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你是谁
几个黑衣人在山林间飞奔,速度极快,时不时观察后方,看那白袍男子是否追来。
背着白袍少年的黑衣人过于激动和紧张,在奔跑过程中被地上的藤条绊了一下,白袍少年险些从他肩上滑落。
一旁领头的黑衣人见状怒骂道:“混蛋东西!连个人都抱不稳,要是把这小子弄丢,我们都得给你陪葬!”
领头黑衣人顺势把他肩上的陈霖雨夺了过来,心想还是自己拿着放心些。
被臭骂一顿的黑衣人有些不满地看着他,但又不敢说些什么。
黑衣人看着肩上的陈霖雨,不禁暗笑一声,这要是成功带回去,那自己修炼的功法肯定可以再上一层。
他越想越兴奋,此刻已经被心中的欲望冲昏头脑,他的脚步不自觉加快,竟把身后的手下给远远甩开。
其余黑衣人见此微微蹙眉,也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几人一路从千壑国的福荫洞奔向边境的大隋王朝,距离边境不过十里距离,此时一个老秀才却突兀地出现在他们前面。
老秀才衣着朴素,手提一只木拐杖,拐杖看上去有些年头。
老秀才抬袖抹了抹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珠,仿佛没有看见他们似的,低声自语道:“我这一把老骨头太久没动过都有些生疏了呢。”
一名黑衣人抬手凝练出一股黑色真气向老秀才袭去,老秀才并无闪躲之意,依旧自顾自擦着汗。
在距离老秀才八尺之际,那黑衣人突然动弹不得,下一秒一头栽向地面。
领头的黑衣人见自己的手下无缘无故趴在地上,朝他怒喝道:“你清不清楚自己在干些什么!赶紧给我起来!”
地上的黑衣人依旧一动不动,就这样静静的趴在那,就像那逝去已久的死物般。
前方不远处的老秀才有些不满喊道:“现在年轻人的火气是真的大,一言不合就要和我这瘦骨嶙峋的老人打架,这小伙子真是不讨喜。”
几人纷纷将目光移向面前的老秀才,在他们眼中,面前这老秀才和一个蝼蚁没有半点区别的,皆是那么普通渺小。
至于自己的手下为何会突然栽倒在地,他只想到一种可能,那便是他们修炼的真气反噬。
想到这他也不想再去管这累赘,几人开始齐齐冲向老秀才,欲想从老人身上踏过去。
老秀才呼了口气,一瞬间,几人与方才那倒地的黑衣人一般定在原地动弹不得,周围时间犹如静止一般,天上的云,翱翔的鸟,捕食山鼠的蛇,被风吹得摇晃的树,皆停滞不前。
老秀才看着这几人摇了摇头,不想再多说什么,准备只身前往福荫洞找寻那在宝瓶洲的不确定因素。
不经意间,他瞥见那黑衣人肩上的少年,仅看一眼,老人就有些神魂不定。
他低声喃喃道:“长途迷惘无归处,大道茫茫不到头。”
老秀才脸上的褶皱又深了几分,这少年的大道命途是虚无缥缈,是看不到尽头的,他确信眼前这少年就是那因素不定的存在,此人的出现将会打乱原先的世道顺序,想要承受住这因果影响,绝非一件容易之事。
此刻他的想法是先把少年带走,随后再做打算。
老秀才走到陈霖雨面前,一手抓住他的手腕,刚想转移,看着倒在地上的黑衣人们,老秀才自语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不能让人知道我偷溜出来。”说完朝他们挥了挥袖子,老秀才这才放心,带着陈霖雨消失在原地不见踪影。
在老秀才带走陈霖雨没多久,禁锢这方天地的时间开始重新运转,万物运转依旧,好似刚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几名黑衣人踉踉锵跄从地上爬起,一人喃喃道:“怎么回事?”
其余几人相继起身,几人面面相觑,都不明所以。
一人抬头看了看,只见一位穿着白袍束腰的男子踩在剑上,左手持剑注视着他们,眼中满是遮都遮不住的浓烈杀意。
领头黑衣人暗道不妙,想带着白袍少年逃走。
但此时他的肩上哪还有什么白袍少年,黑衣人顿了顿,肩上的白袍少年不知去向,就连他身上的气息也一并消失。
就在黑衣人愣神间隙,几名黑衣人已死在景玄的乱剑之下,一滴又一滴鲜血溅在他的脸上,直至他的左脸沾满猩红的血液,仅剩一人的黑衣人抬头看着这一幕。
不知何时,周围出现上万把飞剑把他们笼罩其中,形成一个围绕其周围三里之内的剑气牢笼,只见男子面容带着怒意,但他尽可能让自己保持冷静,他前后踩在长剑上居高临下地凝视着他,长发飘飘,股股冷风吹来,显得他冷酷又无情。
“说,那少年在哪?!”景玄不再隐忍,对着他大喝道。
此刻黑衣人早被吓出一身冷汗,早已说不出任何话,对着景玄喝道:“你要是杀了我,邪师大人不会放过……”没等他说完,一柄飞剑瞬间划过他的咽喉。
见没有套出任何有用的信息,景玄也是有些懊恼,周围飞剑顷刻间化为一缕缕剑意飞入景玄体内。
他把几人的面具摘下,映入眼帘的都是面容腐烂不堪之人,很难想象他们是如何变成这副鬼样子。
他从一人腰间搜到一枚令牌,令牌乃槐木制成,上面刻有一个大大的邪字。
景玄百思不得其解,这人刚才说的邪师大人是谁,这一个邪字令牌又代表了什么。
他打算这几日好好调查一番,要是找不到陈霖雨,日后恐怕要被冠以不负责师兄的名号,更会被长老臭骂一顿,景玄下定决心,一天找不到陈霖雨,一天不回风雪庙。
在一个破茅屋里,老秀才把白袍少年放在床上,此刻白袍少年微微睁眼,看着眼前这陌生的环境有些不解,在一旁的老秀才见陈霖雨睁眼随即说道:“醒啦?”
少年循声望去,只见一位满头白发满面白须的老者坐在一只小木凳上,眼神柔和地看着少年。
白袍少年只记得先前还在那擂台上与人比试,当下睁眼就到了这里。
“爷爷,您是?”陈霖雨望着眼前老人,在他身上,陈霖雨感受到一种未曾感受过的和煦春风,整个人从内到外散发着读书人的温文尔雅。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谁?”老秀才话锋一转,把刚刚的问题转回陈霖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