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化与整合
定义:行为者经由外化反应(externalized response)而导致环境变化;在内化反应(internalized response)中这些变化是最小的。
由于参与人际关系情境中的人们没有哪一个曾经完全不受环境的影响,这一点是再清楚不过的,因此,外化和内化应被视为一个连续光谱的两端。一个刺杀他人的人对其环境有着明显的影响;在另一个极端是一个观众,加入成千上万的人参与的表示其忠诚的常规活动中。而对国家首脑表示反抗的言辞则是居于中间位置:如果这些符号发生在对一群乌合之众发表的长篇大论中,就是外化反应;如果仅仅记录在个人的日记中,那就是内化反应。
定义:促进(facilitation)指行为间的支持关系;冲突(conflict)是行为间的干涉关系;兼容性(compatibility)指行为间既非促进也非冲突的关系。
当每个行为都有助于推动其他行为的完成时,就促进了行为的发生,而当行为的完成受到干扰时,行为就处于冲突中。8这并非唯一可能的替代选择;当既不相互冲突,也不互相支持时,我们称行为之间是兼容的。在参与竞选时,各政党的行为之间是相互冲突的;而在努力动员选民参与投票或是结成选举联盟时,政党的行为就是相互促进的;在选择政党官员时,其行为则是兼容的。在一个单一个体中也可以找到相似的关系。当然,行为之间的哪些关系持久有效取决于环境以及行为本身:冲突可能会因为环境和行为模式的变化而产生或是消解。9
定义:情境中行为者的强度(intensity)是他在该情境中朝向采取行动的压力。强度的层次(intensitylevel)是指所有行为者的强度。
强度的层次是朝向完成计划中或已经开始的行为的驱动力。强度越高,行为者在行动中付出的努力就越多,将行为付诸实践的压力就越大。因此我们是根据行为持续的持久性来衡量强度,而不去考虑是否存在干扰的情况。特定的指标可能是所耗费的物理能量或经济成本或为完成行为所必须付出的任何代价。
强度是针对行为者而言的;情境的强度将取决于对既定情境中行为者的强度的某种衡量。对于政治情境而言,弗里德里希(C. J Friedrich)将强度界定为“同意和强制的绝对数”。对于同意的指标,他认为有自愿贡献、相对少见和轻微惩罚、表现出极高的热情、被统治者愿意献出生命;强制的指标有频发的屠杀、自杀,大规模的充公和惩罚。这些指标可以解释为朝向采取行动的压力的程度,包括他们为反对干涉或不计成本而完成的行为。因此,事实上,其定义与这里所界定的大致吻合。
定义:选择集合(family of alternatives)是指拥有相同的起始阶段和结束阶段的一系列行为。一个行为者,在某种程度上不同于所倾向的选择集合时,就显示了他的刚性(rigidity);否则,就显示了弹性(flexiblility)。
一般地说,从既定的起点出发,一个特定目标可以通过许多不同的方式来实现。军事政变是一种可以归属于从既定政治情境到建立新政府的选择集合的行为过程。另一种选择集合是在大众中进行煽动和宣传。一个轻视民众的领导人可能刻板地坚持走阴谋路线,而其他领导人在其政治策略的选择上可能更为灵活。
冲突决不总是存在于一切选择集合之中,但是常常仅仅发生在特定的行为过程中。前一种冲突行为可以称为是首要的,后一种则是次要的。显然,次要冲突可以通过在同样的选择集合中选择其他行为过程来加以解决。因此,在这些案例中,整合的可能性是行为者弹性的一种函数。在高强度的情境中,刚性可能导致行为模式的彻底崩溃。
定义:宣泄(catharsis)是指用那些决定强度的要素的最小变化来降低强度。
一些政治运动还未能以任何持久的方式影响政治生活就消亡了。这些政治运动既没有调整环境,也没有彻底修正政治运动参与者的基本政治方向。宣泄已经发生:朝向不完成行为的压力正在弱化,或者仅仅完成未能转换重要要素的行为。前一种情况表现在乌合之众由于被忠诚所吸引或被暴露于权威的符号之前而陷入被动的例子中。10在后一个案例中,虽然行动是外化的,但它未能影响引起强烈反应的环境特征。这类宣泄是一种“替代反应”,常常由仪式化或侵略替罪羊所实现。
命题11:宣泄的可能性与冲突的程度成正相关关系,与情境的强度成负相关关系。
行为越是受到计划中行为的干扰,且情境中的那些行为的强度越小时,宣泄就越可能发生。当存在下述情况时,反抗运动最可能被替代而无法实现其目标:(1)最大限度地干扰该目标的达成,由关押领导人、出动军队、更新强调忠诚的符号所表明;(2)最小的起始强度,由不参与示威游行或作出贡献,有限地使用反对符号,成员的高流动率所表明。(在最初的高强度情境中,干扰可能产生进一步提升强度而非促进宣泄的结果。)那些反抗运动所针对的人们,通过提供替代反应的渠道而进一步促进宣泄的发生,这些渠道有:面包和马戏(1)(bread and circuses),默许保留面子的符号,其他目标。指导性宣泄是政治控制的主要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