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24.大唐该亡了？
军营内的气氛变得沉寂，然而尚让的心却是提了起来。
包括一同进来的葛从周，他的头微微垂下，他与尚让认识。
回来的路上葛从周是拒绝的，可是拒绝不了夏侯晏勾肩搭背，加上用刘浩的话说是在吴建忠面前亮下相。
已经组织好语言的刘浩站起身，走到尚让身边斥问：“你们从吴家购买那么多的粮食，是想做什么，是不是打算如果今年干旱，百姓受灾，就鼓动老百姓造反。”
原本的历史王仙芝就是提前囤积的大量粮食，饥荒一闹，就发出檄文，斥责唐朝吏贪赋重，赏罚不平，自称均平天补大将军、兼海内诸豪都统，率领百姓起义。
被说中，尚让与葛从周的心都咯噔跳了一下。
承认是不可能的，尚让嘴硬反驳道：“造反！？造什么反！我们购买粮食，只是为了寨里的弟兄能有口饭吃。”
刘浩追问：“寨里有多少人，要购买那么多粮食，韦景芝所供，韦家账本所记，你们购买的粮食够万人吃两个月吧！”
尚让冷哼了一声：“都知道可能会闹旱灾，多囤积些，有何不可。”说完别过头去。
夏侯晏看不得一个阶下俘虏还有嚣张气焰，手不知觉插到腰上：“哎呀，你挺横啊！死到临头还给老子脸色是吧。”
说话间走道尚让身边，一脚踹到尚让肩膀。
尚让重心不稳，被踹到地面上，双手被束缚在后背，双脚也被捆绑着的他像一条蛆般扭动了几下，胸前伤口扯动，白布的血迹扩散了些。
刘浩拦下还要作势去教训商人夏侯晏：“别打死了，还要审问。”
“万人口粮。”吴建忠咀嚼着这个词。
“不止，韦家后面购买的粮食也能供万人食用两个月，不过账本上不是卖给王仙芝的，而是运进城中售卖，目前还没送回来。”刘浩补充了一句。
有一点这里的人都清楚，私盐贩子自个食用绝对用不了那么多，因为没那么多人。
刘浩现在就一个目标，那就是让吴建忠相信王仙芝真的在筹谋造反的事宜。
嗯，还想要一个根据地。
濮阳，并不算理想，处于中原，将来也是多家藩镇争夺，交战之地。
说白了就是几大节度使夹在中间，就像包饺子，这里是最里边的馅。
谁都是腹背，谁都可以濮阳造成腹背受敌的形势。
可是，现在他就只在濮阳有点名声，放弃，投奔他人他不打算了。
先不说能不能得到重用不说，估计发展自己都困难。
故而他打算在濮阳慢慢发育。
所以，濮阳万不能乱的。
“刘校尉，夏侯副将，你们认为一个私盐贩子能聚拢万人吗？”吴建忠这个问题不单止问到了刘浩与夏侯晏，还问进了葛从周与尚让心中，包括吴建忠自己。
穿越过来的刘浩的答案是肯定了。
其他人，心中没底。
夏侯晏耸肩摊手：“不能吧！要是可以，早攻占濮阳县了。”他又将手拍在刘浩肩膀上：“听说刘校尉杀了王仙芝的二儿子，现在正想办法报仇呢！”
“哦！是吗？”吴建忠先是吃惊，最后竟笑了起来。
刘浩点头：“嗯，早些日子属下就知道，只是没与将军说。”
“以后有事，与老夫说。”
吴建忠不像开玩笑的样子。
“谢将军。”刘浩诚挚道谢，该有的礼仪还是要有的，不管承诺是否能一直维持。
“但属下认为王仙芝是有可能拉起一支队伍，聚众造反的，当务之急，属下觉得需要将一切能让王仙芝聚拢起造反队伍的可能掐断。”
他没有在赞赏之声中迷失自我，将话语拉了回来，不让夏侯晏这个家伙将话题带岔。
“你是怎么觉得一个私盐贩子能聚拢万人造反的。”吴建忠存疑。
又不是穿越者，任谁都会这样想。
“跟我们濮阳百姓自身性情有关。”
“王仙芝那厮本就在濮阳贩盐，自然与濮阳百姓有关，你这不是废话吗？”夏侯晏挠了挠头，很是不解。
结合刘浩上面说的话，以及王仙芝购粮的举动，土生土长在濮阳的吴建忠隐隐猜到刘浩想说些什么，对夏侯晏问道：“夏侯副将，你来濮阳一年多了，对濮阳了解多少。”
“濮阳，地处中原，人杰地灵…”夏侯晏头大，只知道打打杀杀的他那里会关注这些，吞吞吐吐说了这半句话没继续说了，作为武将他知道吴建忠不可能想听着是这些废话。
一会儿功夫涨红了脸。
吴建忠转而摇了摇头：“刘校尉，你来说。”
“这得从春秋时期说起，那时，濮阳一带仍属卫国，为当时较繁荣的地区之一，那时，卫国还处于奴隶制，卫庄公统治期间，以苛责的令法奴役手工奴隶，致使手工奴隶暴动，将卫庄公杀死。”
“卫庄公死后，其卫出公继王卫，然卫出公并没有吸取其父卫庄公的教训，继续奴役三工，导致百工起义，并被赶出卫国。”
“秦末，濮阳的百姓受不了秦时苛政，相助项羽大败章邯，加速秦朝灭亡。”
“隋朝时，永济渠过濮阳后，便利了交通，濮阳日趋繁荣。不久之后，隋炀帝的暴政迫使濮阳人民纷纷参加东郡法曹翟让领导的瓦岗军反隋，当时，咱们濮阳这支起义军在推翻隋朝统治中起了骨干作用。”
“不错，通晓濮阳古今往事。”吴建忠赞赏道：“你是以此为依据推测王仙芝造反能煽动百姓的吧。”
只见刘浩轻摇了一下头：“还有一点，朝廷免税的政令无法落实。”
提到这上行下效，大家都选择隐瞒的事情，吴建忠一巴掌拍到了案几上：“放肆。”
话出口的时候，刘浩就已经做好了吴建忠会动怒的准备，因为，吴建忠是濮阳最大的既得利益者。
“哈…哈…哈…”侧躺在地面上的尚让嘴巴张得很大，声声讽笑不断在营房中回荡：“就你们这些大唐的官员，只想着自己，百姓怎能不反。”
“知道吗，就是因为你们这些官员与那卖盐的商家勾结，将盐价抬高，大唐才有那么多的私盐贩子。”
“颁布那些杀头的条令有什么，百姓还不是护着我们，从不曾检举。”
他的讽刺更浓，声音更狂：“大唐，该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