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时代的争霸:《左传》里的春秋史
上QQ阅读APP看本书,新人免费读10天
设备和账号都新为新人

《左传》简介 (二)

《左传》记事,是按照编年的形式,具体来说,就是按照年、时、月、日的先后顺序来记事。

● 《左传》编年记事的特点

先说纪“年”。这个“年”其实并不是以当时的周天子为中心的纪年,而是鲁国国君的在位年次。《左传》里面记载的鲁国国君一共有十二位,始于鲁隐公,终于鲁哀公,按照先后顺序,分别是:

隐→桓→庄→闵→僖→文→宣→成→襄→昭→定→哀

每位鲁国国君在位期间,记事都是从元年开始,元年也就是国君在位的第一年,然后二年,然后三年,如此类推。无论是其他诸侯国还是周天子,有关他们的记载,在《左传》中也都被统入这个纪年框架之中。这其实也好理解,因为《左传》是用于解释《春秋》的,而《春秋》本就是鲁国史官对鲁国历史的记载。

● 十二位鲁公在位年数:

所以,大家如果有兴趣去尝试读一读《左传》,那么记住这十二位鲁公的顺序,将对你有很大的帮助。它可以被视为一条时间线,而时间线是编年体的核心。

再说“时”。“时”就是季节,包括春、夏、秋、冬四个季节。在《左传》中,一年的记事,总是以春季为始,因为春季是一年当中的第一个季节,最后以冬季作为结束。

“月”,即月份,按照一年中十二个月的顺序,从正月也就是一月开始,到十二月结束。

“日”,即一个月里的每一天。大月30天,小月29天,纪日也是按照一个月里日子的先后顺序进行。不过《左传》纪日不使用我们今天初一、初二的这种方法,而是用干支(也就是六十个甲子)的顺序来纪日。

“干”是天干,共10个,即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支”是地支,共12个,即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十天干和十二地支依次一共可以排列组成六十个干支,又称为六十甲子(以“甲子”开始,以“癸亥”结束)。

天干地支表如下:

由十个天干和十二个地支组成了六十干支:

用干支来纪日的传统在中国起源很早,在商代的甲骨文记载中就已经很常见了。六十个甲子在纪日时循环反复使用,是一个有序的组合,如果某一个月的第一天是甲子,那么我们就知道乙丑是这个月的第二天,丙寅是这一个月的第三天,癸酉是这一个月的第十天,依次类推。

但是,由于大月有30天,而小月只有29天,干支却有60个,两个月与一个甲子并没有完全吻合。因此,我们看到的实际情况是,一个月的第一天往往并不是从“甲子”开始的。

●“朔”“晦”的记载很重要

要想知道某一个干支纪日到底是这一个月的第几天,最好的办法就是先知道这一个月的第一天的干支是什么,然后按照顺序一推算就知道了。所以古人特别注意记载一个月的第一天(也就是“朔”日)或一个月的最后一天(也就是“晦”日)的干支是什么,知道了一个月第一天或者最后一天的干支是什么,我们就能推出这一个月里的其他纪日干支到底是第几天。所以,记载朔、晦很重要。

例如,《左传》僖公五年(公元前655年)记载:

冬十二月丙子朔,晋灭虢。

那么,我们就知道“丙子”这一天是十二月的第一天,在这一天晋国灭掉了虢国。

● 编年体是先秦史书编撰体裁的主流

又如《左传》襄公十八年(公元前555年)记载:

十月……丙寅晦,齐师夜遁。

那么我们就知道,这一年十月份的最后一天是丙寅,齐国的军队在晚上悄悄撤走了。但实际上,遗憾的是,古书里特别明确记载某一月“朔”或“晦”是哪一个干支的材料并不多,所以对于我们今天一般人来说,要想通过这种纪日的方法,去弄清楚上古时期某个干支所记的日子到底是这一个月的哪一天,已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

● 《春秋》隐公元年:

元年春王正月。

《左传》这种按照年、时、月、日先后顺序记载历史的体裁形式,后世称之为“编年体”。编年体是先秦史书编撰体裁的主流。为了对这种编年体裁有一个直观的印象,下面我们来看《左传》里的《春秋经》中的第一句话:

元年春王正月。

这句记载中,“元年”就是纪年,表示这一年是鲁隐公元年,也就是鲁隐公在位的第一年,即公元前722年;“春”就是春季;“正月”大家都知道,指一年中的第一个月。这一句话,包含了年、时、月三个时间因素,只是没有日。

● 鲁国《春秋》使用的是周王的历法

那么,此句中的“王”又是什么意思呢?这个“王”是指周王,在这里表示鲁国使用的历法是周王的历法,即王历,也即所谓的“周正”。

● 夏、商、周三代历法的第一个月早晚不一样

在上古时代,有所谓“三正”,即夏、商、周三代各自使用的历法:夏正、殷正、周正。“夏正”即我们今天所说的农历;“殷正”则是在“夏正”的基础上早一个月,把今天农历的十二月作为正月;“周正”则又在“殷正”的基础上再早一个月,即把今天农历的十一月作为正月。

三正的区别

可见“三正”的区别是岁首不一样,也就是一年的第一个月的早晚不一样。其中“夏历”比较适用于农业生产,今天都还在使用,我们现在过的许多节日,如春节、端午、中秋等,都是根据夏历而确定的。

● 在春秋时期,并非每个诸侯国都使用周历

在春秋时期,并非每个诸侯国都使用周历。例如晋国,使用的就是夏历;而宋国,使用的是殷历。后世,如《孟子》中基本使用周历,而《楚辞》则基本使用夏历。鲁国和周王朝的关系最亲密,它的始封之祖是周武王的弟弟周公旦,也就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周公”。鲁是周王朝的兄弟之国。从《左传》里的《春秋经》来看,鲁国从隐公到哀公这二百多年内,都一直使用王历,也就是“周正”。

周历和今天的农历相差两个月,周历的正月,是夏历的十一月,所以周历的春季,实际上相当于我们今天的冬季了。例如,《春秋经》成公元年(公元前590年)出现了“二月无冰”这一罕见现象,被史官特意记录下来。如果是夏历二月,那么东风解冻,无冰不是什么异常现象,也不需要史官特别记录;这里的“二月”是指周历的二月,也即夏历的十二月,正是隆冬季节,却没有冰冻,用我们今天的话说就是出现了“暖冬”,所以史官要把这一气候异常情况记录下来。

● 《左传》里的《春秋经》使用的一直是周历,而在《左传》的记载中,有的时候也会使用夏历

在《左传》的记载中,有的时候也会使用夏历,例如,隐公六年(公元前717年),《春秋经》里记载:

冬,宋人取长葛。

冬季,宋国攻取了长葛这个地方。在《左传》中却记载为:

秋,宋人取长葛。

周历的冬季相当于夏历的秋季,可见,《左传》在此处使用的是夏历。

● 鲁国国君元年即位的记载,在《春秋》中是有固定格式的

按照《春秋》的记事原则,鲁国国君的元年,史官都应记载为“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然而这里鲁隐公元年却只记“元年春王正月”,而没有记载“公即位”,这是为什么呢?《左传》对此有明确的解释:

不书即位,摄也。

《左传》的解释是:不记载鲁隐公即位,是因为鲁隐公是摄位,只是一个代理国君,是摄政,所以不记载他“即位”。那么,真正应该继承君位做鲁国国君的人是谁呢?应该是鲁隐公的弟弟,名字叫作允,也就是后来的鲁桓公。因为允这时候的年纪太小,所以鲁国人就让他的哥哥息姑也就是鲁隐公摄政。为什么弟弟应该继承君位,而哥哥反倒不能名正言顺地做国君呢?因为他们母亲的身份不一样。

● 春秋女子的姓名问题

隐公和桓公的父亲鲁惠公,《左传》记载他先后娶了三位女子。他的原配第一夫人叫“孟子”,大家不要把这个女“孟子”和战国时期那个大大有名的男“孟子”搞混了。战国时那个“孟子”用今天的话来说是姓孟名轲(他名字中的“孟”本是氏,后来变成了姓),“子”是对人的一种尊称,“孟子”就相当于今天我们所说的“孟先生”“孟老师”,和“孔子”的“子”是同样的意思;而春秋时作为国君夫人的这位“孟子”,其中的“孟”则是表示她的排行,孟、仲、叔、季,可知她在家中排行老大,其中的“子”才是她的姓,所以这儿的“孟子”的意思就是“子姓的大女儿”。子姓的国家,大家知道有宋国,所以这位夫人应该就是从宋国娶来的。同样的道理,历史上曾哭倒长城的孟姜女,其实也并不姓孟名姜,而是“姜姓的大女儿”。

春秋时代贵族女子的姓名,除了可以是排行和姓的组合外,也可以是她的国家和姓的组合,例如来自齐国的姜姓女子,可以叫作“齐姜”;还可以是她丈夫国名和姓的组合,例如这个齐国女子嫁给了芮国的国君,那她可以叫“芮姜”;还可以是自己或丈夫的谥号和姓的组合,例如这个齐国女子如果谥号是“哀”,就可以叫作“哀姜”,如果这位女子嫁给了郑武公,她丈夫的谥号是“武”,那么她也可以叫“武姜”。

总之,女子名称中必须始终包含着她的姓,这个姓要跟随她一辈子,主要目的是防止嫁人时嫁给了同姓。同姓相婚的恶果,《左传》里说得很清楚:“其生不蕃。”意思是在生育子女上会出现问题。可见春秋时代的人们,已经很懂得优生学的原则了。所以对于女子来说,姓很重要,是用来“别婚姻”的。

● 《左传》隐公元年:

惠公元妃孟子。孟子卒,继室以声子,生隐公。宋武公生仲子。仲子生而有文在其手,曰“为鲁夫人”。故仲子归于我。生桓公,而惠公薨,是以隐公立而奉之。

可惜的是,鲁惠公的原配夫人孟子没有生下儿子就死去了。惠公又续娶了一位女子叫声子(“子”是她的姓,“声”是她的谥号),生下了隐公。但是据《史记》记载,这位声子是贱妾,身份比较低下,大概因此也就不能被立为正夫人,她的儿子隐公,也就不能被立为太子做国君继承人了。惠公后来又娶了宋武公的女儿仲子(“仲”是她的排行,即老二;“子”是指她的姓,即宋国的国姓),《左传》里面记载这位仲子姑娘一生下来,手上就有“鲁夫人”这样的文字,表明她将来要做鲁国的夫人,所以后来就嫁到了鲁国,成了鲁惠公的夫人,生下了鲁桓公。

不过据司马迁《史记》记载,其实这位宋国的仲子姑娘,本来是为长大成人的息姑(也就是后来的鲁隐公)所娶的媳妇,来到鲁国以后,息姑的父亲惠公见她太漂亮,干脆就占为己有,而且还把她升为正夫人。

司马迁的这个记载,清代学者高士奇在他的《左传纪事本末》一书中认为不可信。高士奇认为鲁惠公虽然算不上是贤君,但是鲁国一直秉持和遵守周礼,是一个礼仪之邦,不应该有这种丑事。笔者认为,司马迁应当是看到了其他记载有这件事的材料,才会如此记录,并非空穴来风。

● 鲁隐公没有做国君的资格

隐公年纪虽长,但他母亲的身份是妾,身份比较低下;桓公年纪虽小,但他母亲是夫人,身份尊贵。母亲的身份贵贱不一样,直接就会导致儿子的身份不一样:母贵则子贵,母贱则子贱。

● 春秋时代确立国君继承人的原则

春秋时代,在确立国君继承人的原则上,按照《公羊传》的说法是:

立嫡以长,不以贤;立子以贵,不以长。

同是嫡子,要看谁年纪最长,而不看他贤不贤;同是诸子,要看他的身份贵不贵,而不管他年纪长不长。

隐公只是因为桓公年纪太小而代行国君之政,并非鲁国真正的国君,所以,鲁国的史官在记载鲁国历史的《春秋》里,于隐公元年也就不书“公即位”了。

后来桓公的母亲仲子死去,《春秋》记载为“夫人子氏薨”,我们知道,只有诸侯和诸侯夫人死去,才能称“薨”,且为仲子修建了宗庙;而隐公的母亲声子死去,却只记载为“君氏卒”,连讣告也没有给诸侯发。这一“薨”与“卒”的记载,正揭示了她们二人的身份贵贱有别,也表明了隐公只是摄位而已。

●《春秋》隐公元年:

三月,公及邾仪父盟于蔑。

《春秋》和《左传》记载,在鲁隐公元年也即隐公摄位的第一年,即公元前722年里,发生的事情还有:

三月,隐公和邾(zhū)国的国君仪父在蔑这个地方会盟。蔑就是姑蔑,在今山东省泗水县,在这里之所以省称“姑蔑”为“蔑”,是因为隐公的名字“息姑”中也有个“姑”字,当时的史官要为他避讳,所以这里省称“姑蔑”为“蔑”。隐公摄位后,想和旁边的邾国搞好关系,所以两国在姑蔑结盟。

● 春秋时代的“盟”

春秋时代的“盟”,是国与国之间或个人与个人之间一种重要的文字约信方式,其程序基本上是这样:先在地上挖一个方坑,然后宰杀牛、羊、马作为牲,割下它的左耳朵,装在一个盘子里,再把它的血盛在一个容器里,之后读双方的盟约给神听,双方参加盟会的人,按照尊卑次序一一用嘴稍微吮吸一下盛在那个容器里的血,这叫作“歃血”;歃血后,把盟约的正本放在牲上和容器里剩下的血一同埋在坑里,盟约的副本则双方各拿一份回去收藏。

据《周礼》记载,在当时,专门有“司盟”这种官员,主管盟书及其礼仪,盟书则收藏在专门的“盟府”里,需要时可以进行查阅。后世有“执牛耳”这个说法,就是来源于盟这一程序中相传牛耳为尊者所执的典故。

● “盟”在春秋时期的国家政治生活中占据着重要的地位

1965年在山西侯马发现了春秋晚期晋国的盟誓遗址,有盟书的坑共四十多个,出土盟书共有五千多件,这些盟书是用朱色或墨色写在石片或玉片上。1979年在河南温县又发现了晋国的盟誓祭祀场遗址,其中有十六个坑发现了石质盟书,约出土一万件盟书。这些坑基本都是长方形,里面埋的牲有牛、羊,也有马等。从其他一些文献的记载看,牲有时还用鸡。

● 借助神明的力量,巩固和监督盟誓

可见,“盟”在春秋时期的国家政治生活中占据着重要的地位。《左传》里面记载的盟会,就多达二百多次。例如春秋五霸之一的齐桓公,他在位的四十三年间,召集诸侯的盟会就有二十三次,齐桓公正是通过各种盟会和做盟主,来展开和表现他在“国际”上的霸主实力。

● 违背盟誓,是要受到惩罚的

这种盟的程序,主要在于要让神明来做见证人,谁违背了盟誓,就会受到神明的惩罚,也就是要借助神的力量,来巩固和监督双方的这种契约,以使彼此守信。所以《左传》襄公九年(公元前564年)说:“盟誓之言,岂敢背之?”《左传》昭公十六年(公元前526年)说:“世有盟誓,以相信也。”《左传》哀公十二年(公元前483年)子贡也说:“盟所以周信也。”谁如果违背盟誓,是要受到惩罚的,《左传》里记载:

有渝此盟,明神殛之,俾队其师,无克祚国,及而玄孙,无有老幼。

意思是有谁违背此盟约,神灵就会诛灭他,让他的军队颠覆,让他不能享有国家,祸害一直要延及他的玄孙,而且不分老幼。可见,后果是相当严重的。

严格说来,“盟”和“誓”是有区别的,主要区别是盟用牲而誓不用牲,所以《礼记·曲礼下》中说“约信曰誓,莅牲曰盟”,即用言辞来互相约束叫“誓”,杀牲歃血来互相约束叫“盟”。不过,在《左传》中,“盟誓”常常连言。后世所见帮会中所谓的“喝血酒”,大概就是“血盟”的一种延续。

● 《左传》隐公元年:

秋,七月,天王使宰咺来归惠公、仲子之赗。缓,且子氏未薨,故名。天子七月而葬,同轨毕至;诸侯五月,同盟至;大夫三月,同位至;士逾月,外姻至。赠死不及尸,吊生不及哀,豫凶事,非礼也。

秋七月,周天子,也就是当时的周平王,派人送来鲁惠公和仲子的助丧用品。诸侯及其夫人去世,按照当时的礼制,要向天子报告,还要给其他诸侯发讣告,天子和其他诸侯要派人送去一些助丧用品,这些助丧用品叫作“赗”(fèng),主要是车、马和帛。但鲁惠公是前一年去世的,周天子到了第二年秋七月才派人把助丧用品送过来,太晚了;而且仲子此时还没有去世,周天子却提前把她的助丧用品也一并送了过来,这也不是好兆头。因此,《左传》就批评此事“非礼也”,不合当时的礼制。

丧葬之礼,是礼制中最重要的内容之一。“五礼”吉、嘉、宾、军、凶,丧礼就是其中“凶礼”的主要内容之一。按照当时的礼制,天子死后要经过七个月下葬,诸侯全部参加葬礼;诸侯死后要经过五个月下葬,同盟的诸侯来参加葬礼;大夫死后经过三个月下葬,官位相同的来参加葬礼;士死一个月以后下葬,他的姻亲参加葬礼。向死者赠送东西却没有赶上下葬,人还没有死就先赠送相关的丧葬用品,这都是不合礼制的。

● 《左传》隐公元年:

惠公之季年,败宋师于黄。公立而求成焉。九月,及宋人盟于宿,始通也。

九月,鲁国又与宋国盟于宿,宿在今天山东省东平县境。鲁国在鲁惠公晚年,曾和宋国打过仗,现在隐公刚刚主持鲁国国政,首先需要和周边的国家搞好关系,所以就和以前有过战争的宋国开始友好往来。

● 《左传》隐公元年:

冬,十月庚申,改葬惠公。公弗临,故不书。惠公之薨也,有宋师,太子少,葬故有阙,是以改葬。卫侯来会葬,不见公,亦不书。

和邻国搞好关系很重要,《左传》里就曾说:“亲仁善邻,国之宝也。”即亲近仁义,和邻国搞好关系,是治理国家的法宝。

冬十月庚申这一天,鲁国改葬了惠公。因为惠公当初去世的时候,鲁国正好和宋国在打仗,太子又年幼,下葬就比较匆忙,所以现在进行了改葬。改葬时,隐公并没有亲自临丧哭泣,因为隐公只是摄位之君,不敢以丧主自居,所以没有去,因而《春秋经》里也就不记载这件事了。卫国的国君来参加了惠公的改葬,因为没有见到隐公,所以《春秋经》里,也不记载这件事。

以上便是依照编年体这种体例,在《左传》鲁隐公元年中的一些记载。《左传》记载的上面这几件事,都和鲁国直接相关,是在鲁国发生的事情。但在隐公元年,还发生了一件大事,这件事虽然没有发生在鲁国,却是一件值得大书特书的事情,《左传》对此做了详细记载。这件事,我们下一讲慢慢地去说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