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取死之道
最开始看到巨熊们如出一辙的行动，江然以为它们时被精控的提线木偶。
幕后的控制者能够控制巨熊们的每个动作，甚至可能精细到左前趾摆动三公分那种水平。
幕后控制者甚至可能和自己一样，拥有一定程度的上帝视角，能俯瞰全局。
但在用修女实际试探过后，江然发现自己想多了。
巨熊们的行动模式并不复杂，而幕后控制者控制它们的手段也并不新鲜。
就仿佛骑手骑马一样。
巨熊的幕后控制者通过某种手段，给所有的巨熊套上了外人看不见的缰绳。
然后再根据其需要，用力拽动缰绳，迫着巨熊转向相同的方向，迎击同一侧的敌人。
所以巨熊会在遇到珐蕾坦时整齐吼叫，遭受修女袭击时整齐转向。
背后并没有什么精细操作，只不过是骑手挥动鞭子，拽动缰绳，给巨熊们下了强制命令罢了。
而具体到个体的行为和反应，那个看不见的骑手就无法控制。
所以巨熊会各自选择敌人，会采用各自不同的战斗方式，甚至互相碍事。
在确认了这点后，江然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他最担心的就是巨熊后面有统一精细的指挥者，别到时候演变成一场单对单竞技赛了。
江然倒是不介意打高强度对抗，但那些村民恐怕会被牵连，这可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如果只是这种大而化之的指挥引导，那就好办了。
“分队兜剿，把它们拉扯开，这些家伙只是畜生罢了，如果它们聚集起来，那就重复——”
“主祭儿！”
洁瑞的叫声打断了江然的指挥，她大步走过来，下意识抬手想拍江然的肩膀，但犹豫了下又把手放下去。
“我想起来了。”她在江然身边蹲下，压低自己的声音，像是害怕吵醒江然，“那些黄铜菌的弱点。”
“大蘑菇，它们有朵大蘑菇，最大的。”接着，洁瑞抬起双手比划着，“看起来完全就是金属，会反光的那种。”
“那是一个菌群的祖核，只要把那玩意破坏掉，这整个菌群就咔嚓，断了，没了，散了，它们的宿主也噶儿，死了。”
“是那种大蘑菇吗？”
江然微操着洁瑞的身体，让她站起，转身，直视那只最大巨熊的后颈。
在那里，一朵巨大的黄铜菌破体而出，随着巨熊的动作微微颤动，色泽亮丽，仿佛和黄铜别无二致。
“对！就是那个！我记得呢！以前我做横沙试炼时，没少被这玩意坑！”
【人性：25%】……【人性：26%】……
亲眼见到黄铜菌的祖核，让洁瑞的人性提升到了30%，她想起了更多事情，兴高采烈地连连点头。
但她还是忘了她此刻正被江然微操，于是她的脸卡在那里，脸上显现出一种不上不下的诡异表情。
“既然你见过，那就去把这玩意解决掉。”江然取消了洁瑞的微操，“我会让修女们掩护你，好好表现。”
“好咧！”在控制松开的瞬间，洁瑞扛着大剑就窜了出去，“主祭儿你就等着吧！”
恍惚间，江然有种松开了大型犬狗绳的错觉，他忍俊不禁，赶紧把这怪点子给抛出脑袋。
江然不需要像之前那样精细微操，只需要关注着大致的战局，偶尔给修女们一些提示即可。
哪只巨熊性情比较粗暴凶恶，哪只巨熊行事比较胆怯畏惧，在战争视野下，江然看得清清楚楚。
她们们越打越顺，游刃有余地和巨熊缠斗，用针对性的战术将这些体型庞大的动物引开，再进行你一下我一下的围殴。
页锤重重砸在毛发脱落的皮肤上，每次砸击都会让巨熊们吼叫，哪怕是没被殴打的都会跟着一起叫。
那无形的骑手……不对，应该说那只最大巨熊后脖颈上的黄铜菌祖核，正在绞尽脑汁地摆脱这种被切开的状况。
如果那玩意有脑浆的话。
但不管祖核尝试多少次，最后都是无功而返，它能够控制巨熊，但没法太精细地控制巨熊，这就是它的取死之道。
在江然的微调下，巨熊们已经被挨个分开，每只巨熊身边都围了好几个修女，正在轮着圈踢这些倒霉玩意。
它想要集合，强行把所有巨熊重新集合起来，但无非是打断每只巨熊的战斗节奏，令其漏出破绽，然后挨上修女们一圈更狠的围殴。
而且挨了一顿暴打后，最后还是没能逃掉，因为祖核的命令是一瞬的，但巨熊本身的反应却是持续的。
莽撞的就是会盯着揍自己最狠的修女扑咬，胆怯的就是会被修女们挥舞着页锤吓退。
而随着洁瑞的飒爽入场，这场战斗的胜利更是开始迅速向着江然一方倾斜。
首先要肯定的一点，那就是洁瑞的嗓门很大，真的很大。
这在平时或许是个平平无奇的个人特点，但在战场上却是实打实的优势。
她的每一声意义不明的怪叫，都像是一声小小的雷鸣，响到仿佛能传遍整个山坳。
而江然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她每那么嚷嚷一声，那些巨熊们都会不那么自然地颤动起来，僵硬一下。
有趣，是她的吼叫声让祖核产生了误判，还是她的吼叫声感染了黄铜菌间传递命令？
仔细一想，洁瑞在战斗的时候，一直都有大声吼叫，高声嚷嚷各种怪话的习惯。
除了个人的性格外，这是否也是基于对付黄铜菌所养成的习惯呢？
她提到了一个横沙试炼，还提到黄铜菌来自黯渊法印，这是否说明，炽阳法印和黯渊法印间冲突不断？
有趣，看起来这样探究侍臣的记忆，也是一件有趣的事。
当江然在琢磨的时候，洁瑞已经单人单剑直接向着最大的巨熊疾驰而去。
面对这样体型远超自己的对手，她脸上没有半点惧色，甚至都没有多少思考或者迟疑。
巨熊咆哮，猛然拍掌，随后洁瑞轻巧地向侧旁一闪，接着脚步不停，直接攀着巨熊的爪子就上去了。
她的一连串行动自然而然，就仿佛应对巨物敌人的技巧，早已经深深刻进她最深层的本能。
“你和黯渊法印勾结。”
她仰着头，盯着巨熊，缓缓开口，声音却突然变得阴冷而充满了暴怒。
“已有取死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