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做干爹也可以
“你知不知道通菜街这种类型的店面市场价是多少？”
“当然知道，我打听过了，至少得三十万。”
“明天，你拿一百万，给商铺老板送过去。咱们开店是做正经生意，不能用这种手
段，不合法。”
“大哥，我没用手段。”王大壮一听急了，连忙辩解，“我一没吓唬他，二没打他，从头至尾的都是在好声好气地跟他谈。他是真觉得我长得像他死去的侄子，非要把店铺送给我的。”
“不用再说了。你明天把钱送过去。你知道他家在哪吧？不用等明天了，现在马上你就把钱送过去，跟人家说清楚，这是买商铺的钱。”
“老大，这，这九十万呢？要不，我吃点亏，认他做叔叔好了。实在不行，做干爹也可以！”
“好了，不要说了，拿上钱，送过去。还有，叫上运仁一起，他会处理剩下的事情。”
“天哥放心，今晚送钱，明天我就去把商铺过户。”
宋云仁说完，再也憋不住，一阵爆笑。
笑完之后，他便着手和王大壮去办正经事。
王大壮和宋运仁两人走后，王昊天看着周明秋：“阿秋，明天你去新界看看，有没有出售的服装工厂。有的话就买下来。没有，就找能做的工厂签代工合同。”
港岛的服装生意正处于上升期，新界服装厂的生意非常火爆，年年扩建，年年大赚。
但凡事总有例外，总有不争气的败家子干不下去，卖厂房还债或者是换潇洒。
“表哥放心，我一定好好找。”
“等生意步入正轨，你就回学校，好好上学！”
“谢谢表哥。可是，像我这样的，还能学法律当律师吗？”
“当然了。你又没有留过案底。再说了，社团的名册上都没有你的名字！怎么能算是社团人员。放心吧，肯定没问题。”
“好的，表哥。”
周明秋双眼泛红，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王昊天伸手轻轻拍了拍小表弟的肩膀，说：“找个好点的补习老师，认真补一补。争取考个好大学！”
“嗯！”
周明秋重重地点点头。
就在这时，一个小弟走进包厢低声道：“老大，粉头京来了。”
听说粉头京来了，王昊天心里有些纳闷。
直到昨天，粉头京才把旺角东的分公司立起来。眼下应该是他正忙的时候，怎么有心情来君豪？
难不成是分公司办起来，他就要来享受享受？
王昊天思忖着，还是站起来：“走，我们去接京哥。”
“不用，我已经自己来了。”
粉头京正叼着一根牙签走进王昊天的包间。
“不知道什么风把京哥吹到这来了，真是让君豪蓬荜生辉啊。阿秋，叫几个头牌过来。”
王昊天满脸堆笑，粉头京却一副冷脸。
看这幅情形，王昊天大脑飞速运转，思来想去，也没地方得罪这位大佬啊。
“玉面飞龙，很犀利啊，踩过界不用跟前辈打招呼的吗？”
“京哥这话什么意思？”
“呸！”粉头京将牙签吐在地上：
“今天下午，你的小弟大胸壮带着一帮马仔，在我地盘强买强卖。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知
道？”
王昊天这才想起通菜街属于旺角，是粉头京的地盘。
看来那店铺老板是忽悠走王大壮以后，找了粉头京来出头。
这也正常，收了人保护费，遇到道上不合规矩的事，有义务替人出头。
王昊天立马反应过来，赔笑解释道：
“京哥，都是误会。你也知道阿壮什么性子，他不会说话。这事确实是他办得太急。我已
经批评过他了，而且请律师去处理了。”
粉头京看到王昊天好声好气，也不好再为难。毕竟他到这来，不过是想借着这个由头，来找王昊天说拿货的事。
就在这时，周明秋带着一队身材出众的美女走了进来。
这些美女一看到粉头京，不用周明秋示意，就自觉围了上去，坐在他的两侧。
她们都知道，粉头京这位大佬是有钱又豪爽。
加上王昊天兔子又不吃窝边草，小姐们都心里有数。
这种情况，肯定是应酬好粉头京更重要。
粉头京来者不拒，左拥右抱，好不快活。
有个辣妹很会来事，一口一声京哥地叫着，上前敬酒。
喝下辣妹喂过来的酒，粉头京大方地将一叠钱塞进辣妹的胸罩里。
其他辣妹见状，纷纷投去羡慕的眼光。
王昊天看到粉头京豪爽的做派，心里盘算着下一步要怎么办，就看粉头京的胃口有多大了。
王昊天起身，殷勤地给粉头京倒了一杯酒。
“京哥，卖粉是不是特别赚钱？”
粉头京一饮而尽，神情得意。
“那还用说。咱们社团最赚钱就是这个生意。你手里场子也不少，要是从我这里拿点货，
转手就能赚大钱！都是一个公司的兄弟，我不会坑你的。全港岛最低价格，包你满意。”
对于王昊天一直不拿货这件事，粉头京还是有些不爽的。所以他趁机特意拿话点他。
王昊天做出一副谨慎的样子，小心翼翼地说：“君豪刚开业就被O记盯上了，我也是担心风险太大。总得为手下的弟兄们着想。”
粉头京听了这话，看外星人一样看着王昊天。
“出来混，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你不会不知道吧？”
“大哥，我新过来的。跟官方作对，我害怕。我来港岛的时间短，根基浅，还没有遇到
过这种事，没有什么经验。京哥您也听说了吧，我刚开业，就有警察来临检，还放话说要一直盯着我，让我老实点。
我也知道拿粉赚钱，我也很心动啊，但是警察那边我真的没有办法。京哥有没有什么好建议，只要能搞定警察，一定少不了你的！”
王昊天故作讨好地说着，说话间还有意透出几分担忧。
粉头京心里暗骂：我要是能搞定警察早就成跛豪了，还混什么和一社！
看着王昊天那副谨小慎微的样子，粉头京心里了然，原来这家伙是个怂货。
粉头京细细观察着王昊天，心里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趁着王昊天做事不敢放开手脚，不如自己拿下他的场子自己做，散货不经他的手，岂不是更赚钱？
看着粉头京变幻的神情，王昊天知道自己这个诱饵放成功了。
他故意装出一副贪婪之中透着期盼，求大哥带飞的样子，催促粉头京：
“京哥，咱们都是一个公司的，你有办法就罩着我嘛。小弟赚了钱一定领你的情。”
粉头京掏出厚厚一叠钱，扔给包厢里的这群辣妹。
小姐们一看就懂，笑嘻嘻地谢过京哥，就齐齐走出了包厢。
粉头京一脸郑重地告诉王昊天：“昊天，时代变了，搞定警察是不可能的。别说我，就算是我们坐馆，那也做不到啊。”
王昊天期待的神情肉眼可见地淡了下去。
粉头京又试探地开口。
“如果你害怕警察的话，你可以把场子散货权交给我。我每月固定给你二十万，怎么样？”
王昊天皱着眉头，犹豫地说：“二十万，太少了吧。”
粉头京看到王昊天没有一口拒绝，心头狂喜，没拒绝就有得谈。
如果能让王昊天转让场子的散货权，等于白捡港币啊。
他坐正身体，略作思考，重新报价；“五十万！昊天，一个月我给你五十万！”
看着王昊天纠结的面孔，粉头京做出一副推心置腹的模样。
“昊天，这个数很实在了。你什么都不用干，也不用担任何风险，躺着就把钱赚了。如
果你同意，你其他的地盘我都可以接！风险我扛。”
王昊天似乎是听到地盘的时候，有所心动，随即又迟疑地开口。
“我作为老大，光顾着拿钱，对底下的弟兄们是不是不好交代？”
粉头京顿时心里有数了，当即拍着胸脯豪爽地说：“这好办，我的地盘，你选，选一条
街我跟你换，我用地盘跟你换散货权。每个月再给你二十万茶水钱。场子其他生意你照做，怎么样？”
粉头京看王昊天神情变来变去，担心时间一长，就生了变故，于是催促道：
“昊天，这个条件我已经做了很大的让步了，做人不能太贪心！”
王昊天迟疑了一阵，然后抬头看着粉头京，似乎是下了很大决心：
“京哥，我的确是想要地盘，不过我上面也有大佬，这事得我大哥同意才行。”
粉头京这才反应过来，换地盘的事情得跟于大头聊。
不过这送到嘴的肉不要，实在不是粉头京的风格。他沉吟一下，抬起头：“大头那你不
用管，我去跟他谈。只要你愿意把场子的散货权还给我，我的条件不变。”
“京哥爽快。我的确是想要地盘，钱的话就算了！如果京哥愿意，小弟愿意用散货权换两条街！”
粉头京犹豫了一下，问道：“你想换哪两条街？”
“通菜街和花园街。”
粉头京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
还以为他想要什么，原来是这两条街。
这两处都是商铺。
通菜街繁华一点，绝大多数店面都是女装店，人流量大一点。
花园街是一些汽车修理铺子，还有一些鞋店和生活用品类商店。
公司能赚钱的产业只有一家高级汽车服务中心，但是能赚的也有限。
这条街比通菜街还不如，能换几家夜场的散货权，可太值了。
粉头京做出一副不舍的模样，咬牙答应。
“好吧，也就是小弟你，我给你这个面子！换了别人我肯定不容易，这两条街地盘又大，摆摊又安全。”
其实他心里一边暗爽一边骂：怕事的傻仔，这种破地盘要了有什么用，便宜我。哈哈我要发达了。
为了稳住王昊天，粉头京继续吹捧道：“昊天，你真的很有头脑，不用火拼，就多了两个地盘。我来你场子散货，等于变相给你带客源了，以后生意一定了不得。到时候你要记得我京哥啊！”
这一刻，粉头京真心希望王昊天可以拿下港岛所有地盘。
“哈哈哈，我最喜欢地盘了。京哥要是还有这种好事，也要记得我。我看京哥在西环的地盘也很不错。”
“好说好说，有机会我们再合作啊。”
“京哥，别怪小弟没提醒你，姓吕的那个警察说要盯死我，万一他也盯上你……”
“出来混，不能怕这怕那嘛。你放心，有事也不会怨到你头上。我还要去找你大佬聊聊，先走一步哈。”
“京哥您先忙。下次我们再一起喝酒。”
“好好好！有空咱们再一起。”
粉头京打断王昊天，心里挺瞧不起他的胆小怕事。
想到从他这里转到的散货权，他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天哥，我们的散货权给了粉头京，下面的兄弟们会不会不服啊？”
在王昊天跟粉头京提这个建议时，周明秋就觉得有些不妥。
毕竟这一看就是个亏本的生意。
一个夜场，每月光散货就能赚上百万。
比起来，两条商业街能够赚到的钱，实在是有限。
但是因为对表哥是打心眼里的信服，所以刚才他一个字没提。
但现在粉头京走了，他想提醒一下表哥。
“放心，我心里有数。等下收到大哥的准信后，你就带着阿壮去接手通菜街和花园街的地盘。”
“表哥，两条不值钱的街换散货权真的行吗？我怕兄弟们会造反啊！”
周明秋急了。
王昊天看周明秋是真替他着急，只得耐心解释。
“阿秋，你要记住，时代在变，以后的世界，靠打打杀杀是没有前途的！咱们混社团也要与时俱进。
相信我，不出两个月时间，我就会让你看到我跟粉头京走的是完全不同的路。”
看王昊天说到这个地步，周明秋只好把话都咽在肚子里。
出了君豪的粉头京带着小弟坐上了车。
他回望君着豪夜总会，不由满脸兴奋。
粉头京带在身边的马仔十分不解地问：“老大，通菜街和花园街都是我们的大街，就这么给了玉面飞龙，是不是太亏了？”
粉头京得意地说：“用脑子啊！古惑仔不动脑，翻不了身的。现在不是地盘大就威风。地盘再大，能赚到钱才是实在！通菜街和花园街是够大，但是没有什么价值。拿两条烂街换散货权，我们赚大发了。”
粉头京越说越兴奋。用手点了点马仔的脑袋：“用脑啊！千万不要像那个玉面飞龙一样，只知道打打杀杀要地盘，会混不下去的！还玉面飞龙，我看他怎么飞得起来。”
被洗脑的马仔满脸激动：“京哥，是我格局小了。京哥，你懂得可真多！”
粉头京得意地说：“以后多学着点！开车，去于大头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