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小前辈的觉悟

不止是森川光，海拉也感受到了夜夜身上紊乱的气息。

“赝造魔女，看来你的英雄时间快要结束了，想好该说什么遗言了么？”

海拉眼中浮现一抹阴毒。

仅仅只是一个传承者，居然能和神归后的她打得难舍难分，这简直是对她的一种侮辱。

要是被『地狱』中的其他干部知道了这件事，恐怕会立即剥夺了她干部的资格。

海拉抬起手，看了看自己身上焦黑腐烂的皮肤，又看了看娇嫩粉白的夜夜。

她苍白又骇人的脸上，浮现出嫉妒的神色。

没有哪个女孩会喜欢恶臭和溃烂的皮肤，但是海拉没得选，这是她获得赐福所付出的代价。

不止是她，『地狱』里所有获得赐福的干部们，都付出了相应的代价。

“居然让我展现出如此丑陋的姿态，等你死后，我要将你的皮全都扒下来，然后把你变成我的尸奴！”

海拉语气阴冷，加快了手中饕餮挥舞的速度。

她要用碾压的姿态，彻底击溃夜夜最后的防线。

最后，海拉要夜夜满眼绝望的，看见自己的皮肤一点一点地被剥离。

夜夜的小手微微颤抖，但很快便被她控制住了。

身为十二君主的传承者，她拥有着绝大多数魔女都不可匹及的力量，肩上背负着守护东京的沉重担子。

但是说到底，夜夜的心智也不过只是个初中生小女孩。

她当然会感到害怕！

和她年纪相仿的同龄人，此刻恐怕早已窝在被子里，甜美地享受着美梦。

而夜夜，却不得不扛起责任，以前辈之名拼死守护着森川光和松井真人。

“哈哈哈哈，终于感到害怕了吗？”

海拉捕捉到了夜夜眼底的恐惧，刺耳的笑声从她的嘴中发出。

“赝造魔女，如果你现在跪下来求我饶了你，我说不定可以网开一面，让你死得痛快一点。”

“否则，我会让你知道，亲眼看见自己的皮被扒下来，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海拉的声音尖锐又难听，却散发出让人毛骨悚然的杀意，因为她是真的有能力做到。

夜夜深吸一口气，强行压制内心的恐惧。

“如果这就是吾之宿命，吾坦然接受。”

“但是在魂魄消散之前，吾会将汝，一同带入地狱之中！”

夜夜突然爆发魔力，八咫镜瞬间涨大，将海拉袭来的所有攻击尽数反弹。

还没有结束！

夜夜身上的气息暴涨，竟给人一种要冲破瓶颈，再上一个阶梯的感觉。

“还有后手？”海拉表情阴晴不定。

“不确定，看看再说。”

海拉谨慎地向后退去，和夜夜保持了一个较为安全的距离。

如今夜夜已经是瓮中捉鳖，她可没必要冒着多余的风险，只要拖到夜夜回路熔断即可。

须佐能乎双翼完全展开，比山峰还魁梧的身躯散发出骇人的气息。

远处的森川光见状却一阵心慌。

她知道，这并不是什么残留的后手，这是夜夜给她们散发的信号。

夜夜要用最后一丝力量，为她和松井真人杀出一条生路。

但是，逃出去之后呢？

夜夜要怎么办？

森川光已经深刻领会到了海拉的强大，回路熔断后的夜夜是绝对逃不掉的。

森川光清楚这一点，夜夜对此更是心知肚明。

也就是说，夜夜早已做出觉悟。

她要以自己的生命为桥，誓死要为森川光她们搭出一条血路。

而在那之后，她将独自面对海拉的折磨。

“唔姆~吾可是个很可靠的前辈呢！”

森川光的脑海中，不禁浮现了夜夜俏皮的表情。

那个总是犯中二的傻小鬼，会傻乎乎让自己舔她脚的小女孩。

此刻却真得如同一位可靠的前辈，以血肉之躯抵挡在她的身前。

但是，这样的结局，你愿意接受吗？

森川光不禁拷问自己的内心。

她胆小怕死，不敢轻易接受百年前魔女的力量，然而年幼的夜夜难道就不怕了吗？

就算真的逃了出去，她能坦然地面对一色姬子，面对她自己的内心吗？

不！

这样的结局，我不接受！！！

森川光拽出怀里的魔女笔记，疯一样地呼喊道：“给我力量！让我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

事到如今，哪怕是牺牲灵魂，森川光也要救下夜夜。

救下这位明明恐惧不已，却依然挺身而出的小前辈！

沉默，如死一般的寂静......

和预想中的不同，魔女笔记并没有给出任何反应。

就好像，它只是一本普通的笔记本。

“百年前的魔女也好，纠缠不清的宿命也罢，我要力量，为了力量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森川光像发疯似的，癫狂地撕扯着手中的魔女笔记。

然而任由她使出再大的劲，魔女笔记也不为所动，就像一汪死水般寂静。

“别装死啊，你不是要我接受命运吗？我接受，我接受！”森川光声嘶力竭。

这本笔记是她最后的依仗，如果连魔女笔记也派不上用场，那么夜夜真的就没救了。

“此刻，还不到时机，我的力量必须留到最后，面对祂的那一刻。”

就在森川光快要绝望之际，笔记本上突然浮现出一行字迹。

“什么叫时机？我的朋友已经快要死了，你留着那些破力量还有什么用！”森川光眼眶通红。

“为了终结这场百年的宿命，牺牲是必须的。”

笔记本上的字体很秀丽，但是森川光却读出了透骨的冷意。

“去你妈的宿命，去你妈的牺牲，我只要夜夜活下来！夜夜要是死了，我就带着你一起同归于尽！”

“力量，快给我力量！”

森川光对着魔女笔记怒吼，可是笔记却再次陷入了沉寂，不再回复她任何内容。

“小荧，你冷静一点！”松井真人晃了晃失去理智的森川光。

松井真人看不见魔女笔记，他只能看见森川光对着空气在怒吼。

“大叔......夜夜她打算牺牲自己来拯救我们啊！”森川光泣不成声。

她真的无能为力了。

原本以为只要付出代价，便可以借助魔女笔记力挽狂澜。

但是，森川光错了。

在魔女笔记的眼中，只要能够终结百年宿命，它不在乎任何牺牲。

“不，小荧。小夜不会死的。”

松井真人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他紧紧捂住胸口，眼神坚定道：“大叔向你保证，所有人都会平安无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