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大唐,烂编剧从长安密探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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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故技重施

李憕脑子一片空白,在求生欲的作用下依然努力保持镇静。

“我还是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嘴硬还是要嘴硬下去的,哪怕被对方当场干掉,也不能认怂。

蓝城笑笑:“看来和你没什么好说的了。”

他从身后抽出一把不足一尺的短刃,端在面前像欣赏一件艺术品一样轻抚。

“既然还是嘴硬,那我就先把他杀了。”蓝城刀尖顶在阿大胸口,“慎录司都是老兵,明白同袍弟兄的分量。我先杀你的兄弟!”

“你不也是老兵?”

蓝城拿刀的手僵住,“你怎么知道?”

李憕不会告诉他,慎录司早已把玉堂府的底细查得清清楚楚,就连蓝城当年在安南都护府顶撞主官的事情都记在了案卷上。因为顶撞主官这件事,李憕料定蓝城是个忠义汉子,绝不会被西域组织收买。

今天这场所谓的绑架案,或许和当初柳钦松设的局一样,另有目的。

“你手下的人,也都是老兵。”李憕稍稍恢复了清醒,决定像当初在慎录司审讯室里一样,凭借自己过人的头脑殊死一搏。

“是又怎么样?”

“一看就知道你是个耿直的人,恐怕在军营里也会得罪主官。”李憕笑着说道。

蓝城脸色略有变化,一瞬之间有些迟疑,他担心露出破绽,便闭上了嘴。

“你回到长安之后带着以前麾下的老兵加入了玉堂府,也没听说你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今天为何要绑架我?”

“怎么变成你审问我了?”蓝城手腕一转,把短刃背在身后,站起身说道:“既然你对我的事这么清楚,一定是慎录司的密探了。”

“老兵,别伤害我的兄弟。”

李憕这句话,狠狠戳到了面前这个看似凶恶的黑脸汉子。他的眼神忽然黯淡下来,很明显陷入了某种回忆。

“如果你承认,那我可以放了他。”刀剑一挥,指向阿大。

阿大摇了摇头。

以阿大的智慧,看不出局面的破绽。李憕朝他笑了笑,一如往常。

“既然你已经怀疑我是了,就不必再问,要杀便杀。”

“你先说!”

蓝城没有听出李憕这句话里挖的坑。

如果他真是西域组织的人,一定会在暗中详细调查后再行动,抓到以后只会询问他们想知道的情报,而不是一直在李憕的身份上纠缠。

很显然,蓝城关心的只有一个问题:

李憕是不是慎录司密探。

此刻,他已经放松下来,紧绷的肌肉变得松弛。

他调出脑海里那个虚拟的白板,写道:

【蓝城是西域组织的暗探】

字迹没有消失,排除了一个错误选项。

既然如此,只有一种可能性了。

【蓝城想要投诚】

叮!

猜中了。

李憕脸上又露出浮浪子般的放肆笑容。

“蓝堂主,我承认,我就是慎录司都尉。”

阿大咬牙瞪着李憕,满眼惊慌,好像在说:你他娘的怎么把身份都暴露了!

柴房里的三个人,随着李憕身份的揭开陷入沉默。

蓝城徐徐吐出一口气,仿佛胸中积压多年的怨气得以释放。拿刀手背在身后卷起腕花,短刃上下飞舞。

“那你接近玉堂府,有什么阴谋?”

“能不能先把我们两个的脚松开,时间久了有点麻……”他勾勾脚尖,蓝城很配合地用短刃割开两人脚腕处的麻绳。

“陈非和西域人暗中勾结,我调查他,怎么能算是阴谋?”李憕晃了晃双腿,盘坐起来。“莫非,你也和西域人有牵连?”

忽然门外传来一阵拖沓的脚步声,守在门口的蓝城手下喊了声:“堂主,老伯来了。”

蓝城麻利地把短刃收回腰间的刀鞘,腾出手亲自打开了门。

他对着门口点点头:“已经说了。”

李憕难以相信,借着暗淡月色瞪大眼睛仔细辨认,确认从门外走进的那个人,正是杨钊府上的瞎眼连伯。

连伯仍旧在小厮的搀扶下,引导着站在李憕面前。

“你已经承认了?”

“没想到背后主使竟然是你啊,连伯。”李憕笑眯眯地说道。

事情变得越来越有趣了。

很明显,连伯就是蓝城这伙人的幕后主使。

这个身份诡秘又深不可测的老头,竟然想带着蓝城投奔慎录司。

“既然你是慎录司密探,又对陈非和杨大人不怀好意,那就去阎王爷那报道吧!”连伯的语气冷峻,一字一句仿佛带着刀剑般的肃杀之气。

李憕的余光看见阿大垂下了头,笑着喊他:“阿大,要是咱俩今天栽了,你怕不怕?”

阿大猛抬头,两腮肌肉紧绷,咬着后槽牙骂道:“怕他娘个腿!老子杀了那么多人,早就够本了!”

“哦?”连伯忽然来了兴致,“你杀过什么人?”

“我是安西铁军陈阿大!十七岁当兵,二十八岁回长安,大大小小数百战,手刃敌军数千人!”

阿大仿佛置身西域战场,对着敌人豪迈狂歌。

“还是个身经百战的好兵。”连伯侧耳对着李憕,“那你呢,杀过多少敌人?”

李憕微笑道:“我没当过兵。”

连伯目不视人,但敏锐的听力能让他通过言语猜出对方的情绪。

被绑缚着困在拆房里,愤怒或恐惧都是正常的反应,就像阿大一样。可李憕不太对劲,从他的声音中听不出半点惧色,甚至有看一出好戏的期待感。

须发皆白的连伯活了六十几岁,第一次见这样的人。

“你不怕吗?”

李憕哂笑,笑声越来越大。

“连伯,不要顾左右而言他了。我只问一句。”

他盯着连伯那张布满沟壑的苍老的脸,说出震惊众人的话:“你为什么想加入慎录司?”

阿大刚刚还在咬牙切齿,等待对方的利刃刺穿他的喉咙。下一刻听见李憕的话,迟疑了半天,觉得他大抵是疯了。

他心想,你脑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都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怎么还在扯淡!

在边疆当过兵的人都有种难以隐藏的鲁莽,这种鲁莽与城府无关,大概是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人特有的思维方式。比如柳钦松、阿大,还有面前的蓝城。

蓝城听到李憕的话,刚才所有的伪装都仿佛碎成了粉末,被风一吹便无影无踪。

他瞪大了双眼,满眼期待地望着连伯。

而连伯此时内心翻涌,脑袋里好像有两个人在辩论。

一个说:李憕实在是太可怕了!

另一个说:可是他神通广大,能看穿你心中所想!

连伯说:“李憕,你说这话可有依据?”

“蓝城在安南都护府的时候,因为手下的兄弟才顶撞主官,被革除军职吧?

没过几年,那个主官因为暗中勾连外邦人士被处死。这足以证明,蓝城是个忠勇义士。”

“至于连伯,我一直忽略了一点,双目失明的人往往耳力惊人,想必你比其他人要更厉害些,站在杨府门口,就听到了我和阿大在马车里说的话。那时候你才确定,我和阿大是慎录司密探。”

“把我们两个迷晕,关起来审讯,无非是想看看,我究竟是不是一个可以信赖的人。”

“你们不是西域暗探,更不是杨钊的门下走狗。”

李憕得意地笑:“连伯,蓝堂主,我的话说完了,该你们了。”

蓝城左脸有道伤疤,平时不显眼,情绪激动时会呈现血色。此时他眼眸中释放出善意,还有少年人眼中才有的光芒。

连伯皱起鼻子,双眉紧蹙,迟疑片刻后甩开小厮搀扶他的手,颤巍巍地跪了下去。

“安西老兵黎安,愿效犬马之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