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人不坏，但就爱欺负人

自从开篇写我的第一本散文集《半岛的角落》，今天是第三篇。前两篇写得很痛苦，我很想把我记忆中的人物写好，因为这些人身上都有着非常鲜明的特点，而且十分具有现代社会各色人物性格的代表性。可我感觉我总也写不好，写的时候总是不由自主地带入我先入为主的判断，这是十分不好的，所以再提笔写下今天的a先生之前，我一直在脑中盘算，我应当如何来写，会更为恰当。

思忖许久，没有良策，那就先这样吧。

A先生年龄五十有加，身材瘦削矮小，典型的南方身板。吊着60年代的尾巴出生，90年代下海创业，小有成就，挣下资产过亿。自诩儒商，唾弃商界歪门邪道，欺名盗世之流。生意虽小，却有利于国计民生，做的是利国利民之事。其貌不扬，但心中渴望美人在怀。因而，谨小慎微，二十年不扩张不投资，多年敲钟壮志未酬，小生意也还能继续做着。因而，年纪四十方娶妻生子，妻子年轻貌美，身材苗条，费尽周折终得美人在怀。也可谓人生赢家。

但a先生却有个毛病，爱个三六九等的官僚主义。比如说，a先生组织的会议，他会故意迟到半小时以上，让所有人等着他。但是，如果有人比a先生晚半分钟进入会场，则会当场罚款500元，以示惩戒。每当这个时候，a先生就会搬出“我可以，你们不行”的自创理论来教导一番。大意就是我可以迟到，因为我有迟到的资本，而你们不可以迟到，因为你们没有迟到的资本；a先生组织的饭局，他会故意迟到一小时以上，即便是车已经开到楼下，他也会故意在车上消耗时间，为的是确保他才是最后一个压轴登场的人。a先生来之前，菜必须上桌，a先生来之后，大家才可以动筷。给a先生敬酒，不能养鱼，但a先生给人敬酒，只略微碰碰嘴唇。每当这个时候，a先生就会搬出“我可以不喝，你们必须喝”的自创理论来教导一番。大意就是我可以不喝，因为我有不喝的资本，而你们不可以不喝，因为你们没有不喝的资本。如此一来，大家就摸透了a先生的脾性。正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就有些有心人拿捏住了a先生，大行溜须拍马，形式主义之事敛财，获取利益。

但a先生最大的毛病还不是爱个官僚主义，而是他特别爱欺负人，尤其爱欺负他的雇员。闲来无事，就会抓一个人过来欺负一下，怎么欺负呢？当然，这是法治社会，他不能打人。骂，羞辱，用语言暴力来欺负人。可偏偏a先生又自诩儒商呀，这不是冲突了吗？每当这个时候，a先生就会使出“大棒甜枣”招数，先羞辱个半小时，再安慰个五分钟，好了，一天的好心情都有了。

思来，想去，横看，竖看，a先生也不是一个坏人啊，坏人应当作恶，但他并没有行恶毒之事，损害别人的利益。但要说a先生是一个好人，也不像啊，好人应当为善，助人为乐，至少应该熟悉a先生的人都不会评价“他是个好人呀！”如此。

人不坏，为什么就爱欺负人呢？思来，想去，左思，右想，闹不明白。哎，算了，这不重要。因为这就是他，这就是我认识的那个a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