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我得重新集结部队
“真奇怪啊，往常到这里起码遇到两批聚集的腐灵。”高文挥剑斩断面前虬结的枯藤，扶剑疑惑道。
佣兵的头领是一位健壮的赤发女性，在北境雇佣兵之中极负盛名，被称为红鬃母狮。她将手中的双刃斧拄在地上，缓了口气说道：
“我遇到过几次腐灵，并不是很难对付，不知道教授为什么那么警惕。”
“因为那东西聚积起来就会不可避免的诞生更强的个体，靠近北部越近这种情况尤其严重。”身后的卡米拉快步赶了上来，旁边的索伦连忙搀扶了他一把。
索伦看着高文，低声询问道：“距离那个部族还有多远。”
“不远了，少爷。”高文辨认了四下里的环境特征：“只是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赫帕阁下也觉得不对劲，所以先一步到前面探路去了。”索伦看了看已经维持不住队形的士兵们，感慨着山路的崎岖：“先让大家原地歇息一下吧。”
接过了高文递过来的水壶，灌了一口里面的蜂蜜酒，这才索伦也觉得冻得失去知觉的身体稍微回暖了些。随后他将酒壶递到高文嘴边，示意他也喝口暖暖身子。
高文作为骑士肯定也是有自己酒壶的，但领主的赏赐下臣没有拒绝的理由，更何况甜蜂蜜酒的确比他那壶劣质的烈酒润口。
“高文，近来士兵们有没有什么怨言。”索伦看着枝头的雪块儿，突然间问道。
高文正猛灌酒呢，听到后呛的咳嗽起来，急忙回答：“咳...大家对追随洛甘家族的继承人感到荣耀万分，当然没怨言。”
洛甘家族的继承人么，索伦在心中苦笑一声，自己打的可是重起炉灶的念头：“这种场面话就不要讲了，这么久没有发饷，而且还是在北境这种苦寒之地，怎么会一点怨言都没有呢。”
高文的眉头皱了起来：“我们的世代都是洛甘家族的下臣，我们也是蒙受洛甘家族的恩德才能够学到武技、读书识字。洛甘家族的恩情一辈子都还不完，谁要对少爷有怨言，我绝饶不了他。”
这下索伦明白了，旧封建阶级的提纯结晶，洛孝子。他们的利益就是坐落在帝国的贵族阶级框架下的，被大贵族编造出的所谓荣耀和恩赐给绑死，所以保持着愚昧的忠诚。
他们如今能够忍受，是因为期许着未来可以获得更多的特权，能够更好的去剥削底下的自由民和农奴。
这样的队伍或许能够称霸一方，时运到了或许也能争一争王位，可最终结果却是索伦所不能接受的。虽然想一步到位是不可能，但为了能够让人类科技文明保持前进，起码得是个君主立宪制吧。
想到这里，索伦向旁边的高文说道：“我打算给士兵们发饷，就在第一次收粮之后，你把消息偷偷传下去给大家点心理准备，正式通知我考虑好了再说。”
“明白！”高文盔甲铿锵，行了一个骑士礼：“忠！诚！”
索伦捂脸，又是一个典型被莱茵带久了的奇葩，正当他要纠正两句时，赫帕在这时候回来了，而且很急迫的找上了索伦。
“索伦阁下，那个部落正在被腐灵入侵。”
听到这话，索伦原本放松的神情一下子就严肃起来。他看了下旁边的高文，高文此刻也是如临大敌，立刻招呼士兵们进入戒备状态。
已经修整好的士兵们立刻出发，由赫帕领着向部落赶去。雇佣兵们有些不知所措，但在卡米拉的要求下还是尽量跟住了索伦的部队。
很快，刀兵之声就传入了索伦的耳中，没有冲天火光，有的只是被恐惧扼住的咽喉后发出的尖利哭嚎。
索伦站在高处眺望过去，看到的是腐灵如同潮水般流入下面的村落。如此数量，倒也能够解释为什么一路上的腐灵不见踪影。
高文凑了过来，附耳向索伦询问道：“少爷，这些腐灵数量太多，是直接撤走还是等这些蛮族再消耗下数量我们再上。”
站在数米外的赫帕悄然转过头来，瞟了一眼高文，然后默默的看向索伦。
索伦没有察觉到这道目光，在短暂思考后，他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所有人立刻加入战斗，驱逐这些腐灵，救助这个部落的蛮族。”
“少爷。”高文有些傻眼：“那可是蛮族。”
“也是能够战斗的人口。”索伦拍了拍他的肩膀：“执行下去吧。”
在旁边的赫帕这时也收回了目光，眼角的皱纹也舒展了几分。
在得到命令后士兵们立刻组成了军阵，在索伦的指挥下，从南面杀入了腐灵之中。虽然这样不如从后方杀进去好，但却能够帮部落中蛮族缓解压力，或许也就能多活一些人下来。
至于索伦，没了莱茵的约束，他当即就拿起了盾牌长剑，和自己的士兵冲在了第一线。
腐灵的强度并不高，不如说有了完整钢制扎甲的军士们几乎不会被几把锈刀破防，在盾阵的推进下很快就将腐灵潮的侧翼逼退了。
部落中的蛮族士兵原本几近绝望，可发现面前的腐灵攻势似乎减弱了些许，精疲力尽的他们在求生欲下举起了手中的武器，想要在死亡之前挣扎片刻。
可战事越顺利，索伦的眉头反而皱的越紧。刚刚他看了下，这个部落的规模不小，大概也是有数百人口的样子。尽管腐灵中也有较大的个体，如果只是这种程度的腐灵入侵，不应该被逼到濒临全灭才对。
仿佛是为了证明他的推断，一声仿佛来自于深渊的咆哮传来，前方的腐灵潮如同炸开了一般，许多腐灵枯骨被什么东西扬的漫天飞舞。
还不等索伦反应，突如其来的冲击力就将他创的倒飞了出去，天旋地转之间他的盔甲梆梆作响，为他挡下了数次不知名的冲击。尽管如此，索伦还是感觉浑身剧痛，不说骨裂，挫伤应该是少不了了。
索伦晃了晃头，努力将自己的目光聚焦，耳朵的嗡嗡声逐渐消失，随之充斥耳中的是高文的怒喝和士兵们慌乱的求救。
他抬起头，发现了把军阵破开的罪魁祸首。
那是一只有数米高的巨熊，它的身躯像是由黑雾凝实而成，两只前爪大的有些扭曲，上面盘结着如同藤蔓一般的血肉。
腐灵巨熊没有下身，从腰部以下是腐烂般的断口，而断口之中隐约看见是无数人类的枯骨嵌入其中，如同密密麻麻的触肢支撑着巨熊的身躯，携带着它不断地前进。
腐灵之熊再次挥舞巨爪，那挥击隐有风雷之声。高文双手撑剑相抗，却被拍的半跪在地，只能咬牙低咆着勉力支撑。
就在这时，一根箭矢呼啸而来，将直接整根没入了腐灵之熊的眼眶。巨熊咆哮着捂住眼眶，摇晃着向后退去，高文也乘机站拄剑起身来重整旗鼓。
索伦看向箭矢飞来之处，那边赫帕正张弓再出一箭，将一只四处扑击的豹腐灵射落。察觉到了索伦的目光后，他目不斜视的高声提醒：
“索伦阁下，重整阵型，围杀敌首。”
赫帕沉稳的声音让索伦也冷静下来，他摘下头盔丢在一旁，抹去额角流下的鲜血，快步前走几步，抄起插在地上的长矛，向前投掷了出去。
长矛掷飞了一只正要举刀劈下的腐灵，救下了它刀下的士兵。
索伦伸手将那位士兵拉起，用脚尖勾起了尘土中的军旗递给他，同时高声大喊：
“奥古斯都的士兵们，向我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