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准备
似是清楚这次的兽潮不好过，部落的气氛空前紧张，不管是兽人还是雌性都卯足力气做准备。
唯一不受影响的就是那些还未化形的小狼崽子，依旧快乐地四处乱窜，逮着熟悉的人折腾。
宫雀无奈抱起一只毛茸茸的灰黑色狼崽，这是她先前救下的那只。
“好像长大了一点。”
宫雀有些惊讶地掂了掂手里的狼崽。
“是长大了点。”
曜一贯冷峻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浅浅的笑意。
“再过一段时间估计就能开口说话了。”
狼崽原本安安静静地趴在宫雀怀里，听到它很快就能说话，顿时激动地拱来拱去。
其他狼崽子眼巴巴地看着曜。
他们呢？他们也很想开口说话。
“你们也快了。”
曜抬手分别揉了揉他们的脑袋，声音温和。
“嗷呜。”
几头狼崽子一阵风似地跑开，稚嫩的奶音里藏不住的喜悦。
宫雀放下怀里的黑色狼崽，狼崽朝她晃了晃尾巴，低吼一声，小跑着追了上去。
“你的伤好点了吗？”
宫雀抬头看向身旁的高大兽人。
曜琥珀色的眼眸划过一丝暖意：“好点了。”
在兽潮到来之前，他的伤势估计就能恢复，这样一来又多上一重保障。
“你的骨刀。”
他解开腰间系着的骨刀，递给宫雀。
宫雀犹豫了一瞬，没接。
“这骨刀你自己用吧！”
对方明显比他更需要这把骨刀。
曜沉默半晌，再次开口：“先借我一段时间，等兽潮结束，我再还给你。”
到时他再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找到利鸟，再做一把一模一样的骨刀。
宫雀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这个提议。
“你带回来的野兽怎么处置？”
曜指的是那头火红色的野兽，在宫雀的威胁下不得不留在部落。但对方本性桀骜，根本呆不住，时不时闯祸，胃口也大。
不等宫雀开口，青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宫雀，不好了，迭迭兽把你带回来的那只野兽打死了。”
等宫雀赶到时，迭迭兽正趴在地上，慢吞吞地撕咬着猎物。
对上宫雀的目光，迭迭兽还嚣张地甩了甩嘴角的肉。
被吃了？
嘴角那抹火红色亮得刺眼。
青小心翼翼地观察宫雀的脸色，试探地开口：“那头野兽不知怎么回事跑来找迭迭兽打架，然后打输了。”
“没事。”
宫雀神情看不出一丝端倪。
她上前几步，细细打量面前的迭迭兽。
“怎么了？”
青扯了扯她的衣角，有些好奇。
宫雀的目光始终没有移开，就那么默默地凝视着它，眼神显得专注而若有所思。
她抬手，催动身上的灵力聚于指尖。
迭迭兽身体一瞬变得僵硬，清明的目光一下变得呆滞。
众人好奇地看着突然不动的迭迭兽，有大胆的兽人没忍住上前摸了摸它柔软的毛发。
迭迭兽依旧维持着那个表情，对兽人的触摸置若罔闻。
见状，不少雌性都鼓足勇气上前，两只手蠢蠢欲动。
“它要维持这个样子多久？”
曜同情地看了迭迭兽一眼，来到宫雀身旁低声问道。
“一个时辰。”
宫雀语气毫无波澜。
对方在部落蹭吃蹭喝这么久，也是时候收取一些报酬了。
“一个时辰后，所有兽人来石屋一趟。”
曜出声打破了这幅其乐融融的景象。
兽人虽然不解，但还是不情愿地应了声。
……
石屋内，本就狭窄的石屋这么多兽人聚在一起越发拥挤、闷热。
图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忍不住开口询问：“族长，你有啥事要说。”
“你们这些天都在做什么？”
曜看着面前的这些兽人，声音肃然而冷冽。
白天狩猎回来人就消失了，晚上更是不见踪影。还不单单是一个兽人，是所有的兽人。
“我们……”
图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
旁边人悄悄伸手推了推他胳膊，试图提醒，却对上曜似笑非笑的目光，手飞快放下，规规矩矩地站好。
“说清楚。”
曜虽然面上依旧是一派云淡风轻，但语气却明明晃晃带着几丝不善。
图泄了一口气，老老实实地交代：“我们去万兽林了。”
“猎杀野兽。”
曜话语带着肯定。
兽人沉默着没有说话。
见他们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曜怒极反笑：“你们一个个都出息了，万兽林的野兽你们能全部杀完吗？”
“我们没想那么多。”
一个兽人怯怯地抬头：“我们只想让雌性还有狼崽可以在那里躲一阵子。”
这跟曜当初的想法不谋而合。
但曜当初之所以做下那个决定，也带着病急乱投医的冲动，毕竟他们实在想不到办法了。
留在万兽林虽然危险，但有迭迭兽在，很多野兽都会自发避开，不会主动接近。而外围的野兽都被他们杀了一番，对兽人下意识带着畏惧。
这些一来，她们活下来的可能就更大一点。
他们自己可以牺牲，但他们不能眼睁睁看着本该受他们庇佑的雌性挑起不属于她们的重任。
“那她们愿意吗？”
曜打开石屋的侧门，雌性的声音顺着风传了过来。
“这些天，我熬夜试了不少奇奇怪怪的药草，总算被我调制出来了，只是那群兽人这些天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我拿来练手的对象都没有。”
“要不看看迭迭兽？”
“这不太好吧！”
树心下意动，但脸上还带着几分犹豫。
“试试吧！还有几天，要是失败了，我们还有机会。”
“听清楚了吗？”
曜提高了音量，确认自己的声音能让在场的每一个兽人听到。
“你们想保护她们的同时，她们也想保护你们。”
每一个人都在为部落付出努力，哪怕力量微乎其微，也没有放弃，依然在尝试。
兽人对雌性的好从来都不是一场单方面的付出，而是一场巨大的双向奔赴。
空气凝滞半晌，谁都没再开口。
“你们的好意她们会接受，但不会同意。”
曜再开口，嗓音低哑。
雌性也有属于自己的骄傲，她们不甘心一直躲在兽人身后摇尾乞怜，渴望也为部落贡献一份属于她们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