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九即仙门大师兄
九即仙门,鹏起峰方向。
有道黑影裹挟灰褐之风游荡在天际,其中那双如鹰隼格外显眼。
鹏起峰正是掌门第一真传,九即仙门大师兄闭关之所,而这座山峰也正是以那位大师兄的名字所命名。
石台之上,几名原本在安静观礼的掌门真传在听到那道极其熟悉的声音后,面色皆出现不同的变化。
更有不少弟子因为这句带有特殊意味的话面露不满,何来猖狂之徒敢对罗尘子师(兄)弟出言不逊。
水云抬起那双泛蓝的双眸子,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眼底神色晦暗不明,他随即又转头看向不远处的常空,想到了一些往事无奈轻叹。
“大师兄这是破关了?”
其中辈分最小的慧芦诧异抬头,美眸内神色惊疑不定,疑惑开口。
水云收回视线,缓缓摇头道:“仙凡之别哪如此容易,大师兄这次冲关估计又失败了。”
他表面上虽看起来平静,但那充满少年感的脸庞上却透露出对仙道艰辛的沮丧。
坐在水云右手边的第三真传陈述亭也低头轻叹。
“大师兄破境都如此困难,我等……哎。”
他收拢衣襟下摆,仰头望向鹏起峰所在方向。
“不还有罗尘子师弟吗?”
冷不丁,有人说出这么一句,隐约猜到鹏起现状的众真传又将视线投向常空,原本略显颓败的视线又重新焕发光亮。
高居首位的严云在听到那几十年未曾在耳边响起的声音时,先是一愣,随后拍掌哈哈大笑,比之先前更加轰隆的雷鸣炸响。
“鹏起,你小子终于出关了。”
滚滚轰鸣响彻,万丈湖水在这一声下以石台为圆心荡起层层浪花。
甘云芝眉头微蹙,她抬手,点点仙力扩散而出笼罩向在场的众弟子。
严云这一声可不是寻常弟子能承受的,更不用说在场还有不少只是凡人的新弟子。
她面色不悦的看向鹏起峰方向,俏脸有些发冷。
还不是因为先前那句话的指向性太过明确,让这位永络真人觉得自己乖徒儿受到了侮辱,很是不满。
常空双手拢袖,平静又逼格极高的站在天机碑旁,眺望天际。
远处隐约可见有道身披粗糙黑袍的汉子,他头戴顶硕大斗笠,将自身整个脸遮盖其中,看不见任何容貌轮廓。
“九即仙门的大师兄?”
疑惑自语,常空被袖子遮挡的双手交叉在一起,指尖来回搅动。
“这刚出关就看我不顺眼?”
常空眼睛微微眯起,绸白金丝长袍在严掌门掀起的气浪下猎猎作响,他自然垂眸,神色内敛。
“那可太好了!”
自从常空得知自己身负魔祖传承后,就一直想方设法的降低存在感,争取苟到天荒地老,最起码等成准圣前都不会被人刻意关注。
起初他的想法是装怂,洪荒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只要常空不断贬低自己吹嘘他人,就会落得一个软弱无能的名头,长此以往就无人会关注他,然后就可以偷偷摸摸的修炼了。
奈何他的装怂成了别人眼中的谦逊。
不过几息的时间,九即仙门大师兄便已来到石台附近,他放低御风高度,于虚空中踱步向前。
在场众人此刻才发现鹏起身上所披哪是什么袍子,赫然是两对纯黑泛灰的双翅包裹住其整个身体,再加上那压得极低的斗笠,萦绕出浓厚的神秘感。
一众普通弟子皆忍不住窃窃私语,交头接耳,毕竟这位九即仙门大师兄闭关多年,实在有太多好奇。
常空眉头不自觉皱起,他与那大师兄鹏起间距离不足二十步,凭借体质特殊,敏锐察觉有道极富穿透性的视线看向自己,其内竟然包含有——嫉妒,不忿?!
鹏起简单扫过不远处那名长相过分标致的小仙男,之后便不再继续关注,而是自行腾开通路的人群跨步向前来到严云三人身前。
“弟子见过师尊,太上大长老,供奉长老。”
弯腰作揖,依次对三人行礼道,声音带着沙哑。
严云笑着起身,蒲扇般的大手落向鹏起的肩膀。
“天劫难引,仙凡有别,你还年轻,了却心结后定能突破境界,莫要灰心。”
鹏起点头称是,露出斗笠下遮挡的一张面具。
“好了,你且去旁观礼,今日收徒大典由你罗尘子师弟主持。”
似铁浇筑的粗糙脸上露出得意笑容,随后忽地想起什么,开口道:
“忘与你介绍了,你那位师弟名为常空,道号罗尘子,是五年前永络真人在外云游时所收关门弟子。”
说着,示意鹏起看向天机碑所处位置。
“你这位师弟天赋极佳,五年时间便已修成炼神返虚之境,如今不过弱冠之龄。”
在听到五年便已修成炼神返虚时,鹏起面具上的两只眸子露出惊异不定之色,随即又重新打量起那位罗尘子师弟。
别说五年,要知道即使十年时间,寻常修道之人连炼精化气的门槛都摸不到。
鹏起眼底的惊讶很快褪去,虽说这位师弟天赋的确妖孽,但返虚终究只是返虚。
“师尊,收徒大典如此重要之事,理应由水云师弟担任主持之人,这罗尘子入宗区区五年,徒儿斗胆问一句他配吗。”
嘴上说斗胆,但鹏起神色不屑中夹杂轻蔑,与之询问更像是在质问。
听闻这话,端坐在一旁的甘云芝面色极其不悦。
“这话何意,本座弟子连这点事情都不配做。”
说着,属于金仙的压迫散发而出,眸子内敛,平静地看着鹏起。
鹏起丝毫不怵,直视甘云芝,态度没有丝毫转变,沙哑笑道。
“按太上长老之意,水云师弟难道不更适合吗?弟子有些听不明白。”
见情况不对劲,严云连忙与甘云芝心湖传声道:
“哎,师姐,这些都是小辈的事情,莫要如此。鹏起小子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让他们熟络熟络不就好了。”
甘云芝只是冷哼一声,收敛自身压迫,冷言传声道:“本座还不至于同区区小辈置气。”
区区二字压的极重。
鹏起扭头看向常空,面具上露出的两只眼睛中轻蔑更盛,不再去理会一旁掌门,长老等人,大踏步朝常空走去。
盘坐于蒲团之上水云始终关注这边情况,见鹏起如此行事,再联想到某些事情的他眉头不自觉皱起。
翩然起身,也向常空所处天机碑位置行去。
“大师兄,许久未见。”
水云追上鹏起步伐,笑着作揖道。
众真传中,鹏起和水云都是在九即仙门建立之初时就拜入严云座下,之后四人都是数百年间陆续成为真传弟子,所以六名弟子二者关系最为亲密。
鹏起遮挡于斗笠下的眸子斜睨眼水云,只是不咸不淡的点点头,一句话也没说。
水云并没有在意对方态度,看眼的常空,脸上依旧挂着笑:
“师兄先前一言水云觉得甚是不妥,论主持收徒大典一事,我自认为的确不比罗尘子师弟,他的能力与品行全宗上下有目共睹,莫因为某些事情就对罗尘子心存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