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两百年前的东杨县惨案
蔚蓝天际之上。
纵云飞舟平稳的航行在云海之间。
尖锐的舟首劈开层峦叠嶂的云层，破浪而行。
杨裕缓缓从舟内起身，神色有些激动，探头向外看去。
厚如棉堆的大团云朵飞速在自己面前向后逝去，擦过脸颊，蓬松绵软，清凉湿润。
这是一种无比新奇的感觉，与前世坐飞机的感觉迥然不同。
“没想到我才来聊斋世界几日，就体验了一把腾舟驾雾的感觉。”
“毕竟不是大圣爷那般的腾云驾雾，多少还是差了点意思。”
杨裕探手至舟外，去抓那朵朵云团。
即便杨裕如今已是入道修士，比雄鹰的视力更加敏锐惊人。
但此刻从纵云飞舟里往下俯视。
下方的兰溪县城也已经缩成蝼蚁般大小，几乎难以辨认。
纵云飞舟的航行速度之快，可见一斑。
借助纵云飞舟傲游云海间，杨裕不禁心生感慨。
“也是不知道在踏入食气境界以后，是否能够不借助飞行法器，仅凭自身来御空而行，凌空踏风？”
哪个少年心中没有一个飞天梦？
总有狂风拔地起。
我亦乘风破万里。
遥想年幼时杨裕经常会梦到自己遨游天际，御风而行，逍遥自在。
直到有一次，他梦里自在飞行的时候，突然想上厕所了。
于是他找啊找，找啊找。
终于找到厕所了……
“……”
不说了。
说多了都是泪（niao）。
杨裕老脸一红，收起发散的思绪，转身回头望去。
只见祝魁举的纵云飞舟在他后方远远吊着，距离之远，却是连他飞舟的“尾气”都吃不上。
杨裕只能主动降低了纵云飞舟的速度。
在杨裕的刻意降速下，祝魁举的纵云飞舟从后方穿破云海，终于是追了上来。
这一刻，祝魁举也算是体会到缉妖司同辈看见到他时的那种无力感。
人与人的差距，有时候比人与狗的差距还要大。
刚一汇合，祝魁举就苦笑一声，发自肺腑的感慨道。
“才一夜未见，杨道友的玄气愈发精纯了，怕是不日就能踏入食气境。杨道友这等卓绝的天资，实在是让祝某望尘莫及。”
往纵云飞舟的法阵里注入的灵气越精纯，飞舟的速度才会越快。
这也是祝魁举有上述一番感慨的缘由。
杨裕笑一声：“道友谬赞。”
心里则是默默泛起嘀咕。
哪有什么卓绝天资，不过是99%的献祭系统和1%我自己的努力罢了。
祝魁举还在那里感慨万千。
“实不相瞒，祝某现在愈发好奇道友你的师门了。”
迎风感慨的祝魁举扭头看向另一架飞舟上的杨裕。
“若有机会，祝某一定要去风灵月影宗看上一看。到底是何等底蕴深厚的仙门，才能培养出道友这等惊才绝艳之人。”
杨裕腹诽：你或许可以和小张道长搭个伙一起去。
他也十分好奇。
这方世界宽广无垠，会不会真有这么个斜月三星洞，风灵月影宗？
“祝道友，那头鼠妖究竟是何来历？”杨裕主动询问道。
听到杨裕问起鼠妖，祝魁举的神色瞬间变得凝重肃杀起来。
手掌也不自觉的覆在腰间的龙牙宝刀上。
“杨道友可曾听闻过两百多年前发生的那起东杨县惨案？”祝魁举沉声问道。
东杨县惨案？
杨裕快速搜寻一番脑海记忆后，而后缓缓摇头。
他记忆中并没有关于这起惨案的一丁点消息。
看来前身并未涉猎此事。
察言观色，杨裕若有所思。
这起惨案大概由那鼠妖而起。
杨裕说道：“未曾听闻，祝道友请讲。”
祝魁举目光中涌现浓郁的杀意，开口道。
“两百年前，东杨县原是金华府最西陲的一座县城，毗邻地覆山，规模倒是和今日的兰溪县差不了多少。”
“但是现如今，金华府的十二县里，却是已经没有了东杨县的名字。”
杨裕微微一怔。
这东杨县居然是金华府下辖县城，为何前身记忆里毫无这方面的信息？
很快，杨裕知道了答案。
“因为……东杨县被灭了，连带着县城里的数万百姓，都被屠戮殆尽。”
祝魁举的声音瞬间变得冰冷起来。
“至于罪魁祸首，正是那头鼠妖。”
杨裕闻言，神色错愕，瞳孔骤缩。
听到“惨案”二字，他心里已经有所准备。
却还没想到，鼠妖会丧心病狂到这种程度。
祝魁举咬牙切齿道：“根据缉妖司的典籍记载，原本鼠妖不过是地覆山里一头不成气候的小妖。”
“像它这种道行浅薄的小妖，地覆山里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加上朝廷当时才刚刚设立缉妖司不久，人手不全，对于地覆山里的这些妖魔鬼怪，大抵是放任自流的态度。”
“只要它们不出山作恶，朝廷也不会派人出手对付它们。”
祝魁举深深的叹了口气。
也正是朝廷当时这种放任妖魔的态度，才会导致了东杨县惨案的发生。
“不知道鼠妖后来得了什么机缘，修成了入道境。之后更是啸聚一群道行浅薄的小妖，圈地为王，自称金顶大王。”
“金顶鼠妖称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率领手下一众妖魔攻破了东杨县……”祝魁举没有继续说下去。
杨裕闻言，顿时沉默了。
哪怕祝魁举没说，他已经可以想象到东杨县当时的惨状以及城中百姓的绝望。
说起来兰溪县也差点儿重演东杨旧事。
好在杨裕快刀斩乱麻，解决掉了狗妖和阴傀门的王桧。
沉默片刻，祝魁举又继续开口道。
“此事发生后，朝廷震怒，命令缉妖司不惜代价也要诛杀鼠妖和它手下的一众妖魔，要让妖魔血债血偿。”
“缉妖司全力出手之下，东杨县城内的大部分妖魔尽数被斩灭，唯独那鼠妖，以遁地之法逃了。”
“之后它便是消失的无影无踪，哪怕缉妖司掘地三尺，也没寻见它的踪迹。”
“直到半月前，鼠妖终于再次现身，但它那时候已经踏入食气境了。”
祝魁举说到此处，额头青筋暴起，牙齿咯咯作响。
看到祝魁举这副神色，杨裕多少猜到了什么。
果不其然，就听祝魁举继续说道。
“金顶鼠妖将东杨县数万百姓的血肉完全炼化，这才踏入了食气境。”
“当时首座得知鼠妖出现后，立刻动身前往鼠妖现身之地，他要亲手格杀鼠妖。”
“首座出手，自是将鼠妖打成重伤到几乎濒死的程度，只留它一口气。准备带回东杨县再斩杀此獠，以告慰东杨县数万百姓的在天之灵。”
“不曾想，等到了东杨县，首座一时不察，却让鼠妖逃进了地覆山里。”
杨裕听到此处，眉头一皱，不解道。
“那为何不接着去山里追杀鼠妖？”
祝魁举闻言，面色变得难看起来。
“因为五十年前，地覆山里诞生了一头更恐怖的大妖，一头‘九气境’的虎妖！”
“九气境！！”杨裕神色一惊。
九气极道之境，只差一线便可筑基的存在。
祝魁举不甘的开口道：“虎妖出现后，与朝廷约法三章，它只在地覆山中修行，不会踏足朝廷地界一步。”
“但作为交换，朝廷也不准派出食气境界及更高境界的修士踏足地覆山一步。”
杨裕恍然。
所以缉妖司的这位首座只能眼睁睁看着鼠妖逃进了地覆山，却是无可奈何。
咬碎了牙也只能往肚子里咽下。
“我得知此事后，便对那头鼠妖动了心思。”
“首座不能踏足地覆山内，不代表我这个入道境的校尉不能踏足。”
“就算那鼠妖是食气境又如何，它已经被首座打的只剩一口气，我未尝不能诛杀此獠！！”
说到这里，祝魁举望向杨裕。
“如今又有杨道友助力，今日便是那鼠妖的死期。”
杨裕点头回应，他也正有此意。
这鼠妖，与献祭系统有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