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061.热巧克力
“Fuck……”
夜幕随着大雪降临。
套着一层漆黑斗篷的男人在霍格莫德村口的大树下来回踱步，潮湿刺骨的寒冷让他不得不来回搓动着露在外面的一双手掌，那张嘴里不断蹦出的“F”开头的词汇，更说明了男人此刻内心的焦躁不安。
男人机灵的目光不断在各个方向扫视着，“三把扫帚”酒吧、风雅牌巫师服装店、帕笛芙夫人茶馆……每家店都亮着灯，在飘着雪的寒夜向外释放着自己的温度。
说真的，他很想去“三把扫帚”喝上一杯黄油啤酒暖暖身子，但男人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客人”会在什么时候出现……他不能确定，如果自己没有按照约定好的来，那头该死的狼人会不会一口咬掉他的脑袋。
呃，落在一只狼人手里，直接被咬掉脑袋或许还是件好事？
男人有些愤恨地想着，他的手掌不由自主地抚摸过自己的脸颊，深蓝色的狰狞纹路让他藏在斗篷下的脸看起来有些狰狞可怖——
这两个月来，他几乎跑遍了半个欧洲，但始终没有找到消除这道印记的方法。
“呃，顿格？”他那位诅咒师朋友的声音好像还在他耳边萦绕，“你到底招惹了什么人？”
“……很严重吗？”蒙顿格斯·弗兰奇有些紧张。
“我只能说，如果给你施印记的人打算杀了你……”诅咒师顿了顿，语气有些古怪，“那你最好赶紧从这道门出去……”他指了指一旁的木屋大门。
“什么意思？”
“打扫人的脑浆很麻烦，它们会黏糊糊地粘在各种地方……你知道的，我不擅长家务魔法。”
“……”
“朋友”的说法并没有让弗兰奇彻底灰心，在这之后他又跑了很多地方，但得到的大部分回答都差不多，类似让他滚远点、别脏了自己的屋子的话甚至算好听的，只有一位愣头青的年轻诅咒师尝试着动手。
这一度让蒙顿格斯看到了希望——
当然，如果那个半吊子没有在两分半后被一道蓝色火焰烧成锅灰的话，他的希望或许能多持续一会。
这之后，男人彻底死心，在纠结了一个星期后，他还是选择在圣诞节这天赴约——不就是带着一头狼人去找另外一群狼人么……小事。
至于通知魔法部……呵，那群尸位素餐的弱智要是能管用，那头狼人就不可能在外面晃了十几年，结果还是没有被抓进阿兹卡班。
但……那头蠢狼怎么现在还没到。
男人搓着长满冻疮的手，眉宇间的焦急愈发明显，如果……
“很守时嘛，弗兰奇先生。”
下一刻，一道年轻的声音在男人身后响起，他下意识地扭头看去，那是一道比自己高大约半英尺的身影，对方并没有遮住自己的面容——从外表来看……
蒙顿格斯无比确定，这是一个还未成年的小巫师。
但现在这个点，霍格莫德怎么可能还有在外面乱晃的小巫师？
“……格雷伯克？”
男人有些不确定地问道，他藏在斗篷里的右手揣着魔杖，做好了随时开溜的准备。
“芬里尔……先生不太方便露面，所以让我和你一起——”
男孩摇了摇头，然后向男人亮出了自己自己手中的手提箱。
看着那个被施了无痕延展咒、有些眼熟的手提箱，蒙顿格斯的眼神中出现了一丝了然——很明显，那头狼人现在就呆在那个箱子里。但他紧张的情绪并没有被缓解，“那他，现在能听到我们说话么？”
“当然……不行。”
威廉再次摇了摇头，他原本打算用复方汤剂和对方见面……但是想到，每过半小时就要喝一口“18世纪英国皇室下水道浓缩精华提取物”，还是算了吧，自己上也能找到解释。
更何况，他现在顶着的是自己一百年前的脸。
“那就好……我是说，”蒙顿格斯顿了顿，看向威廉的同时眉头微微皱起，“你是被那头……芬里尔咬伤的小巫师？”男人的眼神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同情。
你看，甚至都不需要自己找借口。
威廉顺势点点头，脸上的微笑也随之消失——
操，我就不该……察觉到自己似乎戳到了男孩痛处的蒙顿格斯有些慌乱，虽然他不认为自己这种混迹在底层巫师圈的混蛋是个好人，但他和食死徒那样的纯坏种还是不太一样——他并不会以此为乐。
在短暂的沉默后，完全不知道说什么的男人抬起右手，魔杖被他举到了半空——
几乎就是下一刻，随着一道震耳欲聋地“嘭”，一辆深紫色的双层公共汽车横冲直撞地停在了两人面前，车门打开，穿着紫色制服的男人从车上跳了下来。
“欢迎乘坐骑士公共汽车——用于运送陷入困境的巫师的紧急交通工具。只要伸出你拿魔杖的手，登上车来，我们就能把你送到你想去的任何地方。我叫斯坦·桑帕克，今晚我是你的售票员——”
他昂着头，对着黑夜中的霍格莫德大声捧读。
直到将自己的登场台词念完，他才终于低下头，注意到了车门边的矮小身影，“哟，这不是顿格嘛？好久不见，最近又在哪里发财呢？”
“闭嘴，斯坦，两张票，爱丁堡。”蒙顿格斯的心情显然不太好，他将男人想要凑到自己面前的脑袋推了回去，用斗篷遮住了自己脸颊上的痕迹。
“两张……”斯坦环视了一圈，这才注意到了拎着手提箱的威廉。
“……”
“……你拐卖未成年小巫师？”短暂的沉默后，斯坦那点缀着几颗粉刺的脸上露出一丝质问，他贴着蒙顿格斯的脑袋，低声问道。
“……你有病？”
“咳咳，开个玩笑——”斯坦连忙上前殷勤地接过威廉手中的皮箱，在蒙顿格斯担忧地注视下将两人领上了公交车，“两张爱丁堡的车票……两加隆十三西可，怎么支付？”
“不能便宜点？”蒙顿格斯有些心疼地皱起眉，他原本想的是搞个非法的门钥匙，但那个更贵。
“童叟无欺，我的朋友。”
“好吧，”蒙顿格斯慢吞吞的从口袋里摸出一枚枚西可，随即他瞥了眼正在斯坦带领下找到自己床位的威廉，叹了口气，“加一杯热巧克力，给他。”在把一堆零零散散的硬币递给斯坦后，他又添了两枚西可。
“好嘞——”斯坦掂了掂中的硬币，晃悠着走向驾驶舱。
“热巧克力？”威廉挑起眉。
“呃……不用谢。”男人笑了笑，露出了一口黄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