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养母脑瘤晚期,死前只想看到我跟她女儿苏佳姗的婚礼。
我跟她说明养母病情,跪在地上学狗叫逗她竹马笑,她终于答应结婚。
可她缺席婚礼,只叫人捎来家里宠物狗,让我跟它办婚礼。
养母气到昏厥,当场被送进急救室。
我给苏佳姗打电话,求她来见养母最后一面,那边却只有男女变调的喘气声。
后来,我给养母办完葬礼,满心疲倦跟她说分手。
她却极力挽留:“我妈遗愿就是让我们结婚,你忍心她死不瞑目吗?”
可是苏佳姗,养母遗愿是让我幸福,从来不是让我娶你啊。
……
养母葬礼办完,我回家就累得睡着了,睡梦中又经历了一遍白日的难堪。
我穿着西装站在台上,苏佳姗却久久不到,只有她好姐妹替她送来家里宠物狗。
狗穿着一身小婚纱,身前佩戴着新娘的胸牌。
那人还拿出我跪在会所地上学狗叫的视频,投放到了舞台大屏幕上。
话筒里她的声音传遍全场:“姗姗太忙来不了,她说陆辰喜欢装狗,找只母狗跟他结婚也一样!”
场上宾客们诧异鄙夷同情不屑的目光,让我难堪到近乎窒息。
我脸色惨白,身体摇摇晃晃。
可脑癌晚期的养母悲哀惊叫一声,比我先倒了下去。
一片兵荒马乱中,她被送到医院急救室。
可是养母脑癌晚期,本就时日无多。她经受这么大的刺激,当时就不行了,只撑着一口气想见苏佳姗。
从婚礼现场到急救室,我给苏佳姗打的电话一通又一通。
第二十九次才有人接,却只有男女暧昧的气喘声,成年人一听就知道他们在干什么。
我在电话接通后就点了外放,匆忙想挂断时已经晚了。
养母听着那边的动静,一口气没提上来,死不瞑目。
我从噩梦中惊醒,额头冷汗涔涔。
苏佳姗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就在我床边。
她抬手擦去我额头上的汗水,满眼戏谑。
“我就是陪阿波玩真心话大冒险输了,才缺席婚礼,假装出轨,又不是真不要你了,瞧你吓的。”
张旭波也走了进来,揽着苏佳姗肩膀大笑:“姐夫,就开个小玩笑而已,你不会玩不起吧?”
又是开玩笑……
类似的事不知发生过多少次。
我毕业典礼上,张旭波在我头上身上喷满彩带,我的毕业照连脸都看不清。
他说是小小恶作剧,无意惹我生气,苏佳姗让我大度。
我生日会上,他把我按进三层高蛋糕,害我差点被固定装饰物的竹签刺穿眼睛。
他说开玩笑,苏佳姗让我别跟大男孩计较。
我的订婚宴上,他在我礼服上动手脚,害我衣服撕裂,险些走光。
他说只是活跃气氛,苏佳姗说大男孩天真活泼,我发脾气太不应该。
我以往都忍了。
可这次我对苏佳姗失望透顶,再也不想忍下去了。
我站起身:“分手吧,苏佳姗!”
苏佳姗比我还不满:“陆辰,吃醋也得有个分寸。我只是陪阿波玩游戏,输了接受惩罚而已,难道你想让所有人嘲笑他输不起?”
又是这样。
每次他们把我的尊严踩在脚底,却总能反过来,理直气壮指责我。
我气得大喊:“所以他的面子比我们的婚礼,比你亲妈的命还重要吗?”
“噗嗤!”
张旭波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姐夫,你还挺入戏哈,演得跟伯母真脑癌晚期被姗姗气死了一样。这是姗姗说你太木讷了,你学我跟人开玩笑吗?姗姗,要不我们配合姐夫哭两声?”
他捂着脸,开始号丧。
苏佳姗有样学样,末了看向我:“也就我跟阿波会这么配合你的冷笑话了,现在开心了?”
她的戏谑跟不以为意,如同利刃,割断了我最后的理智。
我抓着水杯,泼了他们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