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至死不渝
既然作为主君的索伦做出了决定，队伍的方向立刻就向着目标而去了。中途倒是出了些意外，没冻实的冰河陷了匹马进去，虽然士兵眼疾手快割断了绳子，但也只是把物资抢救了回来。
在北境这种地方，牲畜也是宝贵的资源，索伦小家小业的不免有点心疼。不过好在之后倒是一帆风顺，所有人都来到了那片空旷的土地上。
自由民中的壮劳力开始砍伐四周的寒松，并把他们分批锯开刨好。工匠则开始烧水浇灌沙土，打桩筑好地基，巴尔金在二级【基础基建】的加持下迅速画出了图纸，很快按照索伦的大致意愿安排好了初期规划。
【基础基建】的效果好像有某种莫名的修正力，索伦有时候一没注意就有某个茅草房平地而起，而巴尔金显然也似有察觉，有几次索伦都看见他疑惑的猛挠胡子。
既然领地的初期建设轮不到他操心，索伦就开始筹划下一步的计划了。
他需要人口，有了足够的人口领地才有生产力和兵源。
地图展开，这次参与会议的人只有莱茵和夏尔两人，篝火的光芒中，索伦先一步讲述起了他的计划。
“我打算招揽雪民。”
奇怪的是，莱茵和夏尔并没有多少意外的神情，反而一副我就知道的样子。
“的确，北境其他的领主也是靠招募雪民起家的。”莱茵摊了摊手：“但是雪民作为流浪民族，通常一个聚落就十几人。而且他们个子矮小，没什么战斗天赋，很难当成优质兵源。”
“只要人数够多，他们也能提供生产力吧。”索伦敲了敲桌子。
莱茵和夏尔对视了一眼，最后还是莱茵叹了口气说道：“雪民的归宿感很差，他们聚落与聚落之间都互相保持距离感，很难被大量招募。即使被人类招募也只是作为短期劳动力，用来前期过渡。”
嗯，这些信息其实索伦早就在书本里读到过，从莱茵的口中得到验证后，他觉得自己的计划成功率得到了保证。
“总之先招募一批吧。”索伦站起身来：“我和夏尔去办这件事。”
莱茵扑通一声就单膝跪下了：“少爷！这太危险了，雪民中也有仇视人类的聚落，就算要去也应该是我去贴身护卫您。”
索伦敏锐的察觉到了夏尔的尴尬和手足无措，随后他反应过来似得跟着莱茵单膝跪下。
“不。”索伦第一次直接了当的拒绝了自己的亲信：“领地这边需要你，招募这种事本来就是我的工作。”
“可是这太危险了。”
“莱茵！”索伦的语调高昂起来，在权势之家中熏陶出的威严压外泄，两人不由得低下头：“我来北境不是来过家家的，寒冷，野兽，异族，哪一项不是无时无刻威胁着我的领民，难道我就该坐享其成吗！”
索伦说完向前逼视：“还是说你只是把我当成小孩子。”
“臣下不敢！”莱茵冷汗直冒，孩视主君可是为臣之大忌，他为人忠的发邪，自然是不敢如此。
索伦也知道恩威并施的道理，但如今情况并不好，为了自己的金手指能发挥出来，他需要再某种意义上的独断专行。
索伦拍了拍莱茵的肩膀，随后将他扶了起来：“听说你是主动向我父亲申请跟我来北境的。”
“为报伯爵恩遇，我辈义不容辞！少爷才是洛甘家正统，我不会让任何人从您手中夺走洛甘家族的荣耀！”
索伦无言，这么忠的话你是怎么说得出口的。要不是系统认证，他都快把莱茵打入谗臣分组里了：
“所以你更应该信任我了，去做你该做的事吧，领民需要你，成为他们的护盾！”
得到索伦激励的莱茵这下没二话了，当即就带上了几名骑兵巡视安民。而索伦也才有机会看向旁边战战兢兢的夏尔，对他说道：
“整理下东西吧，牵上匹驮马，带上酒和香料，我在河滩等你。”
夏尔办事很效率，索伦扶剑在河滩上走了两个来回时，他就牵着马回来了。
两人没有多话，夏尔牵马领路，索伦就在旁边跟着走。山路陡峭，尤其冰雪湿滑，尽管索伦从小受到贵族的健体教育，但走了段也是累的气喘吁吁。
夏尔就显得游刃有余了，一边照看着驮马一边还能搀着索伦，甚至还抽空用树枝做了根登山杖给索伦。
等到地势稍缓的地方，索伦总算是腾出了点力气跟夏尔聊起天来。这也是他要单独和夏尔待在一起的原因，毕竟系统里可没把他列入自己的封臣里。
索伦打量了下夏尔黝黑的皮肤，像是无意发现一样问道：“夏尔，你是沙漠游牧民么，还是红卫人。”
夏尔听到索伦提及这个话题，显然是对这个问题早有预料，他的胸膛剧烈的起伏了下，最后用干巴巴的声音说道：
“不，领主大人，我有一部分的暗精灵血统。”
索伦这下也明白了，感情被派来跟随他的人都是在寻常人眼中的怪胎，因为被排挤才来到北境。这也正合他意，奇葩值越高，能给领地增添的技能等级就越高。
“怪不得你的斥候工作做的不错，等到我们有足够的游骑兵，我就让你独领一队。”虽然北境不适合养马，山地又多，但索伦还是把饼先画了出去。
但他显然低估一位大贵族之子承诺的可信度，或许是这个世界的信任危机还没有前世那么激烈，至少夏尔表面上是信了。
他眼睛瞪大，张口酝酿了半天才挤出了一句话：“您不介意...我的血脉？”
“哦，你是说有部分人觉得暗精灵都是天生的背叛者、骗子、还有杀人犯。”
“是绝大多数人。”夏尔的语气苦涩，多年来谨小慎微以及不得重用的愤懑，化作了西风中的长叹：“他们认为血统代表的是信念、方向和荣耀。”
“但那跟你有什么关系？”索伦大笑，笑声掩过了长叹，震落了簌簌白雪：“人又不是马兽，干嘛要比血统是否正统？只有无能的牲畜才会夸耀自己有多纯正！”
夏尔听的瞠目结舌，随后是某种热流从胸口升腾，随后从天灵喷薄而出，长久以来的压抑在此刻开始解封。
索伦抚了抚下巴想了想，随后撩开自己的厚斗篷，从腰间拔出自己的十字长剑。
“虽然我现在还没有授勋骑士爵位的资格，但......夏尔·阿吉拉尔！向我效忠，我许诺给你别人给不了的地位、荣耀、财富的尊重。”
夏尔立刻单膝跪在雪地之中，低头任凭长剑放在他的肩头。
“我将忠诚献给我的主君索伦·奥古斯都，从今往后，您的意志便是我的信念，您的剑指之处便是我的方向，我将以生命守护您的荣耀。”
伴随着系统叮的一声，自己的封臣一栏多出了夏尔·阿吉拉尔的名字。
于此同时，狼嗥从林中响起，窸窸窣窣踩雪声也逐渐靠近过来。
“看来上天打算考验我们的誓言。”索伦笑着抽剑转身，把后背完全交由夏尔守护。
夏尔从腰间和背后拔出长短双剑，战意从他身上毫不遮掩的释放而出，他打算用行动证明他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