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入宫
“这东西得暂时藏起来。”
李云歌耸了耸肩，起身来到屋内某处地面轻轻一敲，地砖无声向下塌陷旋即又恢复如初。
“雨嫣，进来为本王更衣。”
雨嫣，乃是李云歌祖母赵贵妃在世时从身边精选后指派来王府的贴身侍女。
而先前随侍在屋内的那名侍女叫做雨灵，是雨嫣的亲姐，姐妹俩都是贴心人现如今在王府内也是相当于管家的存在。
不多时，一个姿容秀丽明媚可爱的少女三步并作两步走进屋内，柔柔地唤了声“殿下。
虽然之前在见到姐姐出去时雨嫣就知道殿下的身体应该是无忧了，后此刻亲眼见他气色好了许多雨嫣还是忍不住嘴角勾勒起一抹甜甜的笑容，明媚眼眸尽是满满喜色。
她并没有说什么“殿下洪福齐天大难不死”的恭维话，也不去劝李云歌在痊愈前要多多休息避免走动，只是默默地为少年穿戴起衣袍。
雨嫣和姐姐雨灵一向是不会多嘴的，只管执行殿下的命令就是最好的作为。
李云歌有些贪婪地猛吸了一大口气，近在咫尺的少女那淡淡清幽体香顷刻间浸入肺腑，往常两姐妹的体香几乎是一致的，但眼下这股芳香却与雨灵身上的略有不同。
“孙元景大人他们还在王府内吗？”
他抚了抚雨嫣耳边的秀发漫不经心地说道。
少年的动作让雨嫣青涩而秀美的脸庞飘上一抹红晕，有些嗫嚅地说道：“孙太医他们在拿到污血后便说情况紧急要立刻回宫进行检验，姐姐便代殿下送客去了。”
“明哲保身倒也是人之常情。”
李云歌悠悠一叹。
正如四叔所说他中毒这事是查不清的，也许在孙元景一行人在回宫的路上就会遭遇匪徒，将污血夺走或是毁掉。
而且，就算污血丢失孙元景他们也完全不用担责，毕竟几个医生怎么是穷凶极恶的匪徒的对手呢？护不住污血不是很理所当然吗？
“去库房为大家多支一月工钱拿着压压惊，再派人去刑部走一趟让他们把人都放了。”
李云歌摆了摆手，又说道：“顺便告诉你姐姐等会儿会有位狄先生来找本王，让她直接带过来。”
“是。”
雨嫣点了点头，轻手轻脚地离开了寝房。
“呼～”
李云歌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合上双眼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
大约两炷香的功夫后，雨灵带着一个身穿黑衣面貌讨喜的胖子进入了房间。
“殿下，狄先生已经带到。”
李云歌微笑着说道：“辛苦你了，再去安排马车等会儿本王要进宫一趟。”
“是。”
雨灵点了点头轻声离开屋内并合上了房门，和她妹妹一样都是没有说“为殿下办事不辛苦”这样的客套话，直截了当地执行任务。
“属下狄仁杰见过殿下。”
狄仁杰正要拱手下拜，却被李云歌一把托起。
“怀英（狄仁杰字怀英）不必多礼，快坐下，本王可是等你等得望眼欲穿呐。”
李云歌这话倒是没有夸张，狄仁杰见闻广博断案如神并且深谙朝堂之道，心思缜密而虑事周全。
同时又具有极高的医术，曾凭借医术将案件重要证人救活。
狄仁杰的到来，对于目前几乎无人可用的李云歌来说无异于是雪中送炭。
他将如今的情况详细地说了一遍，狄仁杰是抽奖人物对于李云歌这个宿主绝对忠诚，两人之间自然不会隐瞒什么。
“怀英，你怎么看？”
狄仁杰抚了抚胡须，沉吟道：“殿下，如果只是彻查工部贪腐的案子虽然错综复杂但也并非不能完成。”
“但关键在于殿下想要查到什么程度，或者是当今皇帝陛下想要查到什么程度。是到某个时间点便到此为止既往不咎，还是真的前前后后里里外外全都查个通透？”
如果乾元帝并不想来真格的，那么便可以只抓几个典型出来震慑朝野即可。
如果要一查到底，那需要考虑的东西就非常多了。
李云歌轻笑一声，“依我看，皇爷爷这次应该是有决心的，只不过决心具体如何还要我去宫里亲自见了他老人家之后才能确定。”
当今夏皇登基四十年，大夏朝堂上的贪腐问题他不说了解得一清二楚但最起码像这次工部的大案他是不可能不有所耳闻的，如果真要将工部翻个底朝天倒查个三四十年，那么牵扯进来的人和事将难以想象，给整个大夏朝堂带来了的震荡也难以预估。
身为一个帝王，乾元帝最在意的并不是吏治清明王朝昌盛而是大夏是否稳定。
维持稳定，在帝王眼中是无条件大于一切的。
更何况，这种事情绝不是李云歌这一个区区郡王可以但此大任，真要动真格的能让他上？
“本王中此前曾将工部近期的一部分卷宗台账带回了王府查看，但还未来得及着手便中毒昏迷。怀英，你等会儿去书房查验一番，看看能否寻出些蛛丝马迹。”
李云歌起身扭了扭脖子，拍着狄仁杰的肩膀轻声道：“刚才领你进来的女孩叫做雨灵，她还有个妹妹叫雨嫣。”
“留意些。”
狄仁杰眼中精茫闪动，缓缓点头。
……
永宁郡王府外的长街，一辆华贵的马车缓缓驶向那巍峨皇城。
沿途上，李云歌从车窗瞥见外边一片吵嚷，负责维护京城治安五城兵马司更是将许多道路封堵，显然是在排查着什么。
“看来那盒污血果然是没了。”
李云歌冷笑起来，深邃双眸中杀意一闪逝转瞬又平静下来。
皇城，玄武门。
在按例接受了检查后李云歌得以进入皇宫，此时乾元帝正在南书房查阅奏折。
“请永宁郡王在偏殿稍候。”
负责领路的小太监恭敬说道。
“有劳公公了。”
李云歌微微点头，一张银票不动声色地塞向了小太监。
“郡王言重了，能服侍您可是奴婢的福分。”
小太监脸上洋溢着殷勤的笑容，也是不动声色地收下了银票。
李云歌摆了摆手，刚走进偏殿还未来得及坐下，便听见身后有人在叫自己名字。
“贤侄！”
李云歌回头，只见两个身穿蟒袍男子并肩站在殿外甬道处，看上去刚从南书房里出来。
“侄儿见过九叔十叔。”
李云歌微微顿首拱手行礼，这两人分别是当今夏皇的九子周王李玄宗与十子郑王李玄英，年龄都比他长六七岁左右。
李玄宗叹了口气，苦笑道：“听闻贤侄遭奸人暗算，我和你十叔便打算去你府上看望。但我俩如今肩负着为边关调拨粮草军械军饷的重担，你十四叔在前线催得紧奏折一封一封好似下雨一样送来京城，我们也心急如焚没日没夜地忙着运转所以便没来得及过去。”
“改日，再去贤侄府上造访。”
一旁的李玄英冷哼了一声，“狗儿的，让老子知道是谁下的毒看我不把他给抽筋扒皮咯！”
李云歌雅然一笑再次拱手，道：“侄儿感谢九叔十叔挂念，此刻边疆战事紧急两位叔叔另有大任切不必为侄儿这点小事分心。”
“嗯，那我们便先回去了。”
李玄宗点了点头，也不多闲聊便与李玄英一道离开了。
李云歌目送着两人离开，独自端坐偏殿等待乾元帝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