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禁烟
如果你不介意当狗的话，最好选对主人。
莫卧儿帝国的要求给朱靖和听笑了，一个对于自己的国境、土地、百姓毫不在意的国家，最在意的却是那害人无数，但可以给他们权贵阶级带来海量财富的鸦片产业。
而他们自上而下，似乎都觉得这没错。
鸦片荼毒人心，不单单是被鸦片侵害的人，还有那些在鸦片产业链上下游的人。
当你习惯了躺着就可以赚到无数财富的时候，你不会在意这产业是对的错的。
英格兰人在印度殖民，最重要的产业就是鸦片，东印度公司大半的产值来自于鸦片，而且这样的情况已经持续很多年了，若非大明这些年来的禁烟，应该还会持续很多年。
所以鸦片对于整个莫卧儿帝国，对于东印度公司，对于英格兰都极其的重要。
这年代，在很多地方鸦片都是合法甚至是支柱型产业，但是英格兰人很奸诈，这些鸦片基本都是往东方卖，而很少流回他们本土。
荼毒他国之民，又赚取了大量的钱财。
这次的战争起因是大明海外第二区安南因为鸦片贸易发生了内乱，双方打的不可开交，进而影响到了大明的统治，随后大明下令对贸易的源头不列颠东印度公司发动战争。
在东印度公司和莫卧儿帝国看来，大明这次和谈的条件中，那些赔款，国界划分其实都不是最重要的事情。
只要稳定住鸦片的贸易，这些钱，他们早晚能赚回来。
所以合约中要求在大明的监督下，捣毁莫卧儿帝国内的鸦片田和让不列颠东印度公司放弃鸦片贸易业务，才是在他们看来强人所难，甚至是欺人太甚的条约。
侮辱，这就是大明对他们的侮辱。
听到对方最纠结这条条款，朱靖和不由的觉得可笑，但是庄必却又迈着小碎步来到了朱靖和的身侧。
低声说：“殿下，对方群情激奋，最好不要引起众怒，想来这位莫卧儿帝国的宗室成员是故意在这群人面前展示自己的强硬态度，为子民谋福，提升自己的民间威望。”
冷笑一声：“谋福？种植鸦片算是福吗？”
“殿下，莫卧儿帝国的财政收入鸦片占了三成有余，上下能养活几百万之众的百姓。”
朱靖和伸手制止了庄必说下去：“不必再说了。”
他知道庄必想说什么，庄必却也深知朱靖和想的什么，所以就算是他阻止，却依旧继续说。
庄必道：“殿下，内阁有令尽快促成和谈，方才莫卧儿人有异议的条款并非大明内阁拟定而是殿下您私自加上去的，既然对方对此有异议，我们就以此作为筹码，促使对方签订其他条约。”
“不，此事我不允。”
庄必躬身说：“殿下，他国龌龊脏事，我等何须插手，越脏乱对我岂不是更好，此乃内阁与朝堂诸公共同决定。”
朱靖和却冷声说：“短视！”
被朱靖和如此直白的呵斥，庄必微微惊讶而后说：“此乃内阁众阁老之言。”
“短视！”
就算是知道这是大明最高权力机构内阁众人说的，朱靖和仍旧呵斥：“这话我说的，你尽可以去皇帝陛下面前告状。”
少年郡王的态度是如此的强硬：“你以为他种了往哪里销？最终不还是通过见不得光的各种渠道流入大明领土，你以为查了一些经销点就万事大吉了？只要有利益，就一定还会滋生出蛆虫来，不捣毁便止不住。”
“殿下，矫枉过正……”
“其余事情上可以商量，此事矫枉过正，那便矫枉过正了！”
庄必摇摇头：“矫枉过正非不可以，而是难，久，烦，殿下您的时间够吗？”
庄必的话让朱靖和不禁深深皱眉。
“且不说对方是否会在您离开之前达成协议，就算是签了，这种条约执行起来，没有三五年做不出效果，殿下您不在此看着，能执行到位吗？”
朱靖和的面色铁青。
因为庄必说的是实话。
这事情是他一人主意，一意孤行，他一走，事情定然没有后续。
朱靖和看着对面的沙逊爵士和莫卧儿帝国财政大臣巴巴托斯·沙还有群情激奋的民众，冷声说：“下午谈判，地点【飞翔的河南人】号。”
“不行！”
“害怕了？”
“谈判地点在孟买市政厅。”
朱靖和转身就走：“我没在和你商量。”
沙逊爵士看着朱靖和那不容置疑的态度，只觉得颜面受辱，自己的女儿还被人给带走了，加倍受辱，但是这股火却没地方发。
这十五六岁的少年面前，他连一点脾气也发不出来，一点办法都没有。
……
一艘巨大的战舰停泊在孟买的港口，一座庞大的金属巨兽，覆盖着铆钉和齿轮装饰，漆黑的外表，战舰的烟囱可能喷出浓厚的蒸汽，伴随着轰鸣声和嘶吼声，整艘战舰可能布满了装甲和火炮，随时准备撕裂所有的敌人。
这就是朱靖和的战舰，也是第六区的三艘指挥主舰之一，上一任第六区按察使贪墨了巨款建造的私人奢华战舰【飞翔的河南人号】。
古语有云，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上一任第六区按察使暗中贪污了不知道多少钱打造的奢华战舰，被抓的那天距离完工还有半个月，自己没用上，朱靖和顺理成章的以充公为由得到了这艘战舰。
走上甲板，海风徐徐，却也带着印度洋的燥热。
阿丽莎·沙逊女士走到了朱靖和的身后，美丽的白皮肤少女，金色的头发碧绿色的眼睛，艳丽与清纯交驳，确也动人。
“别妄想以毁了所有鸦片田为条件妄图让我们签下不平等的条约，卑鄙的大明人，你的恶毒计谋不会得逞的。”
朱靖和听着她带有怒气的话，却十分轻松惬意的说。
“你的大明话还是得练，恶毒的计谋以后就缩略成奸计就好了，不过你这种形容方式倒是适合去写小说，能混字数，要不等你到了大明，我给你打造成西洋美女擦边作家，咦，不错，好像能火，能赚钱。”
阿丽莎面色凝重严肃，看着朱靖和笑容模样只觉得自己受到了更大的侮辱。
眼前这个帅气的大明男人，真是有一个和他外表不相符的讨厌性格，毫无任何的大明皇室尊贵庄重可言。
阿丽莎再次出言贬低朱靖和：“大明的郡王，你的胡作非为一定会引得你们大明皇帝的愤怒。”
“关你屁事。”
“你！”
“别拿着你那套英格兰贵族小姐的模样在我面前说三道四，你在英格兰什么地位和我没关系，到了我这边，说白了你就是个人质，说是要和亲到大明，其实就是赔款的一部分，你以为我不敢把你怎么样？”
朱靖和冷笑着看着阿丽莎，阿丽莎有些愤怒但是又有些胆怯。
比她更紧张的庄必，往前一步挡在了阿丽莎面前：“殿下，阿丽莎小姐是和亲的人，出于礼仪您应该尊重她。”
庄必比阿丽莎更害怕朱靖和会胡作非为，因为他知道这位爷真的做的出来。
朱靖和斜眼了一眼阿丽莎和庄必，转过身拿起鱼竿，从大船的甲板上将长长的线抛了出去，随后坐了下来。
“阿丽莎小姐，我奉劝你别在我面前耍小姐脾气，也别想着靠美人计勾引我。”
“还有一件事情我希望你能清楚，我提出禁烟并非是和你们谈判的条件，我今天说禁烟，明天还是一样，这件事情就算是皇帝也拦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