躁，震声答道。
“呵呵，那我也不藏着掖着了。”尼奥斯闻言便呵呵一笑。
于是，在尼奥斯话音刚落时，他浑身便散发出金光，这金光如此的刺眼以至于在场的所有人都被刺得睁不开眼睛。而这座巨大的教堂，不管其角落再怎么的黑暗，都也被尼奥斯散发出来的金光所照亮。
然后，那刺眼的金光终于柔和下来，在场众人才慢慢的睁开眼睛，然后他们看到的将他们大大的震惊了。
只见之前那自称为“尼奥斯”，与米哈伊尔争辩的那位男人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位比佩图拉博还要高大一些的金甲武士。这位武士身穿的盔甲浑身雕刻着雷霆与闪电以及雄鹰，懂行的人一眼便能意识到这是一件充满着制造其工匠对这位武士的敬爱与崇拜的艺术品。
“佩图拉博，我是你的父亲，人类之主。”那位金甲武士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