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则天的叙事专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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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不过,他倒是常常陪侍皇帝到另外一个地方,那就是宫里的马厩。

唐太宗是个战功显赫的英武皇帝,他毕生钟爱良弓和好马,在即位之初就在宫中建筑马苑,专门饲养心爱的自马。一次,他最爱的一匹骏马无缘无故地突然暴死,令他十分伤心。一怒之下,命人把养马的宫人捉去关进死牢。长孙皇后闻讯赶来,用春秋历史的典故提醒他,太宗这才把即将问斩的宫人无罪开释。

武才人陪太宗皇帝去马厩,看的是一匹名叫“狮子骢”的骢马。骢马,现在叫“菊花青马”,毛色青白相间。这狮子骢是突厥可汗特意献给太宗皇帝的,是一匹十分难得的良马。可惜它的性情十分暴烈,没有人能够驯得服。

太宗亲自去试了几次,也都没有成功。武才人站在一旁,看到皇帝束手无策地对着这匹马连连叹气,忍不住想卖弄一下自己的聪明,就勇敢地上前说道:“臣妾愿代陛下制服它的野性。”

太宗一听,惊讶地看着她问:“媚娘有何驭马神通?”

武才人款款一笑,答道:“陛下请赐臣妾三物。”

太宗很感兴趣地问:“是哪三物?快说来朕听。”

武才人不慌不忙,清晰爽脆地说:“一是铁鞭,二是铁挝(zhua),三是匕首。先用铁鞭捶它。如果不驯,就用铁挝打它。再不驯服,就用匕首刺断它的咽喉!”

太宗正用心地听武才人说着,未料她却说出了如此可怕而又残忍的招术”~—她竟然要用匕首刺断它的喉管,要它的命!这下可重重地伤害了李世民的感情。

我们还记得唐太宗曾经为了一匹马的无疾暴死,险些杀掉养马的宫人那件事。对于爱马的人来说,死掉一匹心爱的马,无异于死掉一个亲近的人。

唐太宗作诗歌咏马,作文怀念马,让乐工作曲悼亡马,甚至他的陵墓的装饰,都是马——“昭陵六骏”是根据唐代画家阎立本的《六马图》刻成的浮雕,是唐太宗在一些重要战役中分别骑过的六匹马的雕像。直到今天,“昭陵六骏”都是举世闻名的

珍贵艺术品,而其中的“两骏”,已经在民国初年被盗往国外,保存在美国费城宾夕法尼亚大学博物馆。

李世民的爱马之情,殷殷可鉴。可是武才人竟然提出用铁鞭、铁挝和匕首,对付他心爱的马!这简直是用刀戳唐太宗的心啊!她还以为自己多么勇武果断呢。事与愿违,武才人的自作聪明毁了她的前程。她本来希望自己与众不同的胆识能够得到皇帝的赏识,从而对她提拔得快一点。万万没有料到,就因为她一时的多嘴多舌,竟莫名其妙地断送了她的希望。

一年又一年过去了,武才人眼看着和自己差不多同时进宫的徐惠,从才人晋升为婕妤,又从婕妤升为九嫔之一的充容;而她的年龄,比自己还小着两岁。

武才人几乎快要绝望了,她实在想不出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她不明白自己究竟哪一点比不上徐惠,不就是传说她四岁能口诵《论语》、《毛诗》,八岁能做文章么?这又有什么了不得的?那个小书呆子,皇上原来根本就不怎么亲近她。想不到她竟然在自己前头晋升了,而且还升得那么快,已经比自己高了三个品级。