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如果你们早点拿出《遇见》,我也不至于……
嘉皇公司，《爱情左右》导演组。
“看看！这就是你们这半个月来的工作成果？就拿这些垃圾来考验我吗？哪个导演经得起这样的考验？”
林光熊愤怒的将手中一摞文件砸在会议桌上。
年过五旬的他，留着一头花白长发，大黑框眼镜背后眼眸扫视整个会议室。
目光凌厉，所到之处，所有人纷纷低下头。
没人傻到在这个时候去触霉头。
自己没有人回应，林光熊火气更胜几分，“如今电影上映在即，竟然被一首主题曲难住了，说出去要让人笑死。”
《爱情左右》分为香江语版和内地版，前者主题曲早早确定，找的还是香江圈内位在影视剧配乐领域知名作曲人。
不论是歌曲本身质量和电影剧情契合度，都令他十分满意。
谁知道当到了内地版这里，这帮副导演和工作人员找了半个月，没有一首能入他法眼的。
如今距离电影约定时间上映越来越近，作为导演的他自然心急如焚。
毕竟这是他在内地拍摄的首部电影，不论对他本人还是整个嘉皇，都有着非同寻常的战略意义。
眼见一屋子人都在装死，半天没人吭声，他更是犹如火火上浇油一般，
“都给我说话啊？平时一个个不都挺能讲的吗？如今怎么变哑巴了?”
终于，其中有位胖胖的副导演忍不住道：
“林导，真不是我们不努力，这半个月来我们几乎将圈内所有知名作曲人都拜访一遍，不管给出什么样条件，他们……他们……”
“他们都怎么说？”
林光雄直视对方，眼睛微微眯起。
“他们都像商量好一样，全部以‘没有灵感’为由拒绝。”
“噗嗤！”
“……”
当这名副导演说出“没有灵感”四个字时，会议室内终于有人忍不住低头偷笑起来。
不过下一秒看到自家导演那“吃人”的眼神后，又都强行忍住。
倒不是他们笑点太低，但凡和内娱作曲人打交道多了就会明白，只要作曲人拒绝你邀歌或者合作，都会以“没有灵感”为借口。
“没有灵感”这四个字在内娱作曲界，几乎成为拒绝专用话术。
林光雄闻言脸色终于有些缓和，来之前他就听说过嘉皇被整个内娱排斥的事情，没想到这么严重。
“困难自然是有的，但这些也不是你们半个月没有成绩和找一堆垃圾的理由，我们这部电影热度并不低，对作曲人和歌手的事业加成不会小。”
作为林光雄在内地首部执导作品，嘉皇在这部《爱情左右》宣发方面投入了巨大资金。
一旦后期电影票房和口碑起来，不论是演唱主题曲的歌手以及作曲人，短时间都会获得巨大收益和名气加成。
但即便如此，内娱知名作曲人还是没几个人给面子。
“对了，华乐网那边怎么说？也有动静吗？”
林光熊忽然想起一事，线下那些知名作曲人心高气傲可以理解，但是华乐网不同，那帮家伙可是只认钱。
“我们在华乐网的帖子几乎是每天一发，也没少投稿，但……但都被您否了。”
另一名副导演指着被他摔在会议桌上的一沓“垃圾”，战战兢兢道。
当他说完后，整个会议室再度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嘶！”
林光雄只觉得心中怒火再度燃烧自己，正准备发火的他，见屋内所有人都如鸵鸟一般，巴不得将自己脑袋塞到裤裆里。
见此情景，他强忍住心中怒意，道：“我听说华乐网有个叫北狼的白金级作曲人，问了吗？”
“问了，对方倒是没……没拿‘没有灵感’来糊弄，甚至还和我们主动聊过电影以及原著小说……”
“但后面就直接婉拒了，解释说他的作曲风格一向是大开大合，对于这种感情细腻的爱情文艺片主题曲并不擅长。”
作为华乐网等级最高的“马甲”，北狼此人之前确实给不少影视剧创作过主题曲。
确实如他所说，那些大多是历史正剧、军事战争或者西部片之类。
总之，人家说的是实话。
会议开到这里，已经完全陷入死局，不但坐在上方的林光雄觉得郁闷，其他参会人员也都觉得气氛太过于压抑。
但是并没有人敢去打破目前僵局。
“哐！”
门外一名身穿职业装的秘书忽然推门而入，正当她准备开口时，看见浑身带着“杀气”的林光雄，吓得急忙道：“对……对不起！”
说完，就欲关门退出。
哪知林光雄忽然开口道：“等一下！有什么事情就直接在这说，反正人都在，没必要藏着掖着。”
秘书只好重新进来，站在边上，结结巴巴道：“刚……刚才又收到一首投稿作品，我……我来通知一下，不知道林导您……”
林光雄闻言再度扫视全场，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个个私底下说我挑剔，是圈内出了名的难伺候，今天自己听听找的都是些什么垃圾！”
“放！当着所有人放！”
大家脸色也难堪到了极点，心想着这次作品如果还像之前那样拉垮，待会估计又是一顿口头收拾。
秘书打开会议室音响，然后还特意将歌迷投屏到背后屏幕上，做完这一切后才点下“播放键”。
很快，前奏缓缓而出。
这时林光雄和之前的丁胜利一样，只觉得这由吉他和钢琴构成的旋律，既有有些许伤感，又透露着坚强，甚至还有种怅惘意境。
这首貌似还不错，起码前奏方面就可以将之前那堆垃圾秒杀。
林光雄内心立马下了论断。
“听见冬天的离开
我在某年某月醒过来
……
”
这首歌竟然不是demo（小样），而是已经制作完成的正式版？
林光雄微微有些惊讶，他还觉得这位女歌手的嗓音不错，清澈纯净，却不失力量，还有种坚毅的真情实感。
如此优美的旋律，会议室其他人紧绷的心也逐渐开始松弛，不少人甚至闭上双眼，满脸轻松的靠在椅背上。
“……”
明快的格调和略显无奈地简洁歌词，让所有人仿佛听着一段旧时光，那么怀念。
伤感，却又透露出坚强，拿着号码牌的路口，仿佛有个孤独的女孩在问：我遇见谁，会有怎样的对白，我等的人，她在多远的未来？
茫茫人海，遇见即是缘分，缘深缘浅，情长情短，用心珍惜。
否则怎么会有一种感情叫错过，错过爱，错过可以相守的人，错过一段刻骨铭心的情。
“向左/向右/向前看
爱要拐几个弯才来
”
正当所有人沉浸其中时，上方的林光雄忽然睁眼道：“停！”
这突然的一句话，瞬间将所有人惊醒，就手拿鼠标的秘书反应都慢了几秒。
不少被打断听歌的人，甚至露出不满的神色，可惜也只敢在心里想想。
“将那句‘未来有一个人在等待，向左/向右/向前看，爱要拐几个弯才来’多重复几遍。”
秘书赶忙按照他的要求，整这几句重复播放数遍。
直到重复了十几遍，林光雄终于面露满意神色，歌曲也重新回到正常播放顺序。
约十分钟后，整首歌才完整播放完毕，秘书关掉音响，乖乖站到边上。
“咳……你们觉得这首歌怎么样？”
林光雄脸上露出激动之色。
这……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虽然大家心里都觉得这首歌不错，但是谁也不敢冒险去触霉头了，一时间竟然没有人敢说话。
林光雄无奈只得继续道：“我觉得，对了……这首叫什么来着？”
他赶紧看向一旁站着的秘书，光顾着听歌了，竟然连歌名都没问，多少有些尴尬。
“这首歌叫《遇见》。”
“对！我觉得这首《遇见》非常不错，不论是旋律还是歌词内容意境，都非常适合作为《爱情左右》主题曲，不知道你们怎么看？”
林光雄话音刚落，下面人顿时来了精神，你一言我一句：
“我也觉得这首歌和我们《爱情左右》是绝配！”
“英雄所见略……不对！是林导英明！”
“把这首《遇见》放在结局男女游乐场重逢场面，一个字：绝！”
“这歌词，感觉就像为我们电影量身定做一样。”
“……”
林光雄见状，心里是又好气又好笑，默默骂了句“没出息”后，挥手打断所有人声音，看向一旁秘书，
“这首歌是圈内哪位金牌作曲人发过来的？”
这种质量的作品，肯定是内娱某位大佬“回心转意”，又想与他们嘉皇合作了。
女秘书一脸认真道：“林导，发来这首《遇见》的并不是作曲人，而是华娱传媒歌手孙依萱，这是她刚录制好还没上线的新歌。”
“华娱传媒孙依萱？”
“是的！她留言说如果林导看中这首歌，需要去华乐网和作者肖邦联系，因为她只有演唱权，并没有版权。”
“肖邦？这名字我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
林光雄轻轻挠了下头发，觉得这名字最近好像经常挂在耳边。
下方一名副导演忽然开口道：“这人我知道！林薇薇那首《挥着翅膀的女孩》就是他写的，最近非常火爆。”
《挥着翅膀的女孩》？
林光雄瞬间想起，跟他来内地小女儿，前阵子经常在房间放这首歌，有次他还好奇问作者是谁，对方确实说过“肖邦”二字。
只是最近他被电影的事情差点忙晕了，没想起来。
这位作曲人好像非常擅长打造打造女歌手，而旋律细腻，歌词也非常令人动容走心。
一个月内连续拿出两首高质量作品，这个肖邦看来以后得注意点，说不定将来自己有新电影还能用得着。
“既然这样，那就抓紧联系这位肖邦老师，在达成合作的前提下，注意和对方打好关系，我觉得这人不简单。”
林光雄雷厉风行道。
这时旁边女秘书忽然道：
“林导，孙依萱留言林导在拿到授权后，希望可以不要找其他歌手，她非常愿意演唱主题曲，甚至可以根据要求您重录新版本，且不要任何报酬。”
圈内不少歌手经常免费自荐给影视剧唱主题曲，希望借此提升自己名气。
秘书话音刚落，下面便有人道：
“林导，孙依萱虽然是新生代一线歌手，但最近人气并不算高，我们另找一位天后级人物，会不会对电影更好？”
这种事情在圈内并不少见，某位导演看中一首歌，但又觉得歌手不符合自己要求，可以邀请歌手按照自己要求单独录制一版。
面对自己手下提议，林光雄想都没想便挥手道：“不用了！这小丫头嗓音不错，很适合我们电影，就用她的版本。”
他停顿两秒，继续道：“不给报酬的事情，我林光雄还干不出那事情。”
说完他便转身欲离开，其余参会人员准备放松下来。
哪知林光雄忽然转身看了眼众人，道：“如果你们早点拿出《遇见》这样作品，我也不至于开始发那么大的火了，大家加油！”
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