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等待的答案
水月楼外,伊洛河畔。
夜间河面上烟雾袅袅升腾,似轻纱般缓缓弥漫开来,水色与月色在烟雾中交织共同构成一块巨大的明镜,映照着天上皎白的明月和地下孑立的人影。
李云歌三人喝得酩酊大醉,艰难地摇晃着身子奋力向前。
三人府上所带的侍从,也不好搅了三位殿下的兴致,只是默默地跟在三人身后随时准备照应。
“嗝~好侄儿,叔叔这衣领子都让你吐得干净了。”
十二皇子同李云歌勾肩搭背,歪歪斜斜地走出了水月楼。
“胡说,肯定是六叔吐的。”
李云歌面红如火,滚烫的脸庞像是烧开的茶壶。
“放屁。”
趴在地上的六皇子迷迷糊糊地爬了起来,嘟囔了一声后又重心不稳往下栽去,幸好他陈王府的侍从见机得快赶紧将他的身子扶住。
“十二叔,你嗝~真够意思!”
李云歌晕乎乎地竖起了八个大拇指,一边说一边拍着自己的胸口,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
“够意思吧?嘿嘿嗝~论仗义,我老十二自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十二皇子张口又是一个酒嗝,嘴角流着口水仰天大笑起来。
“十二叔!”
李云歌双手重重地搭在十二皇子肩头,一口酒气喷出。
“你也就比我大了不过三四五六岁,差球不多,咱们结拜为兄弟吧!”
“好啊,好啊!”
六皇子一把挣开侍从的怀抱,手舞足蹈地说道。
“我赶明儿就进宫去见父皇,让他给你们做个见证。”
“不妥,不妥。”
十二皇子头摇得像拨浪鼓,哼哧道:“咱们七个毕竟辈分有别,怎么能结拜呢?”
“依我看,还是把六弟,二十一哥…不成,他还没断奶呢…算了喝奶有个屁出息,得喝酒!”
“嗝~”
他又打了个酒嗝,双手紧紧搂着李云歌肩头。
“还有父皇,皇叔,叔公,这些老哥们儿全都叫上,咱们一起义结金兰!”
“那,那父皇万一不愿意呢?”
六皇子歪着嘴巴,吞吞吐吐地说道。
十二皇子哈哈大笑,“那他就诛了我的九族吧!”
“好,好样的!”
“中!十二哥你真有种!”
李云歌与六皇子连连点头表示极力赞同,三人身边那些侍从却是眼皮一阵狂跳嘴角也都抽搐不止。
在一番飞快地眼神交流后,众人无声地达成了共识。
赶紧带回去醒酒,若是让这几位爷的酒疯继续自由发挥下去,那恐怕是越说越危险了。
“殿下,你们醉得不轻该回去休息了!”
刹那间电光火石,陈王府,晋王府还有永宁郡王府的人眼疾手快,各自架起自家殿下便往马车中带去。
“诸位,殿下们酒后胡言而已莫要多嘴。”
“懂的,懂的。”
“放心,我们什么也没听到。”
随着三人被架上了马车,河畔的喧嚣也戛然而止。
马车上,赵云双手抵在李云歌后背,为他缓缓输送着灵力。
随着额头上还有各处肌肤不断流淌出汗液,并且伴随着些许白气蒸发,李云歌那红得像个猴屁股的脸庞缓缓褪色,温度也不再那么滚烫。
“呼~”
李云歌长长地吐出一大口酒气,深邃双眸骤然睁开,眼中并无半分迷茫反而精芒凌冽。
他的灵魂力足够强大,又有赵云输送灵力帮助醒酒,此时意识已经恢复了清明。
“我没事了。”
“殿下没事就好。”
狄仁杰赶紧推开窗户透气,王猛立刻将头怼出窗外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空气,贾诩默不作声悄然掀开帘子钻出车厢挤在车夫身旁。
而赵云虽然没有多说什么,但脸庞却骤然紧绷起来。
过了一会儿,李云歌方才幽然说道。
“都回来吧。”
他话音方才落下,车窗车门立刻紧闭三位文士各就各位。
“殿下,不知此次十二皇子请您赴宴说了些什么?”
狄仁杰干咳了一声,压低着声音疑惑地说道。
“十二叔给我透了些‘掏心窝子的话’,大概是想挑拨我与二叔还有五叔斗起来。”
李云歌淡淡地说道。
“那六皇子又说了些什么?”
王猛也问道。
“这位六叔倒是什么也没说,就好像单纯是来陪衬一样。”
李云歌摇了摇头,又接着说道:“新近来到炎阳城的那位赵青璇赵大家,我瞧着她有些不大对劲。”
“以琴艺名动京城,让京城内的许多青年才俊达官贵人们趋之若鹜。怀英,你暗中多注意些,景略文和你们也多帮衬着。”
“是。”
三人异口同声地应道。
这种捕风捉影于黑暗之中寻出蛛丝马迹的事,还是狄仁杰主导起来最为事半而功倍。
。。。。。。
逝者如斯不舍昼夜,转眼间又是匆匆数日过去。
李云歌自那日与十二皇子还有六皇子在水月楼听赵青璇奏曲并痛饮一番后,这几日间倒也还算平静。
户部那边的拨款没有卡程序,很快就调拨到炎阳府衙,这让他又去当面拜谢了九皇子十皇子,还有户部那位文尚书。
这些天无事发生,李云歌也不曾有丝毫地懈怠,每日府衙坐班时便同狄仁杰三人虚心请教,如今处理起来政务倒也算是有板有眼了。
离开府衙返回王府后,他每日都会检阅秦琼对那批神武院学员的训练成效,每一次都让他不住点头,肯定秦琼的带兵能力与神武院学员们的出众素养。
同时,每日的修炼李云歌也没有落下,他原本就达到四品上阶的灵力已经隐隐触摸到瓶颈,相信在不远的将来突破四品成功迈入上三品已是水到渠成的事。
这一日,正在屋内冥想的李云歌听到门外的声响缓缓停止行功,清声道。
“景略,进来吧。”
“是。”
得到李云歌的回应后王猛走进屋内,双手举起一封信件。
“殿下,这里有一封给您的信,信是一个老汉收了不知转了几手的二十两银子送来的。”
“信上没有署名,也未曾被开封过。”
“哦?”
李云歌接过信件,撕开被火漆密封的口子,将信取了出来。
信上字迹潦草而怪异,似乎是写信之人刻意以不常用的左手写就。
内容也很是简略,只是写到了炼药完毕请他喝茶,并说日期与地点稍后再商谈。
“呵呵。”
李云歌看完将信件扔入炉火中,深邃双眸凝视着那熊熊燃起的火苗,眼中也似有光芒在若隐若现地闪动。
“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