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毫无所获
许然和陈凯一起动手，他俩先从大门开始，一个人在门把手上喷涂，一个人在整个门上喷涂，然后用灯照着仔细观察。
两个人干的很慢，门口黄色的警戒线以厘米的单位一点点往里面移动，这间公寓是一个普通的单身住舍，进门右手侧是卫生间，另一侧靠墙边是厨房灶台，再往里是客厅，然后有一个拉门隔断，最后靠窗的是卧室。
“有了。”
陈凯的声音传来，这一声由于强心剂，一下子让站在屋外俩人的肾上腺激素都飙升，两个人几乎是一起并肩挤进门。
“这里有血迹，但是量太少，不好提取。”陈凯说道，此时他踩着梯子站在洗手间里，手里高举着荧光灯，灯管马上要碰到洗手间的棚顶了。
赵大问：“棚顶有血迹？怎么会溅那么高？”
陈凯答：“我感觉不是喷溅，这里血红素残留量非常少，而且污染严重，周边还发现了扩散痕迹。”
法医使用的试剂是一种荧光剂，人体的血液中含有血红素，而血红素中包含铁元素，这个试剂可以与铁元素产生化学反应，从而能透过光照发现痕迹。
但在棚顶出现的痕迹很浅薄，而且还有杂质，看到的并不完全是反应产生的荧光。
卫生间不大，陈凯踩着梯子就把空间堵满了，赵大挤进去后更是一点空隙都没有，王默行只能站在外面问：“你说的污染是指血液被混杂了其他东西后喷溅上去的？”
陈凯答：“我不知道，现在的推断都是靠猜。”
王默行继续问：“那棚顶的血迹是死者的吗？”
陈凯答：“棚顶残留量太少，仅靠这个无法确定血迹是否来自于死者，根本提取不出来，也没法做鉴定。”
赵大问：“其他地方呢？除了棚顶之外再没有血迹了？”
陈凯答：“卫生间四周墙壁和地面一点血迹都没有，但是棚顶却能发现血迹，我猜其他地方都已经收拾过了，只不过收拾的人把棚顶疏忽了，这才被我发现。”
有所发现，但没有决定性的证据，赵大和王默行有些失望。
这时隔离线已经推进到了客厅里，许然正在面无表情的一寸寸认真提取。
许然是一名典型的理化生，平时喜怒不言表，连发现关键证据线索也都是一副荣辱不惊的样子，所以从他的反应没法判断工作进展。
赵大忍不住问：“许然，你那边有什么发现没有。”
许然头也不抬的回答：“没有，现在屋子里只有一个人的指纹，估计那名租客。”
事态进展不容乐观，发现了陈智伟的住所却毫无收获，连赵大也逐渐沉不住气。
屋子里的隔离带慢慢往里面移，检查过的面积越来越大，这条带子就像是一个工作进度展示，等它到达最外侧的窗下时，就说明整个屋子都进行过一次彻底的现场勘验了。
这次来做勘验的可是许然和陈凯，这两个人的技术水平别说是在莲阳分局，就算放在全北连市也是佼佼者，如果他俩没有任何发现的话，意味着陈智伟曾经的住所毫无价值。
或者说他早已把这个地方清理干净，没留下任何能证明他参与谋杀的证据。
太阳越过头顶往西边落去，屋子里再也没传出好消息，许然先从屋里走了出来，他显得有些失落。
赵大先开口问：“一个指纹也没有？”
许然点了点头，整个屋子除了现在的租客外没发现任何一枚多余的指纹，如果不是提前知晓陈智伟在这里租房的话，眼前勘验的结果反而能为陈智伟提供没在这出现过的证明。
陈凯跟在许然后面也从房间也走出来，他说：“除了卫生间的那点痕迹外，整栋屋子再没有任何血迹。”
赵大说：“这间屋子肯定是被人清理过了！”
“对，而且清理的很干净彻底，不然不会一丁点其他的痕迹都没有，以我工作经验来看，如果租客是凶手的话，那么他肯定是个惯犯，至少处理现场的经验很丰富。”许然说。
赵大哼了一声，默默的点了根烟。
这时小姑娘在旁边轻轻的问：“那我现在可以回家了吗？”
许然说：“可以，我们用的试剂没有毒性，只不过会有点异味，你把窗户打开透透气，大约开一两个小时就可以了。”
“难道陈智伟还有其他住所？”赵大自言自语般的说道。
“可能性不大，他把这间屋子处理的太干净了。”许然说
虽然时间过去了半年，但屋子里一丁点的痕迹都没，许然干了十多年的现场勘验，这种情况他还是头一次遇到。
屋子里越干净说明嫌疑人越想隐瞒其中的秘密，可现在谁也不知道屋子里究竟发生过什么，卫生间棚顶的血迹似乎透漏宋茜的死亡地点与这间屋子有关，可只靠这一点点痕迹是不够的。
本来在发现陈智伟的住处后，王默行以为这起案件终于都有结论，可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
“咱们先撤吧。”赵大说出这番话时是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接着他拿出手机，找到大奎的号码一边往外走一边打过去。
大奎和张成会今天去看守所对陈智伟进行提审，现在没能找到陈智伟涉案的证据，只能把希望寄托于他们的审讯了。
看守所里没有手机信号，赵大是知道这一点的，但此时他等不及了，虽然表面上他显得很平静，其实心中他要比王默行还要着急。
许然和陈凯跟在赵大身后离开屋子，他俩把包背在身上，然后开始搬动放在门前走廊的设备。
这些设备都是从现场勘验车搬下来的，有各种检测设备，本以为能派上用场，结果根本没有施展功能的机会。
王默行刚想走却被租客小姑娘拦住，只见小姑娘一脸担忧的摸样，拉着王默行问这间屋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下可把王默行难住了，案件的具体情况肯定不能和她透漏，但刚才技术和法医在屋子里又是喷涂试剂又是拿棉签蘸着检测的，即使小姑娘什么都不懂，现在网络这么发达，随便搜一下相关的视频就能知道警察在做什么。
这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