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出了一口气,但后面怎么办?
风雪庙山云宫内,陈霖雨在一楼处四处走动,躁动不安,最后索性坐在小木凳上,闷头沉思,景玄站在山云宫大门旁,他在观望着外边的山峰秀色,整个人沉浸其中,跟陈霖雨截然不同。
在一楼最里边还有着一间隔间,隔间不算大,四四方方,恰好能放下一张床,床上躺着一位昏迷已久的高大剑修。
陈霖雨看着一旁的放在架子上的古籍读物,思绪回到那片已倒破不堪的竹林中。
在红御山老祖硬生生抗下这一击后,脸色看起来没什么变化,内里却已翻江倒海,气息紊乱至极,还有些细小剑气没被完全挡下来的,全部顺着肌肤渗透到他的身体里,即使剑气极小,但对身体的伤害仍是不可估量的。
但他没有表现出来,故作镇静指着景玄喊道:“景玄,你可知罪!”
景玄却是一副坦然的样子,硬气回道:“我何罪之有!”
见景玄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随即怒喝道:“你带人把我这天灵竹地搞得一团糟!还准备对我红御山弟子下手,你真当我是摆设吗?!”
白袍少年还算正直,没让景玄背着这口大黑锅,立即为其辩解道:“是我糟蹋这竹林的,我确实不对,但你这弟子一来就要跟我动手动脚的,想商谈赔钱都不得,见他那来势汹汹的样子,我要是不叫我师伯,指不定死在哪了。”
一屁股坐在雪地中的的粗犷汉子立马对着他怒道:“明明是你们有错在先,怎么还反咬一口呢?再说呢,我碰都没碰到你。”
“我们有错在先是没错,但你没听我讲几句就要动手打人,这不对吧?”陈霖雨义正言辞,可能有景玄在的缘故,又或者是打心底看不惯,他丝毫不惧两人,今天就是十五境的修士来了,陈霖雨也得跟他好好说道说道。
随后在天上持剑凌空的剑修又补了一句:“刚刚你好像还说了你没碰到他是吧?”
那粗犷汉子猛的从地上站起来,望着景玄,有些畏惧,但看了看一旁的老祖,心想这时候认怂那不是给自家老祖丢了面子嘛,也开始硬气回道:“是啊。”
景玄眼眸往下盯着那修士,不曾低头一下,看的人直发慌。
见那修士一副道理都在我这的样子,有些可笑,随即悠悠说道:“一个七境修士,还不是寻常的,就要打一个刚进庙内连规矩都没学明白的四境少年,说出去不怕让人笑话?不怕其他脉系弟子说你红御山就只知道欺负老实人?”
景玄没有停下来,接着道:“一个七境的兵家修士,你应该知道你这一拳不止是威力大这么简单吧,就连跟你同境对决的剑修也要皱那么个眉头,若是我没来,你这一拳是不是就结结实实挨在我小陈师侄的身上了?是不是就打的他魂飞魄散了?是不是我神仙台从此又少一名弟子了?!你知道这对我来说损失有多大吗?”
听到此言那红御山老祖有些微微诧异,实在没想到这白袍少年是那神仙台的弟子,毕竟这么多年来,神仙台早已人去楼空,再有新弟子来,也不会傻到去一个没落的脉系。
那名修士闻言猛然闭上了嘴,小心躲在自家老祖背后。
看着这一幕的景玄有些不屑,丝毫不给红御山老祖面子,直言不讳冷声道:“若不是你家老祖在这,我今天不砍死你我跟你姓。”
景玄收剑入鞘,随后冷冷道:“行了,今天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这什么天灵竹林我照价赔偿,一分不少还你,还有,叫你这弟子给他道个歉。”
听闻此言,那粗犷修士也不敢再说些什么,就这样看着老祖,想着为其解围,红御山老祖则是冷哼一声,不想搭理他,他不是不敢动手,而是一旦动手,一定会成为风雪庙上下的笑柄,不止是庙内的笑料,十境兵家剑修打十一境兵家修士,这等动静之大,理由却只是为自家弟子出头,这要是传出去怕不是外面的宗门流派,皇朝文武都要来嘲笑风雪庙,到时候丢的可不止是自己的脸,就怕被祖阁内的其余长老给针对下台,毕竟身关风雪庙的名声,所以只好暂时低下头来。
最后红御山老祖一伸手把他推了出去,“道歉。”
闻此那修士有些恼怒,“可是老祖我……”
红御山老祖也没办法,见他仍是不肯放下颜面,他只好大声喊道:“道歉!”
那粗犷修士咬紧牙,想他一个红御山少堂主的身份,就这样向一个没落脉系且只有四境的弟子道歉吗,这以后在庙内该如何行事,他的面子又该往哪放,但碍于老祖的命令,且天上又有一位随便斩杀他的十境剑修,他不得不照做。
径直走向陈霖雨面前,随后咬着牙鞠躬道歉,声音带有一丝丝震怒:“这件事是我不对,抱歉。”
见此景玄还不打算罢休,“诚意在哪呢?”
那粗犷修士想对着景玄破口大骂,但还是忍住,随即在皑皑雪地中跪下来,再次道:“抱歉。”
一直看着这边的老祖也有些愤上心头,整个人的脸就这样憋的通红。
接着迅速拉起他折返,他可不想在这继续丢人。
见他们离去,陈霖雨终于松了口气,景玄也凌空而下,对他全身四处观察了一下,发现也有些几道伤痕,陈霖雨也察觉到了他的目光,随即迅速说道:“这些伤是我和这位师弟对练的时候留下的,你不用太担心。”
接着他看向吴誉接着道:“我背上的这位师弟就是我给上神仙台新带回来的弟子。”
景玄看了看陈霖雨背上的吴誉,这年纪不知道比他大多少,没想到陈霖雨还管他叫师弟吗,他觉得有些好笑,最后带着两人回去。
路上,景玄心情有些沉重,因为经过此事算是和红御山彻底结上梁子了。
以前在庙内,景玄虽和其他脉系的关系没有那么熟络,但毕竟还是同门,关系再怎么疏远也不会差到和谁刀兵相向。
修行路上都是他和魏晋摸爬滚打才走到如今的位置,所经历的苦痛心酸又有谁懂,后来和他关系甚好的魏晋师弟在下山历练后,就不再对风雪庙之事过问,只是偶尔来到师傅的坟头为其倒酒,随后就转身离去,不再多说一句话,以为两人的关系就这样越行越远,但没想到前不久他又联系自己,说他收了个徒弟,到时候就让自己为其弟子练剑,那时只觉得师弟很信任自己这个做师兄的,也在庆幸他心里其实还有这个家。
所以他如今对陈霖雨的处处庇护,并不是没有原因的。
此时回到山云宫的陈霖雨问景玄道:“你这么做就不怕他们日后来报复吗?”
暗蓝色长袍的剑修倚在大门,淡淡回道“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