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二重世界，面板异变，置换禁忌点

徐寅醒了。

他也不确定是否睁开了眼睛，他完全丧失了对双眼、身体、与所有器官的感知。

随着耳边轻声细语的话音，渐渐放大。

他意识到，他正处于一种奇特的“第三只眼”的视角中。

面前世界，聚焦清晰。

“小三十三，别傻站着了，快走呀。”

小师娘阮玉那张精致的面孔，在面前出现，她抓着他的手，一路挤过密集的人流，朝着灯火如龙、人气儿最旺的方向，快步而行。

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做什么？

徐寅迷茫的环顾四周。

一处集镇，楼阁高低错落，依河而建。

一处闹市。

灯火如龙，人声鼎沸。

叫卖声，喝彩声，欢呼声，交谈声，此起彼伏，与天边飘飘而落的雪，共同构造出一副新春佳节的繁华景象，喜气洋洋。

“糖人嘞，好吃又好看的糖人嘞！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我兄妹二人自幼习武，给各位老少爷们耍个花枪！咱们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

“爹！快来！那边的大戏开幕了！”

徐寅被阮玉拉着，在闹市穿过，只觉自己也像是将思想献祭给真君的木头人，脑袋昏昏沉沉，什么也想不起来……

踏踏。

阮玉的脚步，在一座石拱桥前顿了顿，指着上面说，“小三十三，那里视野好，咱们快去占个位置！马上要放烟花啦！”

徐寅说不出拒绝的话，他甚至不知该如何说话。

嘴和舌头都没知觉。

只能被动的被她拽着，朝桥上挤去。

嗖——啪！

远处，一道流火窜天而起，炫目的烟花在夜空炸开，噼噼啪啪的闪耀火光，紧随其后，连绵成片的烟火，绽放。

照亮整个夜空。

恍惚间，徐寅想到自己的脑袋腾空而起，当空炸裂！身躯随之一激灵，大量破碎的记忆如潮水涌来。

熙攘繁华的闹市，百姓们的热情被烟火点燃。

耳边，各种爆竹之声，孩童嬉闹之声，重重叠叠。

面前，绽开的烟花，与那些在结冰的河面上蹦蹦跳跳的男女，格外真实，可徐寅总觉得，他与这份“真实”格格不入。

在某个瞬间，他的“眼睛”重新闭上。

下一刻。

繁华闹市，褪色消失。

绝对的黑，与充满压抑感的空，显现而出。

徐寅重新拥有了身体的掌控权。

但，难以用语言来形容的剧痛，在身体各处炸开！

咯吱咯吱。

粘稠的、拉丝着流淌的手指与各色器官，像一滩烂泥，朝四面扩散，唯一能够隐约感受到的触感，是他的手，正握着一只冰冰凉凉的小手。

他努力用睁开的眼睛。

在血红中，辨认着面前所见的画面。

一片纯黑的荒地，荒芜，枯寂。

身体炸开的他，与气息全无、玉体安泰的阮玉，是这片荒地里唯二存在着的“人”。

肉皮袋、烂肉剑，肉雕板，散落各处，溅上许多碎裂血肉。

禁忌面板的字幕，在不断闪烁。

每有“直面凉祖本尊”的字幕浮现，他的禁忌点数，就会猛增一两万，而他的某一部分身体，则会在禁忌面板的逆转作用下，得到修复。

这个过程，非常缓慢，也异常艰难。

这一幕，疯狂，恐怖，却居然让他安心几分。

他重新闭上眼。

新的视角睁开，他又回到了闹市之中。

而这次，他对自己的身体，与身边的环境，有了更真实的感官。

人挤人的拥挤，几乎贴在身上的小师娘传来的温度，乃至桥上所有人的呼吸和心跳，全都真切可知。

这个充满着“不真实”的世界，居然开始变得真实起来。

“这到底是……”

徐寅眉头紧皱。

“哇！小三十三，你快看！好美呀！”

阮玉眼神清澈，瞳孔里倒映着漫天的烟花，近在咫尺的俏脸，娇俏可爱，少女活泼的青春美感展露无疑。

徐寅的思维，终于重新活络起来。

他开始复盘逆推着当前状况，“我现在是……身处在两重世界的临界点？一重虚幻，一重现实？

“睁开眼，我会出现在集镇与闹市。

“闭上眼、再睁开我本身的眼睛，则会看到‘现实’？”

他微眯起眼睛，“我记得，子时，除夕过去，新岁到来。

“凉祖本尊降临。

“而我在危急关头，选择相信阮玉，抓向她伸过来的手。

“然后，我的身体崩溃、爆炸，再然后，我就出现在了这里，位于迷离的二重世界之中……”

脑海中，种种念头闪烁，他当先明确两点。

第一，他还活着。

不过一尊邪仙降临的力量，太过恐怖，远超他的承受极限，即便是禁忌面板，都无法将他救活回来。

而他现在之所以还活着，很可能是因为他抓住了阮玉的手。

阮玉，为他吊住了最后一口气。

让他能维持在濒死边缘，勉强支撑。

再由禁忌面板缓慢发挥作用，修复身体，逆转他身上因为邪仙降临而招致的污染。

一旦松开阮玉的手，他会直接死掉。

第二，自己到底身处何地？

这两个世界，都能唤出禁忌面板，并不是凉祖仙法的那种极尽真实的梦境，反倒像是通过某种特殊手段，临时创造出的世界。

将他的部分灵魂、意识，暂时寄存在这片闹市中，保持完整。

同样是在吊住他的命……似乎，也吊住了阮玉的命？

想达成这一点，以他目前认知的“道法”肯定做不到，最起码也应该是某种“仙法”、甚至是“神通”！

嗯？

神通？

难道是，弘目清源真君？

徐寅眉头一挑，认为这个猜测很有可能！

作为三山洞道门正宗的唯一一位“仙”，有邪仙降临，弘目真君总不可能视之不见吧？

邪仙本尊降临带来的影响，很可能会直接毁灭整座青鸿山。

七庙一观都无法幸免。

所以，这二重世界的“神通”，很可能是弘目真君用以将所有被凉祖毁灭之人的灵魂与意识暂时保住……

再慢慢重塑、恢复的仙法。

“按这种逻辑推断的话，青鸿山全毁了，我的身体也炸裂成烟花，可小玉的身体仍旧完好无损，这就是那皮斗拱邪修头子口中的‘累累仙君血，天生玉骨容’吗？

“能容纳仙神降临其中的最佳容器，恐怖如斯……”

渝毒与其下邪修说的话，他都通过虫豸的转述，听的一清二楚，也正因如此，他才能在关键时刻，杀出来“救”阮玉。

心念及此，徐寅的意识忽有所触动。

嗡嗡嗡！

古老的、玄奥的力量，激荡不止。

徐寅再次闭上眼。

从繁华闹市沉眠，又在现实中清醒。

他艰难的活动了一下大概只恢复三四成的人形，看向禁忌面板。

当禁忌点余额停止增长，并突破十万大关后，整个面板就被那血红的数字，映照成深红的颜色，其上异变连连。

「禁忌点：102231（+）」

「禁关：1」

「灵神：1（3）（+）」

“禁忌点后面这个‘+’，代表着我可以将某些我用不上的禁器、禁法、禁功，置换进面板，转化成禁忌点……

“而且，似乎还多了些其他的、更有用的功能。

“此外，我的灵神，居然也可以直接加点提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