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壮勇之人
博平镇外，十五里处。
老爷庙。
已经被提前布置成了演武场一样的地带。
一共三片场地。
周围哨楼、木台四处林立。
身穿印有‘季’字衣服的庄丁们，四处徘徊。
骑马的都有十几名！
刀兵弓马....还有台子上那几名气势非凡的武者！
处处都在透露着季家庄的底蕴！
而这，还仅仅只是季家庄东边的一隅，附近其它镇，自然也再由他们组织团练....
看着附近百余名附近各村的精壮早已到达，还有这季家庄搞出来的慑人气势。
跟着村长而来的李洛反倒觉得心踏实了下来。
有这等势力镇守附近，想必乱世中经典的找‘老乡借人头’之苦，是不必受了！
“柏木村的人到了！”
有人唱喏。
眼下，博平这边的四村一镇，暂时能调来的二百余年轻人都站在最中心的演武场上。
李洛隐在人群里，同其人一样，都大受震撼，原总是道听途说这季家庄。
看起来，在乱世之中，他们绝对能算得上一股不小的力量。
早有传闻，前年邻府闹得气势汹汹的‘下江军’等义军。
在起事之初都曾派使前来，以事成封王的条件拉拢季家‘下水’。
但很显然，季家没瞧得上对方，站队了朝廷.......
如今大齐各地烽烟，此伏彼起，数百年王朝衰败之像已显。
只不过，就算是破船也有几斤钉，不少义军也都是刚成气候，就被朝廷力量一波带走。
俗称，露头就秒。
“静！”
很快，黄泥垒实的土台上，有人大喝。
为首的三人中，一名中年武者走出，似乎是本次团练的总教习，声音洪亮道：
“各位乡亲，我季家在此传承二百五十余年，亲不亲故乡人.....”
“如今天下乱象已显，季家自有守乡土安乡民之职.....”
...........
开场话宣讲了接近一刻。
李洛听得无比投入。
有用的信息很多。
比如，今年博平镇所在的临江府形势不好。
大齐南疆各州府义军蜂起，乱民蚁附，似乎有融合趋势。
地方官军力不能制，未来必然会威胁到临江。
至于李洛最关心的问题——教习武功....
却跟李藤山所说的概念有些出入。
季家历年来，团练筛选挺严，只有真正的精壮才有可能被季家庄收入麾下。
其他人，大部分都只能成为打着季家庄旗号的‘乡兵’。
团练结束，季家会发些便宜兵器，给各村发些粮米，并且通过团练，也会教他们一些粗浅的拳脚。
但将来充其量也就是‘乡勇小队’，平日负责巡逻各乡，预警维稳之职。
辅助季家庄的力量守护一方。
而想要进入季家庄学到真功夫，必须得是出类拔萃者。
这类人通过团练期间的观察后，最终才会被收进季家庄里。
从而获得‘编制’，成为季家庄中的一员。
身份待遇，自然也不可同日而语。
宣讲结束。
各村镇的年轻人们，都是跃跃欲试。
团练前的选丁随之开始。
训练，也是分队训练的。
那些看上去就身板不行的，从一开始就会被划入‘乡勇’队，也省的浪费时间。
身高力壮态势足的年轻人，逐个前行，更有被直接点名的。
而其它不上不下的，有两个石锁摆在场地前方。
举起其一，也能去另外一边的精锐队参加训练。
不久，二百余人的队伍，一下就少了四十个身影。
刚才台上那几名很有气势的武者，也随之去往了训练精锐队的场地。
很显然，除了那些真正的精壮，剩下的这些人，远用不上这几位武者来训练。
人群中，李洛一脸安静，逐渐排到前列。
长时间的缺吃少喝，他的个头虽在这二百人里排第一梯队。
但看上去很像个没力气的麻杆....
来到主管分队人员的面前。
那人只是大致扫了一眼李洛，眼神直接向后跳跃：“你去乡勇队吧。”
李洛懒得跟他废话，撇了眼石锁，弯腰伸手。
地上的石锁，左边的一百五十斤，右边二百五十斤。
他虽像麻杆，但博平山一山之力给他大补了两次，可以说极其不科学。
起！
李洛随之双手抓向了一百五十斤的石锁。
石锁接近过膝，装作极度吃力，而后‘咚’的一声砸在了地面上。
也不算太颠覆认知。
面前那季家庄的人，双目瞪圆像是在看鬼一样重新打量李洛一遍。
最后竟有些呆滞地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李洛的胳膊。
“你干嘛？”
李洛甩开。
“没...小哥厉害，真是人不可貌相！”
那人回神，立刻一副笑颜，安排李洛去了精锐队方向。
来到这边的演武场里。
几十米外，有季家庄的庄丁们已经在搬柴架灶！
白面、杂粮论袋被搬过来。
“季家也太厚道了，组织团练不说，竟还管咱们饭？”
“怎么还有鸡鸭！”
旁边，已经过来的几个同村青壮眼都看直了。
平日里的伙食哪有这么好？
就算是李洛，目光也转向远处的灶群处，成群的鸡鸭被赶到那里。
随即，这同村小伙儿惊讶扭头又看到了来此的李洛，惊讶道：
“二洛？你....你能拿得动一百五十斤石锁？”
说话的青年名叫齐大柱，由于膀子大长相雄，是直接被点来的。
但没被直接点到的，最低要求都是拎一百五十斤石锁近膝盖。
李洛这小子....他可太熟悉不过了。
从小就这猴精般的体格，哪有那么大的劲？
“大柱啊，一百五十斤很难嘛，别狗眼看人低！”
李洛调笑，同村的年轻人不多，小时候在田间地头，都是挺近的玩伴。
这齐大柱便是其中之一。
“都站好！”
谈笑间，场地上，一位颇有气势的中年出现，指挥列队。
不过，他却不是刚才宣讲的那名较为年轻的季家武者。
而是台上三名武者里，一直没说过话的那位。
“我名季伯常，负责今年博平镇这边的团练教习一职。”
“接下来的训练，你们中有些人会有跟不上，也没关系。”
“跟不上的，转去乡勇队，同样可以保卫家乡....”
“如果有能坚持到最后的，这种出类拔萃者，我季家会一一收纳！”
介绍完自己，季伯常扫视着场中四十余名年轻精壮，直入主题：
“今天的训练，从一套基础拳法开始！”
话落，他抬手握拳，胳膊上传来清脆的噼啪一连串声响，如同豆子被烤炸般。
对着旁边的木制拳桩一击而出。
“啪！”
木屑爆散，木桩顶部，竟直接被击飞出了场外，如迅雷般不知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