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人界，走起

『神界』

太阳高照，天气晴朗，又是适合作妖的一天呢~

竺锦哼着不知名小曲儿，百无聊赖地晃悠着。

远远望见了一个狗狗祟祟的人影，她眼睛一亮。随即便隐了身形，向那人影走去。

“三哥~你不是应该在学堂吗~”

“啊!”耳边猛地传来一个幽幽的声音，竺翊被吓了一大跳。反应过来后，他只想把自己这个倒霉催的妹妹叠巴叠巴塞一个犄角旮旯里去，好让她不再烦自己。“我真是服了，竺锦，咱俩命里犯冲吧？怎么我每次干坏事都能撞见你？”

竺锦笑眯眯，拉长了调子回道：“哦——原来三哥还知道你干的不是好事呀？”

“......”

竺翊无语凝噎。半晌才挥挥手，不耐烦地说：“去去去！祸害别人去。”

竺锦持续笑眯眯：“那好吧~就是不知道三哥逃学的消息......”

竺翊简直服了：“你又要什么啊？我的身家已经被你拿光了！”

竺锦笑得像个得逞的小狐狸：“可是我听说三哥最近新收了个什么宝贝？我觉得那个就不错呀~”

“滚！”

*

竺锦手中拿着劫......咳，她三哥送给她的宝贝，咧着嘴，向竺翊那仿佛刻满了“晦气”二字的背影挥手：“三哥再见呐！”

——尽管她知道自家三哥可能这辈子都不想和自己“再见”了。

掂量掂量手中的玉瓶，她轻轻将那莹白如玉，冒着凉意的储仙瓶抛起，玉瓶下落，自半空消失不见。

竺锦将手背在身后，旋身便回了锦城。

天界共分六区，人口主要由少数先天神族和除冥界外其他两界飞升而来的人们或非人组成。其中前四区由神族四位神子神女分别掌管，五区即天界中心，由神主亲身管理，处理六界事务；六区则是古神所居住的，也是最为神秘的地界，因为那儿，是天界的后盾。

锦城，由作为少神主的她掌管的天界一区。

仙鹤仙鹰腾飞，悠扬的乐曲裹着祥云。

竺锦没有刻意隐藏行踪，甫一踏入一区，管事神官余尹便出现在了她身旁。与她一同向主宫走去。

“少神主，几日前一区南山异象已解决，是妖界新飞升而来的一位名为鹿漆的九色鹿族炼丹导致......以及日前又有一位飞升入天界并分到了一区，记名仙官已负责登记安排......”

余尹紧紧跟在竺锦后方一步远之地，一边隔空翻看浮在空中的记事录，一边简明扼要地向竺锦汇报。

竺锦悠闲地走在前方，青笄点缀的飞仙髻衬得她的脖颈纤细如柳。“好的。”顿了顿，“只是，鹿漆？你之前可不会提名字。”

余尹轻笑：“是。九色鹿族凋敝，他是近百年来唯一的血脉，且于冶炼分外有天赋。或可弥补天界短板。”

“你的眼光向来不错，找机会让他资历上去，便封神官吧。具体事宜就拜托余尹啦。”竺锦回头眨了眨眼睛。

余尹颔首：“我会办好。对了，神后来了。”

竺锦：“？”所以亲爱的余尹神官，神后驾到这种事也得排在公务之后是吗？

竺锦沉默了几秒，缓缓对她露出一个微笑，随即以最快的速度闪回了主宫。她的动作带起一缕风，将余尹鬓边的发丝携起，望着竺锦化为一束光的背影，余尹不紧不慢地重新将发丝别在了耳后。

*

“嘭”的一声，锦城主宫文棋斋的门被大力推开，接着，一束光猛地扎了进来。

鎏金屏风后一道身影慵懒地倚在贵妃榻上，若隐若现的屏风衬得她的身姿极尽美丽。竺锦进来的动静并未影响到她分毫。“总是这么冒冒失失的，叫母神怎么说你才好。”

姒卿放下手中的玉简，无奈又宠溺地抬眼看向走来的女儿。

竺锦皱皱鼻子，讨巧地挽上了她母神的手臂：“抱歉母神，我下次一定注意！您怎么得空来我这儿啊？也不说叫人通告一声，一定等急了吧。”

姒卿将竺锦向下一带，竺锦顺势坐在了她旁边。她捏了捏眉心，能令万物生辉的脸上也难掩疲倦之色，“无妨。锦儿，昨日你及笄礼已过，也是时候该去历练一番了。”

竺锦眼睛一亮，疯狂想翘起的嘴角被她压下，道：“是去凡间吗？历劫？”

姒卿注视着竺锦，眼睛分明在笑，可又似乎满载难言的情绪：“你若愿意也可去其他几界瞧瞧。不过，虽是对外宣称历劫，但你不必经过洗神台，你父神亲自将你传送下去。”

竺锦脸上的笑意渐渐隐去，她意识到此次历练恐怕又与那从小到大都死缠着她的“责任”有关。她只是下意识地感到厌烦，但毕竟资质尚浅，她没能读懂姒卿眼中真正的含义——虽然姒卿也不会让她读懂就是了。

察觉到女儿情绪的转变，姒卿叹了一口气，温柔地将她因刚刚冲进来的动作而略显凌乱的发丝整理好，并就这这个动作单手托住了竺锦的脸颊：“锦儿，历练是给你的机会，选择的机会。待你历练归来，无论做任何决定，我和你父神，甚至神界众人都不会再置喙，好吗？”

沉默良久，竺锦终是缓缓点了头，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